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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月色,如此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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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咚咚匆匆告別,離開了葉家。她腳步急促的,走在梧桐樹下的小徑上。

  今晚的月色格外明亮,月光從碧綠的梧桐葉子縫隙中,洋洋灑灑落在小路的鵝卵石上,斑斑駁駁的,又影影綽綽的,仿佛她的心事重重,起起落落。

  忽然之間,董咚咚手中一輕,那裝滿了補品的手拎袋,被身后的葉晴朗搶了過去。

  “東西這么沉,你又沒開車,我送你回去。”他疾步跟上,語氣低沉卻篤定。

  “不用了,你不是也沒開車嗎?總不能讓你的呦呦妹妹,開車送我回出租房吧?”她冷笑一聲,卻沒搶回他手里的袋子。

  “算了,那些零食也都是小姑娘喜歡的,就借花獻佛吧。你帶回去給陸呦呦吧,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她淡淡道,腳下加快了步伐,走到了他前面。

  他蹙眉,一把拽住她,停住腳步,語氣有些驚訝,也有些生硬:“你還真從家里,搬出去住了?董咚咚。”

  她回身,凝視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狹長鳳目。她最喜歡的大內雙,眼尾悠長上揚,總有輕輕淺淺的笑意。

  想當初,她就沉溺在這雙溫熙眼眸中,喜歡被其中無盡的暖意與燦爛緊緊包裹,也深陷其中而不可自拔。她對這種笑起來干干凈凈的清澈與坦率,簡直毫無抵抗力。那么暖,那么好……

  而此刻,他的眼神,她卻再也看不清楚。正如陽光下的水晶,折射著奇異璀璨,你卻很難找到哪一點閃爍,才是最真的精髓。

  “對,我搬出去了。葉晴朗,約好時間我們就去民政局,把手續辦一下吧。你總拖著這姑娘,也不好吧。”她的語氣冰冷篤定。

  “我和陸呦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眼神微凜,打斷她:“那個男孩子,是你朋友嗎?我不記得……有見過他。”

  “我的朋友,你都認識嗎?”她無奈哂笑著:“你有多久,不再關心我的生活了呢?他叫夜洄,是我新家的鄰居,就這么簡單。”

  “鄰居?”他愣了一下,語氣加重了幾分:“搬回家去住,云頂花園或者翠堤都行。離他遠點兒,他身上的江湖氣太重了,和你不是一類人。”

  “葉晴朗!”董咚咚抬眸,她的眼神犀利而寒冷:“當你決定,從我的生活中走開時,那么……我的好或者不好,都與你無關了。你的喜歡與不喜歡,我一點兒也沒必要……在乎。”

  “咚咚鏘……”葉晴朗忍不住低聲呼喚著,他與她之間特有的昵稱:“我們還沒分手。即便……咱們不在一起了,難道就不能再做朋友了嗎?我關心你,那孩子年紀比你小,簡直就是個不良少年。你和他混在一起,對自己有什么好處?”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她咬牙低聲嘲諷。

  “董咚咚,你不是小孩子了,難道你就為了和我較勁,要賠上自己的幸福嗎?”他聲音提高,握住她的手,竟有些顫抖,顯然在生氣。

  她奮力的甩開他,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夜洄不行,那白一塵呢。他回帝都了。你放心,你不要我了,總有人會愿意,陪在我身邊。”董咚咚并沒有回頭,而是負氣的尖銳道。

  葉晴朗疾步跟上,情急之下伸臂圍住她的肩頸,將她兜向自己懷抱。她轉身抬膝就要踢他,卻被他條件反射的,用手掌擋住了膝蓋。于是,她整個人都撲進了他懷抱。那個溫暖、有力,彌漫著淡淡的陽光味道的擁抱。

  葉晴朗不喜歡任何香水味,但他身上總有一種特有的氣息,像被濃烈的大太陽曬過的棉被,干燥的清爽和難以描述的舒服。

  董咚咚舍不得這久違的擁抱,但她倔強的自尊又不允許自己的孱弱,她狠狠呼吸了幾下,猝然推開他。

  “白一塵說,他回來是為了和我結婚,生一群的孩子。葉晴朗,我就要嫁入豪門了,呵呵……恭喜我吧。烏鴉終于要變成鳳凰了。”她刻意得意洋洋,笑中卻難掩苦澀與絕望。

  她低下頭,掩飾著一顆眼淚,從臉頰上滑落。

  他看得五內俱焚,心痛不已。

  他不由自主想要再抱住她,顫聲道:“咚咚鏘,當初離開你,是希望你過得快樂。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希望你幸福,我……不想看到你過得不開心啊……”

  “晴朗哥!”一聲怯怯的女聲,從他們身后傳過來。也恰時,打斷了葉晴朗的情不自禁。

  董咚咚看了看美麗而年輕的女孩,嬌嫩的臉頰,和充滿了委屈的大眼睛。她推開了葉晴朗隱隱帶著僵硬的手臂,他有片刻的失神后,盡力恢復了寧靜無瀾的清淡。

  “咚咚,我會回家找你。你好好的……聽話。”他低聲道。

  她冷笑著,從他和陸呦呦的中間取道而過,她腰背挺直,不吝倨傲與決絕。

  董咚咚沒有再回頭,她疾步走出了玲瓏居,一眼就看見騎在雅馬哈R6上的夜洄,正在路旁等著她。

  夜風吹散了他的長發,有絲絲縷縷的青絲,在他曲線深邃的臉頰前,糾纏著飄揚著,讓他看上去迷離而又性感。

  這少年,有著狼一般的眼眸,燃燒著冷冷的火焰與倔強的堅持。

  他看見一臉頹廢的她,卻咧嘴一笑。從自己背后舉出了一枚星巴克的棒棒糖,櫻桃味的,很漂亮的櫻桃紅。

  他吐了吐舌頭,舌尖上隱約一塊薄荷硬糖。

  “送你回家,我們很順路的。”夜洄含著薄荷糖,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董咚咚愣了幾個呼吸,她突然發現,原來夜洄笑起來,和葉晴朗確實有幾分相似。大約,他們的眼眸,都是那種狹長的大內雙吧。

  她仿佛受了蠱惑一般,接過櫻桃棒棒糖,又側身坐上他的摩托車后座,卻拒絕了他的頭盔。

  她含著棒棒糖,攬住了夜洄緊湊的腰身,淡淡道:“回家吧,鄰居少年。”

  夜洄和他的摩托車,猶如離弦的箭般向前沖去。她本能貼在他寬厚的后背上,暖暖的觸感,有著淡淡的煙草和薄荷的混雜味道著,帶出了些許的糾結與魅惑,卻也出乎意料的好聞。

  月光撩人,夜色溫柔。可惜,錯的時間,遇到了錯誤的人,又辜負了多少美好風景。當心上的疤痕越來越厚重,人們終于明白,并沒有一種天長地久可以雋永。愛情,終歸不過稍縱即逝的謊言。

  葉晴朗站在玲瓏居的鐵柵欄大門前,凝視著遠去的摩托車疾去的光影,他重重嘆息一聲。

  “對不起,哥……我給你添麻煩了……”陸呦呦咬著嘴唇,不安道。

  她看見他手中的袋子,露出了黃油餅干的包裝袋,又不禁喜上眉梢。

  她指著餅干,笑吟吟問:“這是什么好吃的,是給我的嗎?我最喜歡黃油餅干了。”

  葉晴朗愣了,只得把手拎袋遞給她,喃喃道:“算了,回公司吧,繼續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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