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對于傷害,多年來一直會耿耿于懷,如鯁在喉,并不是因為傷害本身,而是因為傷害她們的人,在面對這些悲劇后毫無懺悔之意,甚至踩著她們的悲痛和遺憾津津自喜,逍遙自在!
夜初坐在露天陽臺上吹著口琴,記憶中的口琴優美動人,她常年在海上吹,也就這么一首曲子,布魯斯常說有一些悲涼,讓她少吹這樣悲秋傷春的曲子,她卻喜歡極了,夜庭昀微微倚在白色的門窗旁聽著她吹奏,他很少吹,卻很喜歡聽。
露天陽臺上放置了一個大的懶人藤椅,鮮花爬滿了藤蔓枝條,月下的小女孩像是雨林中的小精靈,為翩翩而來的月光吹了一首動人的曲子。
她的記憶受損,仍不曾想起所有的,一些疼痛的記憶,被她刻意地遺忘,模糊了記憶像是一種自我保護。夜初想,那些記憶,不記得也好。
她放下口琴,夜庭昀翩翩而立,鏡片在月光下有一些小小的反光,令人看起來他的眼眸,夜初的眼睛自然而然地盛放了兩朵笑意,漂亮精致的小酒窩若隱若現,夜庭昀倏然大步走過來,半跪在她面前,吻上她的唇。
花太香,月色太美,她的笑容是牽動他神經的毒癮。
她有些呆呆的,眼睛閃了閃,潛意識伸手去推他,卻撲了空,夜庭昀似早就料到她會這么做,提早一步推開了,他在她可接受的邊緣不斷地試探,從不越界。夜初只看見了鏡片后那雙含笑的眼眸,他笑起來實在過分好看,眉目顯得越發修長而溫柔。
“我再教你一首曲子?”
夜初搖頭,不愛學了,她并不是一個喜新厭舊的人,也沒有太多的精力去學曲子,“其實,我并不喜歡樂器,可我會彈鋼琴,會拉小提琴,甚至會風琴,架子鼓……我都會。小時候我和我媽說,我不愛學這些東西,太枯燥了,我小時候活潑愛動,沒有大人陪伴,根本坐不住,學樂器是相當枯燥的事情。可她說,名媛淑女都要學,你可以不精,可有一些重要場所,一定要會一兩首,不然會被人家笑話的。”
“你媽離經叛道,不像是會說這些話的人。”
“是,她年輕的時候離經叛道,嫁人了,闖禍了,也得到了教訓,那時候外公家的人就不能再護著她,有了女兒就更忌諱莫深,她不希望我和姐姐像她一眼融入不了自己的圈子,被人恥笑,所以逼著我們當名媛淑女,別像她一樣離經叛道。”
“可惜啊,媽媽沒想到,她生的女兒都像她,姐姐也是,我也是。”
夜初把玩著手中的口琴,在海上她接觸不到樂器,唯一接觸的就是口琴了。那些不愉快的記憶,漸漸地付出了水面,她模模糊糊中,看到了媽媽身上的傷痕,一閃而過,卻又想不起來。
“你若不喜歡,你不用學。”
“夜庭昀,你喜歡的是八歲的emma,不是我。”夜初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神,“那個活潑,可愛,有教養的女孩,她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