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冠青年笑道,“出了那么大的事,我豈能不來,沒想到,沒想到,我家萱兒有如此造化,愧煞宣家多少男兒。”
宣冷艷立時明白高冠青年所指何事,暗嘆,消息傳播之快。
她不是貪功之人,何況當真至親。
她才起了個頭,便被高冠青年打斷,“無須多言,是你的,已然是你的了,誰也奪不走,走吧,族老們還在等你呢。”
說著,大手輕輕在宣冷艷肩頭一搭,身影化虹,直射天際。
“九叔,我朋友還在。”
宣冷艷陡然想起,他這一走,許易怕是危險了。
“無妨,你那小徒弟,鬼心眼很多,不是短命的,何況,這點關卡都過不去,他也不配做你徒弟。”
高冠青年回了一句,虹影加速,呼呼颶風,直灌入口,宣冷艷再說不得話。
她心中陡然浮起一個念頭:也許在族老們心中,死掉的徒弟,才是好徒弟吧。
念頭到此,她忽然心里頭有些發慌,腦海中浮現起的,盡是那劣徒的形象,可惡者居多,卻又莫名的親切。
“九……”
宣冷艷竭力廝喊,話才出口,意識便模糊了。
宣冷艷才被帶走,許易便知道要壞。
他下意識地便想脫了衣衫,焚燒干凈,潛入海中,遠遁離開。
此念才浮起,便被他按下了,若不出意外,這個仙殿世界,也是一方獨立世界。
光靠人力,不借助陣法,只怕無法脫出。
念頭至此,許易奔下崖去。
“該死,該死,宣婊可惡!”
砰地一聲,蘇行春將一對珍貴的多寶梅瓶,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小姐何必和這等賤婢置氣,那賤婢不過靠著些狐媚術惑人,根本不值一提。”
一旁的中年美婦溫聲規勸道。
蘇行春猛地轉過頭來,“給我查,給我查那夷陵公子,到底是哪里的小鬼。”
“遵命!”
中年美婦躬身領命,才打開門來,一個身影闖了進來,一名俏婢在后急追,“說了,你不能進去,小姐,這人……”
那道身影根本不理睬俏婢的追趕,和中年美婦的攔阻,一晃身,踏進房來,“蘇小姐,我不想在這里待了,借你的傳送陣一用,我要回去了。”
大言不慚的家伙,不是許易,又是何人。
蘇行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盯著許易,似乎懷疑這家伙走錯門了。
自己和他有那么熟么,正恨不得活撕了這混蛋,他怎么就好意思跑過來,找自己要傳送陣。
許易倨傲著一張臉道,“不會區區的傳送陣費用,蘇小姐都舍不得吧,行,我自掏腰包,你說吧,要多少資費。”
蘇行春這才回過神來,哈哈一笑,“怎么,夷陵兄不是某人的護花使者么,花兒還在這兒,你這護花使者急什么。”
許易怒氣沖沖道,“宣老九太不是人,二話不說把宣美人帶走了,還指名道姓,要老子小心點,說不看我叔父面子,必要老子好看。我去他個烏龜王八蛋,若沒老子鼎力支持,宣美人能那么順利獲得紫質徽章,這些狗屁大人物,最好過河拆橋,下回說什么,老子也不沾她了。”
“姓蘇的,你說吧,這個傳送陣,你借是不借,若是不借,老子立時就走,絕不留笑話給你。”
蘇行春俏面乍暖,湊到許易近前,把住他手臂道,“現在你知道那位萱姐姐是怎么一回事兒了吧,要交朋友,還得交我這樣的。不瞞夷陵兄,今日我才知世上竟有夷陵兄這樣的俊杰,縱使陶景圣,和夷陵兄一比,也立時落在下風,小妹萬分佩服,交夷陵兄這個朋友如何。”
許易倨傲十足地道,“算你識相,不過,要交朋友可以,但某絕不受人威脅,傳送陣你若借我,我現在就走,若不借我,我現在也走,要交朋友,看緣分就是。”
蘇行春眉眼一眨,“吳媽,立刻給夷陵公子安排傳送陣,我親自送夷陵兄過去。”
中年美婦躬身應了,退了下去,許易隨后便行,蘇行春怔了怔,急忙跟上,心中暗喜,“這混賬看來是被宣婊氣得不輕,這混賬的叔父能被宣九這眼高于頂的家伙看中,必定也是非凡之人。他說宣婊的紫質徽章的得來,和他大有相關,對了,一定是這樣,我拿出六篇定文時,宣婊何其茫然,那紫質徽章分明是這夷陵公子送到宣婊手中的。”
“啊呀,這夷陵蠢貨為了宣婊,還真下血本啊。一枚紫質徽章啊,該死該死,宣婊憑什么……”
蘇行春從暗喜,到萬千碎念,心中不平已極。
另一方面,卻對這夷陵公子重視到了極點,苦思冥想著到底要用什么辦法,才能獲得夷陵公子的稍稍好感,爭取讓他徹底惡了宣婊,說不定還能將這家伙爭取到自己這邊來。
一路上,心念萬千,又怕表現太過刻意,以至于蘇行春根本就沒和許易說上幾句話。
蘇行春親自下令,傳送陣布置得極快,很快,陣法催動,許易報了目的地,取出兩界珠攥在手心里,流光一閃,許易消失不見。
蘇行春向許易送別的手,還未收回,一道身影撞了過來。
蘇行春頓時冷了臉,“馮三,你慌不擇路地瞎亂撞個什么,這里是你來的地方?”
“許易了,許易了!”
那人跳腳急喝,正是先前跟陶景圣最緊的一位貴公子。
蘇行春俏臉含煞,怒道,“瘋了?撒癔癥?什么許易,哪里有許易,你跟我這兒嚷什么!”
“夷陵公子,夷陵公子就是許易,他就是許易,不是,不是,那是假夷陵公子,許易是宣萱的徒弟,金丹南院的學員,咱們全被騙了!”
馮三聲嘶力竭地喊道。
他正是奉陶景圣之命而來。
自打和宣冷艷分開,陶景圣立時開動全部力量,來調查許易的下落。
許易并未喬裝矯飾,陶景圣一發動力量,沒用多久,便查到了許易的真實身份,立時明白許易是宣冷艷找來的托。
若單單是一個托,也就罷了,不過小丑一般的人物,何必介懷。
關鍵是,就是這么個小丑,讓他陶某人丟了老大的面子,此仇豈能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