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縱然是再小心,但是仍然是驚動了一些人,但是到了最后,情況已經完全不屬于他的控制范圍了,當然此時的他,就算是像管也管不了了。隨夢小說щwwsuimеnglā
也有一部分兵卒,在經過了短暫的震驚之后,便悄悄拿上一些隨身可以攜帶的物品,摸索著追著李樂的部隊而去。
而絕大多數兵士,就像炸了一樣,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大吼大叫,頓時之間整個大營就像是一群亂蟻轟然而亂,慌亂失措,四處亂竄,下意識的開始收集起所有自己能夠拿的到的各種物品,無法避免的混亂蔓延開來……
襄陵城池之上的王邑和徐晃早就聽到了大營之中的騷亂,一起站在城頭之上,往下眺望,但是畢竟是夜晚,視線有限,只能從營地之內燃起的火光和人影進行判斷。
徐晃仔細看了看那些營地之內的人影晃動,又側著耳朵仔細聽了聽傳來的聲音,忽然笑道:“王使君,蟻賊營嘯,此乃絕佳良機,出城掩殺,旋即克定!”
王邑聞言有些心動,卻嘆息了一聲,說道:“奈何城門堰塞,急切之間,出不得去……”為了保證城門不被攻破,王邑一開始的時候就下令用磚石泥土,將北面的城門封死了,雖然少了被攻破的風險,但是像現在這樣的情況,也沒有辦法出城。
徐晃也是愕然,不過面對這樣的場面,實在是忍不住,便說道:“王使君,與吾五十精壯兵卒,垂索下城,使君于城池之上多舉火把,搖旗擂鼓,以作疑兵,蟻賊不明數目,定然大亂,若此營得破,襄陵不復憂!”
王邑和徐晃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城池下的白波軍忽然會發生營嘯,但是多少肯定也是跟缺乏糧草所引起來的,而且從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并不像是假裝的,因此這樣的機會明顯很難得,若是能夠趁機給予白波軍沉重的打擊,襄陵城的危機就可以說解除了。
王邑沉吟了一會兒,然后說道:“五十精壯略少,吾集百卒與汝!只是,公明且須小心為上!”
徐晃當即坐在吊籃之內,緩緩的降到了城下,其他的兵卒就沒有全部像徐晃那么的好命了,多半拿繩索直接綁在腰上,然后垂下城去……
徐晃見下來的兵卒差不多了,便提了他那柄長長的戰斧,和匯集起來的兵卒往前摸去。
白波軍已經完全沒有了秩序,沒有了兩大渠帥進行統領,而其他一些小帥之間又相互不服,根本就無所適從,亂糟糟一片,各個只顧得搶奪剩余不多的物品,根本就沒人察覺到襄陵城下已近有人摸了過來。
徐晃摸到了大營近處,并沒有直接一口氣殺進去,而是躲在陰影當中,仔細的觀察,發現竟然連哨塔之上的人都沒有,整個大營嘈雜混亂,什么聲音都有,甚至還有相互砍殺之聲,還有許多火頭已經燃起,也根本沒有人去管,眼看越燒越大……
這是真的營嘯!
徐晃再次確認之后便沒有任何遲疑,直接提著戰斧,幾步就竄過了白波軍營地之前那可有可無的障礙,來到營門之下,掄圓了戰斧直接對著營門的閂銷砍下去!
若是對于木材的破壞力來排名的話,斧子要說第二,真還沒有什么工具兵刃敢排第一的。徐晃幾斧子下去,頓時整個營門門閂插銷斷裂,歪倒在一旁!
徐晃一聲狂吼,率先沖進了白波軍的營地!
“殺!”
徐晃帶來的兵卒一半是自己的族人,一半是已經經歷過襄陵生死戰的郡兵,要么是精壯有力,要么是經驗老道,見到營地之內的白波兵卒還在愣神,沒有反應過來,哪里還有什么話講,直接沖上前去就展開了殺戮。
徐晃一個墊步,長戰斧斜斜劃過了半圓,慘呼之間,就見前面的三個白波兵當場就倒在了血泊之中,然后反手又是一個半圓,又有兩人被砍飛,轉眼之間連殺五人,跟在徐晃之后的兵卒頓時氣焰大漲,而白波軍原本就極低的士氣更是跌落谷底,根本就無心抵抗,撒丫子就跑……
襄陵城頭之上王邑下令兵卒敲響了一切能夠發出聲音來的物品,所有人都在奮力的叫喊,揮舞著旗幟,為城下的徐晃等人助威鼓勁!
“戰!殺蟻賊!”徐晃舉起血淋淋的戰斧,猛喝道。
跟在徐晃后面的兵卒也立刻響應,揮舞著手中的兵刃,發泄著這些日子在襄陵的憋屈,都在齊聲的怒吼著:
一個白波兵卒被砍翻在地……
一群白波兵卒左右看看,掉頭就跑……
白波軍狂喊著,襄陵的人殺過來了,快跑啊……
毫無斗志,缺乏組織的白波兵卒,竟然絲毫沒有發現其實在黑夜當中根本就沒有多少襄陵來兵,只是人云亦云的下意識跟著就跑,竟然被徐晃的百人直接撼動了整個的大營,往北逃亡而去……
慘叫聲,哭泣聲,喊殺聲匯成了一片,許多白波軍是雀盲癥,雖然有火光,但是完全看不清路,跌跌撞撞四下摸索,更有甚者不小心跌落了汾水,被奔騰不息的水流帶走了。
其實直接被徐晃率領的百人砍殺而死的白波兵卒并不算多,但是那些跌落汾水的,相互踩踏的,相互之間因為各種原因被自己人砍死的,卻遠遠的多了很多。
王邑看著城池下面的情況,頓時欣喜若狂,一邊命令民夫去連夜就開始清理擁堵在城門中的磚泥,一面繼續將兵士派下城池,加入痛打落水狗的行列當中來,
士氣低落,全軍斷糧,現在又被火燒大營,兵卒全亂,連指揮的統領都不知道去哪里了,這種情況與幾天前斐潛帶兵突襲之時完全不同,王邑就算是再謹慎,再傻,也是知道現在這個機會難得,不趁機搞一波大的,難道還等白波軍收拾好部隊回頭再戰不成?
天色漸漸的明亮起來,王邑看著城下一片狼藉的白波軍營地,緩緩的出了一口長氣,慢慢的順著城墻的女墻坐了下了,驟然放松的神經完全抵抗不住涌上來的疲憊,頭一歪,眼一閉,就這樣靠著著血污不堪的城墻,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