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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0章 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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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槍聲仍然在響。

  陳然踹開車門,跑到另一邊,一把將陸山民拉下車,看了眼遠處,咬了咬牙,拉著陸山民轉過墻角,發力狂奔。

  跑出去不到一百米,陸山民停下腳步,擺了擺手,“跑不動了”。

  陳然一把將陸山民扛在肩頭,繼續奔跑。

  沈陽中心商場的地下車庫很大,像迷宮一般,陳然扛著陸山民左拐右彎,一路跑一路觀察四周,所有的門都被封死,連消防通道都被封得死死的,電梯的指示燈沒有亮,說明各個電梯口被斷了電。

  他的心中很焦急,不敢往車庫出口方向跑,那里肯定有人把守,那就只會有往更下一層跑。

  一口氣跑到下一層地下停車場,找了個靠近角落的柱子才將陸山民放下。

  陳然給手槍換上彈夾,警惕地聽著聲音,這是他最后一個彈夾,這個彈夾打完,他就只有用身體擋子彈了。

  陸山民劇烈地喘著氣,干嘔了幾聲,沒有吐出來。

  陳然看了眼陸山民,他不知道大雪山里那一場千里奔逃,自然也不知道陸山民為什么現在變得這么弱。

  上一層的槍聲隱隱還能聽見,他很想上去幫忙,但看了眼臉色蒼白的陸山民,最終還是沒有。他的心里面雖然瞧不起這個累贅,但青姐交代要護住他,哪怕是死也必須護住。

  看著陳然一臉緊張的樣子,陸山民壓低聲音輕聲說道:“不用緊張,這一層車庫這么大,像迷宮一樣,這十幾個人一時半會兒找不過來”。

  陳然瞪了他一眼,他恨不得給陸山民啪啪兩耳光,青姐冒著生命危險吸引走大部分火力,他竟然一點沒有擔心的樣子。

  陸山民看出了陳然眼中的怒火,輕聲說道:“你要相信你青姐,待會兒不管聽到什么聲音都不要出去,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等她解決完那邊過來救我們”。

  陳然怒斥道:“你還有沒有良心”!

  “噓”。陸山民趕緊捂住陳然的嘴,附耳說道:“別這么大聲”。

  等了好幾分鐘,上一層的槍聲終于停了,但這一層卻沒有任何動靜,兩人都覺得很奇怪,照理說,圍殺兩人的十幾個槍手早應該下到這一層才對,怎么會這么久都沒有絲毫動靜,這不正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明白了”。陸山民喃喃嘀咕道。

  “你明白了什么”?陳然低聲問道。

  陸山民說道:“那十幾個人根本就沒有追下來”。

  陳然眉頭緊皺,“他們為什么不追下來”?

  陸山民淡淡道:“他們的目的不是追殺我們倆,而是封住你青姐救援的路線。車庫七彎八拐猶如迷宮,還停有大量汽車可以作為遮擋物,這樣的地形,幾十把槍也拿你青姐沒辦法。但是下到這一層車庫的入口就那么窄,十幾把槍守住這么窄的入口,她想沖下來救我們就難了”。

  陳然大驚,“那青姐豈不是有危險”!

  陸山民像看白癡一樣看著陳然,說道:“不是你青姐有危險,是我們有危險”。

  剛說完,上一層原本停止的槍聲再次響起,不過這一次的槍聲更清晰,顯然是從入口處傳來的。

  陸山民看著陳然說道:“看吧,我沒說錯吧”。

  陳然說道:“那我們就一直僵持在這里”?

  陸山民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殺我們的會另有其人”。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腳步聲,不多,聽上去應該只有兩個人。

  陳然松了口氣,作勢就要沖出去,被陸山民一把拉下。

  “兩人步伐沉穩,節奏均衡,是武道高手,你對付不了”。

  陳然揚了揚手中的手槍,意思是我用槍干死他們。

  陸山民還是搖了搖頭,“再等等,我在剛出電梯的時候就給周同發了信息”。

  陳然還了陸山民一個白癡的眼神,從小城賓館那邊到這里至少要一個小時,現在才過去二十分鐘,即便周同接到信息就派人火速趕來,也還有四十分鐘才能到,等他們到了,黃花菜都涼了。

