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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妞兒,做個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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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廳里,石白的復古餐桌前,坐著已經洗了澡,換好衣服的白一塵。

  純白V領衫和麻白運動褲,以及同色的軟皮拖鞋。看來,他對白色的癡迷,有一如既往的執念。

  董咚咚不由自主,想起他的習慣。每天都會更換純白的床單,內衣除了白色便不要其他。更不用說餐具、茶杯、以及床頭燈之類。她禁不住撇撇嘴,低聲嘲諷道:“賤人,還那么……矯情。”

  柔和的水晶燈影下,那好看的男子安靜,寧和。他的頭發濕漉漉的,嘴唇紅艷艷的,正用玉白雕荷的茶盞,喝著清淡的安吉白茶。手里,卻拿著一本精裝的莎士比亞原版小說,看得旁若無人。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一煲熱氣騰騰的老火白粥,四樣精致的小咸菜。兩幅細白的骨瓷碗碟與湯匙,輕薄透亮。

  他就是,如此隨心所欲的任性,把古宅改成了田園,卻在異國風情的餐桌上,喝正宗的東方茶,以及用小菜清粥做夜宵。

  白一塵聽到腳步聲,抬頭看見了一個明顯心懷不滿,踢踢踏踏走過來的小女人。

  雖然,她比記憶中豐滿了些許,但穿他的衣服依舊冗長。也因為松松垮垮的,反而增添了幾分別樣風情。他的心間,不由溫柔迭起,情不自禁。

  見她頂著一頭濕漉漉的黑發,依舊不斷有水珠,掉在襯衫的肩膀上。他皺眉,忍不住站起身來,一言不發的拿起早已準備好的白毛巾,動作嫻熟的為她擦干頭發。

  “輕點兒,這是腦袋不是砂鍋。會疼!”董咚咚低聲痛呼,她本能抗拒著記憶中的親昵。她一把搶過毛巾,故意咬牙切齒。

  “還知道是腦袋?什么亂七八糟的發型,還敢染了個白毛。明天趕緊拉直,再把白的給我染黑回來。你自己看著不膩味啊?”白一塵忍不住奚落。

  “我的事,不用你管!”她不滿的斜著他看,態度堅決。

  她負氣搶過毛巾,又扔回椅背上。再自顧自的,給自己盛了一碗白粥,小心的吹散了熱氣,便大義凜然的開始喝粥。

  他搖頭,嘆氣。卻不吝寵溺的看她,大口大口的,香香的喝著粥。

  他拉長語調,調侃著:“小妞兒,你幾天沒吃飯了?”

  “白一塵,和你有關的東西,包括你這個老混蛋,我一概都沒有再見的欲望。只有云姨煲的這老火白粥,卻被我一直惦記著。我自己,總也熬不出這個味道來,太香了……”董咚咚意猶未盡,她喝完了一碗,又給自己盛了半碗。

  “回來吧,我讓云姨天天給你煲粥,好不好?”他溫柔道。

  遂而伸出手指,用柔軟的指腹,摘掉了她嘴角上的粥粒子。

  “那還是算了吧。為了一口粥,出賣自己的靈魂,不劃算!”她長眉一挑,靈巧躲開,順便把粥碗推到一旁。

  “行,不用出賣靈魂,出賣肉體也可以。”他嘿嘿一笑,眼神曖昧。

  “如今的小妞兒,胖得穿我的衣服都滿滿當當了。但……手感還不錯,我老了牙口不好,也啃不動骨頭棒子了,合適!”

  “白一塵,你不要總挑戰我的耐心?如果我把這一鍋粥都掀你臉上,你怕會不高興吧!別招我,能行嗎?”她作勢挽袖子,眼神陰森森的。

  “牙尖舌利,脾氣更差了!你不會早更了吧?”他聳聳肩,調侃著:“你好像在AIR遇到了大麻煩,還不趕緊放下身段來,好好求求叔叔,或許……朕能格外開恩,幫你一把!”

  “你又不瞎,不都看見了嗎?我怎么覺得,白總有備而來,來看熱鬧,來漁翁得利。白一塵,你從來不做虧本買賣。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要對付荀之風,你幫我。我們合作,我也能幫你對付老宅的人。”董咚咚抱著肩,目光灼灼凝視白一塵。

  “小東西,你都自身難保了,還能幫我什么?滾滾床單還差不多。”他搖頭,目光炯炯。

  “滾什么都請你去找別人。如今,我對白的,老的,矮的,毒舌的男人,沒興趣!我說的合作,白總未必不感興趣吧。我……可以幫你對付后娘啊,白雪公主!不對,輩分差了,應該是你那年輕的小奶奶,以及心懷叵測的后叔叔。如果你沒存奪權之心,何必要到AIR招搖過市。現在,恐怕整個CBD都知道,你白一塵滾回帝都了。”

  董咚咚打了個響指,笑得瀟灑而得意:“你以為,我真相信,你為了我回帝都?不過想拿我做幌子,對付KING的老太后吧。你要統一家族勢力的轄制權,白家的一場惡戰在所難免。至于,我能幫你做什么?能做的恐怕太多了……比如煽風點火,添油加醋,興風作浪,助紂為虐?”

