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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 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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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正一系的動作越來越多,給與各方的壓力就越來越大。

  楊嗣昌,高弘圖,甚至是孫傳庭等人在年關前相繼出京,很多人都感覺到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三司的審案從未間斷,大大小小的逆犯被問罪。城東的菜市口的處決一直沒斷,每天都有人被處斬。

  三司衙門,錦衣衛,東廠的大肆追查,誅連,抄家,抓人更是如火如荼,蔓延到了整個大明。

  同時伴隨的,十三道巡撫,總督等的相繼出京赴任,以及十三道總兵率兵進駐,穩穩的壓住了地方上不安,慌亂情緒。

  月中之后,周正親自出京,送盧象升去遼東赴任。

  鐘粹宮。

  朱慈烺面無表情的坐在臺階上,靜靜的看著宮外。

  他身后有一個小太監,輕聲道:“萬歲爺,按照三司的日程,今天,太康伯,嘉定伯就會被處斬。”

  朱慈烺眼角抽了一下,默默無聲。

  他心里很清楚,之所以他與周正的關系急劇惡化,甚至是生死相對,完全是嘉定伯周奎的主意。他們想要從周正手里奪取兵權,還想要賜死周正。

  但結果令他們十分意外,周正不是以往的那些文武將帥,周正會反抗,更是將一杯毒酒端到了朱慈烺嘴邊!

  保皇黨與權臣的對碰中,全軍覆沒!

  小太監看著朱慈烺的背影,抿了抿嘴,不敢再說話。

  朱慈烺也沒有說話,有個人告訴他,要他多看書,看《神宗實錄》,他看出了許多的心得。

  內閣大院。

  周延儒近來壓力極大,周正一系的獠牙不斷的外漏,朝野之間的反彈都會聚集到他這里,令他頭疼不已。

  這會兒張四知站在他身前,遞過一道文本,道:“大人,這是三司近來抓捕的人,五品以上,六十多人,八品以上三百多,并且每時每刻都在增加。”

  周延儒接過來,看了眼,又瞥向李日宣。

  李日宣抬起手,道:“孫傳庭在吏部重新搞了一套考核方法,還在對地方官府的權責進行重新劃分,其中按察司一部分職權會并入大理寺,由大理寺垂直管理,不再屬于地方。”

  周延儒神色不動,又看向李覺斯。

  李覺斯道:“征西伯那邊有一個‘禮制小組’,全部是王學激進派,顧炎武那些人,要對禮法進行刪減,修訂,涉及方方面面,觸及國本,不能不重視啊。”

  眼見周正那邊動真格了,周延儒一系的是再也坐不住。

  周延儒看過后,放到一邊,神色沉思,好一陣子,道:“我是內閣首輔,沒有我的大印,這些都不算數,還有機會,無需擔憂。”

  張四知等人其實已經看出來,周延儒為了權力,已經一再的向周正低頭,這一次,難道又要讓步?

  與此同時,田珍疏坐在錢謙益的班房里,神色凝重的說著話。

  錢謙益一臉笑呵呵的,心里卻是苦澀掙扎。

  這些叛逆大部分出自江南,錢謙益作為宿老,與其中很多人關系匪淺,并且在前期的營救中,他露出了太多的破綻,現在別說救人了,他只求著周正‘分寸’的,不要牽累到他。

  田珍疏仿佛不知道這些,苦口婆心的道:“大人,逆案現在不斷擴大,下官憂心會株連無辜,還請錢閣老約束一二,切莫冤枉好人……”

  不管怎么說,錢謙益也是逆案的主審官,麻煩第一個要找到他頭上。

  錢謙益強忍歡笑,道:“田侍郎放心,朝廷自有分寸,不會牽連無辜,也不會無限制擴大,這是內閣的集體決定,這些案子,爭取在年底前結束。”

  田珍疏雙眼一亮,道:“閣老,這是內閣集體意志?征西伯呢?”

  錢謙益故作不悅,道:“征西伯也是閣臣,他也得服從內閣的決定,莫要胡說。”

  田珍疏登時會意,這應該是周正的態度,不然錢謙益不敢公然拋出來。

  田珍疏心里激動,站起來道:“謝大人!”

  錢謙益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笑著道:“告訴其他人,莫要亂來,專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但凡無愧于心就是了。”

  田珍疏連忙道:“是,下官謹記。”

  田珍疏從錢謙益班房出來,抬頭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進了李邦華的班房——太仆寺旗黃彬德。

  這個人是原內閣首輔葉向高的姻親,也是游離在‘二周’之外的。

  田珍疏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向外面走去。

  黃彬德進了李邦華班房,一番見禮之后,就大倒苦水,道:“李閣老,現在三司,錦衣衛,東廠橫行,不說南北二京,就是整個但都人心惶惶,天下百官惶恐憂慮,無心用事,夜不能寐,輾轉反側啊……”

  李邦華被明升暗降,從實權兵部尚書入閣成為閣臣,權力大大削減,現在更是恐有虛銜,沒有實權。

  他神色鐵硬,看著黃彬德冷聲道:“你列給名單給我,都是那些人無心用事,我給他們罷了,讓他們安心回家,省的他們夜不能寐,轉輾反側!”

  黃彬德一怔,沒想到李邦華是這個反應,心里嘀咕:莫非,這李邦華也倒向了周征云?

  黃彬德被一頓訓斥,不敢再多言,吶吶的告退離開。

  京中是魚龍混雜,龍蛇并起,沸沸揚揚。

  周正先是將盧象升送到了山海關,見了方一藻等遼東文臣武將,好好的囑咐一番,給盧象升站臺,待了兩天,又轉道去天津衛。

  這里算是周正的大本營,自然不能懈怠。

  他與天津衛的的諸多官員聊天,當場許諾帶二十人入京,令偌大的天津衛頗為振奮。

  到了晚上,周正在天津衛的周府,與周老爹在房間里,煮著茶,吃著點心,說著京中內外的事情。

  周清荔聽得多,說的少,一直到天亮,兩人的話頭才算收住。

  周清荔輕輕吐了口氣,笑著道:“回去后,注意身體,幾個孩子都大了,多操操心。”

  周正眼見周清荔臨了也不肯說幾句關于朝政的話,心里輕嘆,也不再開口勸說周清荔回京,道:“爹,那您在天津衛多注意,有什么事情,就給我跟大哥寫信。”

  周清荔點點頭,笑著。

  周正躬身,而后退出了周清荔的書房。

  等周正走了,福伯才從外面進來,拍打著雪,道:“老爺,又是何必呢?”

  周清荔看著雪地上周正的腳印,默默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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