  上一層的槍聲驟響,然后又停下,顯然海東青想嘗試沖下來又失敗了。

  這個時候,陸山民也有點擔心了,十幾把槍要追殺海東青很難,但如果她自己往槍口上撞那就是另外一個概念。不過他還是選擇相信海東青,她看上去暴躁易怒,但陸山民知道,她是一個面對任何復雜艱巨環境都特別冷靜的女人,在這一點上,連自己都不如她。在明知不可為的情況下,他相信她不會白白送死。

  地下車庫雖大,但腳步聲越來越近,來人早晚會找到他們兩人。

  陳然已經高度警惕,雙手握著槍,做好了隨時開槍的準備。

  陸山民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也許可以冒險一試。附耳在陳然耳朵邊輕聲說了幾句,立刻遭到了陳然的反對。

  不過不等他反應過來,陸山民已經走了出去,陳然阻止不及,只得繼續蹲在原地。

  陸山民背著手站在柱子旁,淡淡地看著五十米開外正朝著這邊走來的兩人。

  一高一矮,身材都很壯碩。高個子一身黑色的西裝,脹鼓鼓的肌肉把西裝挺得筆直,矮個子身穿白色的大衣,大衣的下擺落到了腳跟處,一黑一白像是黑白雙煞。

  在看到陸山民的瞬間,兩人立即停下了腳步,隨即身上釋放出氣勢,一個半步金剛,一個搬山境后期巔峰。

  兩人的氣勢都不是主動釋放,而是被動,就像野獸突然遇到強敵,本能地釋放出氣勢,這不是一種進攻,而是一種防御機制。

  陸山民含笑道:“看來你們知道我的厲害”。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陸山民緩緩抬起手,兩人立刻一只腳后撤,膝蓋微彎,雙拳緊握,進可戰斗,退可逃跑。

  陸山民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然后放在嘴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不耐煩的說道:“還愣著干嘛,你們就打算這么看著我”。

  高個子男人冷冷地盯著陸山民,“你受了傷”。

  陸山民咦了一聲,“眼光不錯,當殺手太可惜了,你應該去醫院當醫生才對”。

  矮個子男人雙目圓瞪,“別跟他廢話,先試試他”。

  陸山民認同地點了點頭,“這位小兄弟說得對,凡事總得試試才知道”。

  矮個子男人眉宇間露出怒意,他只是長得矮,但年齡并不小。

  兩人向前踏出一步,再踏出一步,每一步都很緩慢,都很謹慎,相對于陸山民的風輕云淡,兩人可以說是步履維艱。

  陸山民對兩人招了招手,“快點,磨磨唧唧像個娘們兒,沒有半點外家的大無畏風范,難怪老大不小了境界還這么低”。

  四十米,三十米,距離越來越近,速度越來越慢。

  陸山民隨意靠在柱子上,雙手抱于胸前,百無聊賴地看著兩人。

  “照你們這個走法,天黑了都走不過來”。

  二十米,白衣小個子男人低喝一聲‘我先上’,腳后跟猛地一蹬,速度陡然提升,一條直線沖向陸山民。

  十五米、十米、五米,“砰砰”兩聲槍響。

  第一槍正中眉心,打得他腦袋向后仰,但并沒能直接要了他的命,小口徑手槍的子彈并沒能一槍要了他的命,但第二槍正中咽喉,子彈透射而出。

  白衣男子的身體帶著慣性往前撲,正好撲在陸山民的腳下,他的眉心還能看見彈頭陷在里面,并沒有完全進入頭部,他的頸部鮮血汩汩,地上染紅了一片。

  正常情況下,一把小口徑手槍幾乎不可能殺死一個外家搬山境后期巔峰的武道高手,但是他太警惕了,警惕到所有的警惕都放在了陸山民一個人身上,當一個人的精神高度集中到一個點的時候,往往會對周圍的一切事物失去知覺。而且距離太近,相距不到五米,開槍的位置也很隱蔽,剛好在陸山民和柱子中間的縫隙。

  這種冷槍只能放一次,第二次就不會有效果。

  所以陳然沒有停止,兩槍過后,接著就是“砰砰砰”的開槍射向高個黑衣男人。

  二十米左右的距離,不遠不近,陳然的槍法很好,槍槍奔著爆頭而去。

  高個黑衣男人在白衣男子中槍之際就已經有了防備,身體第一時間側移,只有一發子彈打中了他的額頭,不過那發子彈僅僅是令他破了皮,在額頭上留下一個淺淺的凹陷。

  高個子男人抬手摸了摸額頭,有一絲血跡,不過無傷大雅,只是破皮流出的一點點血而已。

  男人并沒有因白衣矮個子的死而有半點悲傷,臉上反而露出了興奮而猙獰的笑容。

  “原來,你只是虛張聲勢”!