  “小妞兒,如今我對你刮目相看。”白一塵一攤手,哈哈大笑,淋漓盡致。

  “我風塵仆仆滾回來,是怕有人在我之前,捷足先登再娶了你。我可不想,再來一次徒勞無益的搶婚了。”

  “搶個毛雞蛋!我不想做白太太。即便我離婚了,也不會再結婚。我也不需要情人。我只想幫朋友們,奪回應有的尊重和認可。”董咚咚淡淡道,她眼神澄凈而認真。

  “幼稚,職場之上何來朋友?不過爾虞我詐,相互利用。”他不客氣的審視著她。

  他眼神犀利而冷酷:“作為合作伙伴,你的心太仁慈,多可怕的軟肋,合作你不合格。恕我直言,董咚咚,你最適合的事業,就是做白太太,完美!”

  “我可不想,靠您施舍活著。不好意思,我的膝蓋一直很硬。憑什么,要做你的狗腿子,你喜歡時,我是白月光,你厭煩時,我就是剩飯的米粒子。白太太,我難當此重任。”董咚咚微微瞇起了黑白分明的星眸,一字一句,不緊不慢。

  “女子無才便是德……”白一塵靠在椅背上,抬起下頜,似笑非笑凝視著,對面清傲的女人。

  他淡淡道:“董咚咚,成也蕭何敗也蕭何,我喜歡你的聰明,卻也討厭你的聰明。把獠牙收好,當我沒有耐心時,就不僅僅掰斷了這么簡單。”

  “你早就,掰斷過……”她唇角旋起一抹淺笑,冷酷的打斷他:“很痛,我也歷歷在目。選擇忘記……并非原諒……白一塵,能做回朋友,已經是我們之間,最好的結果了。何必,得寸進尺,彼此難堪?”

  “咚咚,如果當初沒有葉晴朗,我們又何至于與此?”他低聲微凜道:“他不過趁人之危,從我身邊拐走了你。”

  “我慶幸遇到了他,不然……不是我忍無可忍宰了你,就是已經生無可戀宰了自己。這般說來,你該謝他。”董咚咚站起身來。

  她朝著他,魅惑一笑,半真半假:“叔叔,你是我見過的,最心狠自私的男人。陛下的寵愛,小女子高攀不起。謝謝您的粥,還有衣服。我要回去了。至于合作的建議,您好好考慮,再見。”

  她有些費力的,推開沉重的椅子,遂而獨自一人,步伐篤定的朝著門口走去。

  這一次,白一塵沒有追,也沒有阻攔。

  他一攤手,刻意委屈道:“小妞兒,你還真要成精了,軟硬不吃,油鹽不進。AIR的事情,叔叔會幫你搞定,但你要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曾經,現在,將來……不曾改變,也不會改變!”

  “滾犢子,你要真愛我,先把你窗戶底下的茉莉花拔了,舍得嗎?你以為,看看莎士比亞就能裝齊天大圣?給老娘滾遠點兒,我最討厭自作多情的猴子。”董咚咚話音未落,伴隨著重重的房門聲,讓白一塵倒吸一口冷氣。

  云姨聞聲推門而入,看見他拿起那本莎士比亞,正笑得無可奈何。

  “先生,董小姐……”

  “我也瘋了心了,和一頭野豬談感情。”白一塵自嘲著:“直接打斷她的腿,用籠子裝起來,要省心得多?至少……不生氣……”

  他緩緩走到落地窗前,看著董咚咚穿過一片茉莉花叢的聘婷身影,淡淡道:“明天,讓莫叔找人,把茉莉花都拔了吧……順便透風給老頭子,我要和董咚咚結婚,很快。至于為什么……我等得及,她肚子可等不及……明白嗎?”

  云姨真的吃了一驚。她猶豫了半天,艱難道:“先生,董小姐……恐怕和以前不一樣了。您也不要太心急,恐怕會……”

  “我確定,她就是我要的人。”白一塵用頎長手指,挑起朦朧的蕾絲窗紗一隅:“錯過了一回,這一次……不能再有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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