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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互懟,氣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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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瑙河包房中,清一色富麗堂皇的法式皇家風格裝修。

  繁復的巴洛克式大沙發中,主位上自然坐著白夫人沈荼蘼。今天,她穿著月藍色香奈兒的裙裝,領口袖口都裝飾著精致的金色蕾絲花邊。無名指上則戴著沉重的鴿子蛋般鉆石戒指,碩大得幾乎壓彎她纖細的手指。

  她矜貴的翹著蘭花指,拿著描金白瓷杯,喝著薄荷紅茶。狹長鳳眸眼尾微微上揚,卻有藏不住的犀利與精明。

  她右手側,坐著心煩意亂的白亭歌。他不停的翻看著手機屏幕,長眉之間的微蹙也越來越深重。

  他們對面,坐著一對父女,也都穿著昂貴而考究的禮服。特別那個微胖的女孩,一襲金色閃亮的小晚禮服裙,緊緊裹在豐滿的身體上,讓她像極了一條金色的錦鯉。

  她還特意梳了復古的名媛發髻,發髻下斜插著一朵鎏金的晚香玉。右眼角還故意描了一點美人痣,刻意的顧盼生輝。

  她含情脈脈的凝視著俊朗如畫的白亭歌,而后者卻暗中打著寒顫,盡力躲避。

  “母親,我的工作室今天還有課呢。這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白亭歌終于不耐煩的起身眸,盯住了沈荼蘼。

  “工作室里有那么多老師,你回去做什么?亭歌,你是老板……”沈荼蘼微微蹙眉,凝視著兒子。

  她眉目之間暗含著慍怒道:“沒看見嗎?金總和小玉在這里和咱們談正事呢,你別心不在焉的,太沒禮貌了。對了,小玉……你覺不覺得我們大人談生意上的事,讓你們年輕人覺得太悶啊。不如這樣吧,海象俱樂部后面有個花園,種滿了法蘭西玫瑰,就讓亭歌帶你去看一看,極美的。”

  金小玉興奮的點點頭,大眼睛里充滿了期待與喜悅。她忙不迭的站起身,卻裝作不小心鞋跟太高,身子一擰就往白亭歌的方向倒了過去。

  白亭歌驚愣之下,眼見一個金燦燦的影子已然傾倒過來,他本能用雙手扶住。但金小玉的體重,實在超出了他的預期與承受力。他悶哼一聲,下一秒就妥妥的被壓倒在沙發里,他不負重荷的掙扎著。

  恰在此時,隨著一陣爽朗笑聲,房門突然被人猛的推開了。

  人還未到,那帶著慵懶腔調的話音,已然落入了房間之中,底氣十足。

  “米總,好久不見啊。抱歉,我來晚了……”

  沈荼蘼柳眉猛的一攢,她猛的起身,但尚未來得及阻攔,白一塵已經擁著董咚咚,從門口翩翩而進。

  “白一塵?”她不客氣的冷冰冰道。

  金總看見白一塵,卻忍不住眉開眼笑。他站起身來,疾步走過去,就要和對方握手寒暄:“白總,白總,真巧啊。你從新加坡回來了?我一直約你打高爾夫,可你那個助理啊,總說你忙……怎么,今天白夫人也請你過來了?”

  “你來干什么?”沈荼蘼語氣不善,冷笑著:“我今天好像并沒有邀請你吧,白一塵。”

  白一塵看了看屋里的人,又扭頭看了看房門上的導引牌,方才恍然大悟般的朝著董咚咚揶揄著:“小妞兒,這不是萊茵河啊,你看看你這小眼神兒,咱們和米總約的隔壁……小奶奶,不好意思啊。走錯門了……”

  “真的,這是多瑙河啊。米嬅……不好意思,讓你和叔叔就等了,我們馬上就過來。走吧……”董咚咚故意挽住白一塵的手臂,朝著門外高聲喊了幾句。當然,她就是故意的。沈荼蘼不在乎,可白亭歌那廝,想必聽了這話得肝兒顫了吧?

  兩人就要抬腳離開,沙發里被金小玉壓得半死不活的白亭歌,忍不住高呼救命:“一塵哥,咚咚,我在這兒呢……拉我一把啊,還有千萬別讓……米嬅過來啊……”

  他話音未落,一道金色的窈窕身影又恰好搶進了房間,噼里啪啦道:“一塵哥,咚咚。你們怎么還在這里啊,我和我爸都在隔壁等急了。”

  白亭歌眼見米嬅已經出現,心里一急手中的力道爆發出來。他拼力推開金小玉,后者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就跌坐在沙發中,緊繃的腰肢出現了尷尬的跳線聲。

  “親愛的,你怎么也在這里?我滴天啊,你……你怎么和別的女人摟摟抱抱?太傷我的心了,你這個負心的男人。”米嬅尖叫一聲,裝腔作勢就沖到了白亭歌與金小玉面前。

  她狠狠拉扯住白亭歌,一邊朝著他使著眼色,一邊夸張的傷心欲絕道:“你這個沒良心的,連爺爺都首肯了我們的婚事。你居然還敢背著我,和別的女人滾沙發?還是……一個長得像大金魚的胖女人,口味還挺重啊。你是貓啊?走,跟我去見爺爺。是你對不起我,我要退婚!”米嬅拉著白亭歌,就要往門口溜。

  金總和金小玉已然被一場驚變搞得云山霧罩,瞠目結舌。

  金小玉慌慌張張站起身來,一邊捂著蹦開線的腰部,一邊搖著胖乎乎的手,結結巴巴道:“沒……沒有……我不知道……他有……有女朋友。爹地……怎么辦?”

  金總大張著嘴,已經顧不上和白一塵繼續寒暄,他瞪著沈荼蘼,眼神憤怒而尷尬十足:“白夫人,這……什么情況?”