  陸山民老神在在地說道:“那可不一定,也有可能是故弄玄虛”。

  男人咯咯冷笑,“還想騙我,當我是白癡嗎”?

  陸山民嘆了口氣,好言相勸道:“我是為了你好,你想想啊,有沒有可能是這樣,我能夠殺了你們兩個人,但畢竟我有傷嘛,大戰一場難免會讓我舊傷復發,到時候有得花時間養傷,不劃算。所以才設計先殺掉一個人,留下一人殺起來就輕松多了”。

  男人停止笑聲,眉頭微皺,似乎是在認真思考陸山民所說的可能性。

  陳然從柱子后面走出來,擋在陸山民前面,舉槍指著黑衣男人。

  “你先走,我攔住他”。

  陸山民一陣無語,心想,我能走哪去。

  黑衣男子冷哼一聲,“虛張聲勢”!話音一落,大步向前沖向兩人。

  陳然雙手舉槍,雙眼圓瞪,死死地瞄準黑衣男人的咽喉,這是他槍里最后一發子彈。

  面對如火車撞過來般的威壓,陳然咬著牙,頂著壓力堅定心智,默默地估算著距離,等待著最佳的開槍時機。

  最后不到十米,槍聲響起。

  這么短的距離,槍又快又準,但可惜的是男人擺動的手臂擋住了子彈,這一槍沒有命中咽喉。

  陳然悍然不懼,一槍之后迅速扔掉手槍,朝著男人發起沖鋒。

  兩人幾乎同時出拳,陳然滑步蹭蹭后退,胸口疼痛到難以呼吸。

  男人一步未退,只是停頓了一下,繼續踏步向前。

  陳然深呼吸一口氣緩解胸口的疼痛,再次發力沖向黑衣男人。

  拳腳交錯,陳然險象環生,他的拳法是純江湖路數,不講套路,不講規則,出其不意,但沒經過系統的武道修行,雜糅而不精,花哨而缺乏力量。

  反觀黑衣男人,殺伐果斷,招式凌厲兇悍,半步金剛的體魄和力量,本可以輕輕松松解決掉陳然。

  但是他沒有,他的拳頭雖然打向的是陳然,但目光卻始終落在陸山民身上。

  即便是僅用余光對戰陳然,陳然也毫無招架之力,隨著咔嚓一聲,陳然的肩胛骨被打斷一根。

  陳然咬著牙,忍著劇痛擋在路中央,除非他死,否則他絕不會讓黑衣男人靠近陸山民。

  陸山民的眉頭終于微微皺起,第一印象往往決定終身印象,由于當年皇朝KtV的事情,由于那五萬塊債務的事情,在很長一段時間,他對陳然都很有意見,雖然明知道黃梅走上邪路的根本原因不在陳然而在黃梅自己,但心里面要說完全不怪他是假話。

  但同樣,他對陳然也很敬佩,不顧生死、敢打敢拼,對海東青忠心耿耿,是條一等一的漢子。

  黑衣男人一拳打在陳然臉上,鼻血橫流。

  陳然不但沒有退縮,反而主動出擊,兇悍的目光如一頭嗜血的孤狼,低吼著沖向強敵。

  黑衣男人一肘砸在他的手臂上,骨頭斷裂的聲音應聲而響。

  陳然只是輕哼了一聲,提起膝蓋撞向黑衣男人的胯下。

  黑衣男人抬腿后發先至,膝蓋撞在陳然的腹部。

  陳然蹭蹭后退,右手無力下垂,面部因腹痛難忍而異常猙獰。

  身形剛勉強站穩,再次發力沖向黑衣男人,抬起左臂一拳打向男人的咽喉。

  男人沒有躲避,又是一拳后發先至打在陳然的面門,陳然蹭蹭再退,兩顆門牙斷裂,面部全是血污。

  黑衣男人相距陸山民不過五六米,目光陰冷的盯著陸山民。

  “你再不出手,他就被我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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