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基本可以斷定,除了水禾苗,其余人都沒睡好。因為,只有水禾苗響亮的呼嚕聲穿過布簾,到達每個人的耳朵里。
與此同時,還有不間斷的咳嗽聲。
等麥小吉睜開眼睛,發現頭部和腿都在有節奏地起伏,細細感受一下,直咧嘴。晚上睡迷糊了,頭枕在孔群肚子上,而腿搭在云千尋身上,橫了過來。
感受到云千尋的動靜,麥小吉尷尬至極,連忙閉上眼睛,就裝作不知道。
云千尋將麥小吉的腿抬到一邊,也驚動了孔群,慢慢抽出身體。
“到底是年輕人,睡覺不老實。”云千尋訕訕道。
“是啊,跟個孩子似的。”孔群答復。
尬聊沒幾句,孔群和云千尋異口同聲問對方:“咱們今天就走吧?”
太好了,麥小吉揉著眼睛也坐起來,沒睡好,頭腦發沉,恨不得現在就走。
水禾苗早就起來了,在廚房里忙著煮早餐,是濃香的羊湯還有切好的饃,一人一大碗。昨天的烤羊肉還沒消化下去,孔群喝了一大碗羊湯,便問道:“大姐,讓我們看看你的收藏吧。”
“好,我給你們提去。”
水禾苗起身走到屋后,就在一個臨時搭建的半敞開庫房里,拎出來一個沉甸甸的直徑超過半米的大筐子,里面裝滿了玉石。
顏色深淺不一,一般都只有巴掌大小,最大的也不過二十多公分。不用說,這就是赫赫有名的烏山玉。
從一個沒有任何安全措施的庫房里拿出來,而且數量眾多,讓人不得不懷疑真偽。
麥小吉拿起一塊綠色的,這是很多人最為喜愛的顏色,拿在手里,觸感粗糙,上面坑洼不平,肉眼就能看到刮痕,且造型簡單,只是個彎月形,上方鉆了個孔。
“苗苗,這些玉石怎么來的?”云千尋問到了來歷。
“放羊的時候撿來的,以前的時候可多了,現在沒有了。”水禾苗說道。
“玉質比較粗糙啊,而且還有很多裂紋。”麥小吉說道。
“烏山玉是史前烏山文化留下來的產物,主要用作祭祀神靈。這種東西,不能用當代的裝飾品標準來衡量。”
孔群說道,擺弄手里那塊好半天,面色也變得凝重起來,造型古樸,看包漿和圓潤度,都是非常像是古物。
尤其是每個上面的圓孔,留有古代打磨的痕跡,呈現喇叭狀,且邊緣粗糙,跟現代機械工藝不同。
云千尋是這方面的專家,蹲下來翻看了很久,也是一言不發。
麥小吉得空便拍了張照片,正打算問古人,孔群試探問道:“千尋,這些玉,你怎么看?”
“基本是真品。”云千尋說完,又強調,“我可沒有夾雜個人情感,這些玉的史前特征十分明顯,你看這里,還有這里。”
孔群點點頭,“我也這么看的,不過烏山玉這東西,要么一文不值,要么價值連城,都是在野地里撿來的,只能證明是塊老玉,走不了拍賣行。”
唉,云千尋嘆口氣,說道:“是啊,烏山玉,玉質屬于中等,這些造型也是最為普通的,沒有人們喜聞樂見的圖騰標志。直到現在,這種玉石的產量也是很大的,隨著烏山玉器價格的水漲船高,導致市場上一出現烏山玉,便斷定是假貨的局面。”
“是啊,所以,便形成烏山玉的尷尬境地,得到證實的,能進博物館。而這些野路子來的,能賣個高檔玉器價就不錯了。”孔群嘆息道。
“苗苗,有沒有什么可以證明,這些玉石的來歷?特別是一些大坑或者墓葬之類的?”云千尋問道。
“沒有,就是撿來的,覺得好歹是塊玉。”水禾苗搖頭,而且,她至今連手機都沒有,更別說是照相留念了。
一旁的麥小吉聽糊涂了,云千尋和孔群都能斷定是史前的古玉,卻又說無法著名出處,真的也會被當做是假的,且價格低廉。
“兩位大哥,到底值不值錢啊?”麥小吉直接問道,一邊說著,一邊將照片發給了李清照,讓她幫著把把關。
“首先,從來源地,還有苗苗的品行,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做工和沁色,都是符合真品的特征的。但是,價格不好說,只能當做古玉賣。因為不是直接出土挖掘的,這類玉石又極其容易造假,價格就不會太高。”云千尋解釋道。
“那云大哥估個價,這一筐子能值多少錢?”麥小吉問。
“往高了說,每塊最高也就三千塊錢吧,這一共是多少塊?”云千尋問道。
“沒數過,怎么也得三十多塊,這么說,可以賣到十萬塊錢了?”水禾苗驚喜問道,這個價錢已經讓她欣喜不已。
“遇到行家,還能更高,我會逐一拍照,盡量幫你去賣,能賣得高的,絕不虧待你。但是,能不能一下子全部賣出去,我也不能保證。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更可能是十萬都賣不到,不是所有人都識貨的。畢竟,抱著個無法證明的東西,什么意義都沒有。”云千尋客觀道。
“能賣多少是多少,有了錢,我就能帶兒子去縣里看病,他就不會像他爸爸那樣短命。”水禾苗悲喜交加,終于支撐不住,轉過身捂著嘴壓抑地哭了。
云千尋看著心里難受,過去輕聲安慰他,孔群則起身去了屋外,這趟等于是白來。
“此乃古老祭祀之物,并有一截龍骨!”
突然,麻衣道長傳來消息,還將圖片一處圈了起來。
咦,不是發給李清照了嗎?麥小吉翻看記錄才發現,剛才粗心,發給了麻衣道長,居然還找到了龍骨!
黃金圈新任務便是采集龍骨,麥小吉喜不自禁,只不過,龍骨在哪兒呢?反復對比圖片,才終于發現,原來就卡在筐子的縫隙里,非常小,只有小拇指大小,呈現圓錐形,怎么看,都是一塊小石頭。
“道長,世上真有龍?”麥小吉問道。
“當今說法,恐龍化石。”麻衣道長回復。
天賜良機!
剛才每塊石頭都被云千尋和孔群翻過了,都沒有在意縫隙里這個小東西,而水禾苗也不像心里有數的人,麥小吉心思動了,將手機對準,進行采集。
禮花爆閃,持續不斷,采集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