  “米嬅,董咚咚,你們鬧什么鬧?”沈荼蘼怒喝一聲,一雙鳳眸瞪得溜圓,大喝道:“滾出去,立刻給我滾出多瑙河。”

  米嬅多少有些忌憚沈荼蘼,她本能退后一步,卻被董咚咚單手扶住后腰。

  “白夫人,既然亭歌也在,也正好去隔壁房間問候米叔叔。畢竟,他們已經訂婚了,知道未來岳父在場,也不打個招呼,似乎有失禮貌。恐怕……也有損白門家教?還有……我們走進來的,自然會走出去。如果有人是滾進來的,那她也該自己滾出去。對吧,小奶奶?”董咚咚歪著頭,靠在白一塵的臂彎里,淺笑嫣然。

  她故意強悍,激怒對方。沈荼蘼這個人,只要一生氣,就容易露出破綻。

  “誰說米嬅和我兒子訂婚了?我這個白夫人怎么不知道?”沈荼蘼面對金總狐疑的逼視,神情有些不自然。

  她刻意口氣強硬:“分明米嬅自作多情,我可不認她的。我喜歡金小玉做我兒媳婦,亭歌是我兒子,他一定會聽我的話!”

  “亭歌,你的意思呢?”白一塵唇角微旋,意猶未盡。

  他打量著同樣穿著金色衣衫的兩個姑娘,一個楚楚動人,窈窕美麗。一個慌慌張張,簡直像條被人驀然扔到岸上的大金魚,偏偏她還叫金小玉?沈荼蘼為了自己,還真豁的出去兒子的終身幸福啊。他不禁暗中冷笑。

  白亭歌深深凝視著母親,神情郁悶而古怪。他終于擁住了身側的米嬅,帶著沉痛的篤定道:“對不起,母親。我喜歡米嬅,你不該這么做……”

  “這都是什么事兒啊,白夫人。您這樣,至我和小女顏面于何地?這……這……”金總臉色通紅,猶如豬肝,不知道被氣的還是因為尷尬。

  “金總不必動怒。今天想必有些誤會。不如,到隔壁的凡爾賽坐下喝杯咖啡,我會派人給令嬡送套衣服過來。咚咚,你陪金小姐去換衣服。稍后……咱們可以聊聊東灘那塊地?”白一塵不動聲色,他示意著董咚咚。

  后者點點頭,不卑不亢的挽住了正在低頭啜泣的金小玉,溫聲道:“金小姐,我們去隔壁房間換衣服,好不好?”

  金小玉抬頭望了望父親的臉色,金總本來猶豫不決,但聽到了東灘的地產項目,眼睛不禁微微閃亮起來,他點點頭。

  金小玉戀戀不舍的,又瞥了好幾眼白亭歌,但見對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中,也只好就勢被董咚咚拉走了。

  “亭歌,米總在萊茵河等我。你和米嬅先過去打個招呼,我隨后過來。”白一塵淡淡道,聲音雖低,卻充滿了權威感。

  “白一塵,我畢竟是長輩,你要目無尊長嗎?”沈荼蘼半瞇著眼眸,又冷又狠道。

  “小奶奶,有什么事情,回老宅跟爺爺說吧。”白一塵長眉一挑,客客氣氣道:“或者,您也想和米總,見一見,聊一聊……對了,king會和米氏企業合作東灘地產的項目,亭頌告訴過您吧。”

  金總狡猾的轉轉眼睛,他按耐住怒氣,平淡的朝著沈荼蘼微微頷首,冷淡而客氣道:“白夫人,小女實在配不上令郎。這聯姻之事權當茶后閑聊吧。至于合作,目前金氏集團對地產項目更有投資傾向。那個……紅酒莊園的項目,有時間再議。我得去看看小玉了,這孩子沒見過世面,畢竟……受了驚嚇。實在不好意思,告辭。白總,那我在凡爾賽恭候您。”

  金總不待沈荼蘼回應,已經轉身離開了房間。

  “亭歌,難道……你選擇和外人一起對付你的母親?”沈荼蘼一字一頓,她眸中似乎朦朧帶淚。

  白亭歌從口袋里取出一塊手帕,他放在沈荼蘼掌中,順勢低低道:“母親,我這輩子,除了米嬅,不會再娶別的女人。我只說這一次,以后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您……就不會再見到我了。”

  說完,他緊緊擁住米嬅,兩人雙雙退出了多瑙河。于是,偌大的房間中,只剩下了白一塵和沈荼蘼。

  “白一塵,你好厲害的一箭雙雕。”沈荼蘼咬牙啟齒。

  白一塵抱著肩,淺淺笑著:“我聽不懂你的話。”

  “你早就知道,我和金總在這里談生意吧?你利用了米嬅,利用了亭歌,來故意拆我的臺,讓他們都恨上我。我想,隔壁恐怕根本沒有什么米總……”沈荼蘼灼灼瞪視著對面,這妖孽一般美艷絕倫的男人,神情像迷霧一般難以琢磨。

  “用自己的兒子做生意,你怪誰?”白一塵似笑非笑:“我得感謝你,你幫我把東灘的項目,提高了合作的價碼。”

  “別逼我,逼急了……我會告訴董咚咚,你以前的丑事。”沈荼蘼靠近一步,咄咄逼人。

  “好啊。”白一塵一攤手,懶洋洋道:“如此一來,你的丑事,老爺子也會知道。我不怕兩敗俱傷,但你呢……”

  沈荼蘼犀利的眼神中,劃過不易察覺的驚懼。

  白一塵轉身,瀟灑而去。

  “沈荼蘼,這種失去的感覺,不太習慣吧?不過,這僅僅是……開始。”他輕輕低語,語調之中,沉浸著妖異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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