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不需多言。
唐莎在大臥室里酣睡,而小臥室里卻響起一陣清脆悅耳的肌膚相接之聲,間或傳出劉小慧那說不出愉悅還是痛苦的呻吟。
一晃,天色大亮。
陳冬忽地坐了起來,他看看臥在身邊的劉小慧。
劉小慧正瞪著大眼,望著屋頂,兩眼通紅,頭側的枕巾濕了一片。
陳冬突然心生一陣愧疚感,忙說:“小慧,對不起……”
劉小慧看到陳冬醒來,擦擦眼角,轉過身去。
“小慧……”陳冬推推她的脊背,看到她雙肩聳動,似乎又在啼哭。
“真的對不起,我……我太不理智了。”陳冬聲音中充滿了歉意。
“不,你別說了……”劉小慧爬了起來,抱起自己的背心和短褲,跑了出去。
陳冬呆呆地躺在床上,一陣發呆。他清楚劉小慧此時的心情,也知道她為什么會獻身自己。雖然,她說她喜歡自己,但陳冬知道,她是想報恩。
當然,這個恩不是他給予的,是范且。
她想早一點還清恩情債。
陳冬苦笑搖頭,輕嘆一聲,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太卑鄙了,甚至比范且還卑鄙。自己明明知道劉小慧想使用美人計,拴住自己的心,自己卻將計就計,得到了她,難道這不算卑鄙嗎?
雖然劉小慧的目的是《雙美圖》,可他既然知道了劉小慧的用意,就不該對她這樣。
這和欺騙沒什么不同。因為他不會將《雙美圖》的秘密說出來。
陳冬覺得頭有些昏,他伸手拍了拍,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唐莎走了進來。
劉小慧出去時,臥室的門敞著。唐莎一進來,見床上一片混亂,陳冬赤著身子坐著,不由一愕:“老公,你干什么啊,把臥室弄成這樣,也不關門?”
陳冬忙說:“我剛從洗手間回來。”
“快起來吧,時間不早了。”
唐莎抓起浴巾扔給陳冬,說:“你等一下,我幫你找一套新衣服。”
說著,唐莎回到大臥室,打開衣櫥,找了一身青色的運動衫,然后回來,遞給陳冬,說:“穿上吧,以后早起出去鍛煉鍛煉,睡懶覺可不好。”說著,唐莎拍拍自己的頭:“我今晚怎么睡的這么死。”
陳冬穿好衣服,來到洗手間里,對著鏡子,看看自己的臉,然后運用異能,恢復了自己本來面目,雖然,那是跟了自己二十二年的面孔,但現在看來,幾乎有些面生了。
濃濃的眉毛,充滿了英氣,烏亮的眼睛,透露著狡黠的光彩,鼻子挺直,齒白唇紅。他娘的,老子這面目雖然不如陳老師帥氣,說不上儒雅,可也不討女孩子煩吧。
外面傳來唐莎的聲音:“老公,賴在洗手間里干什么?”
陳冬趕緊吧面孔再次恢復,心說:是不是該回家看看爸媽了。
出了洗手間,陳冬見唐莎和劉小慧正在門口站著。
陳冬不由得瞥一眼劉小慧,劉小慧將頭一扭,不去看他。
唐莎說:“走吧,咱們出去吃。”
陳冬點點頭。
三人下了樓,陳冬和唐莎并肩走著,身后跟著劉小慧。
來到車庫邊,唐莎說:“老公,你和小慧先去酒店要好早餐,我把車開出去。”
陳冬點點頭,看看劉小慧。
劉小慧瞥他一眼,目光匆匆移開。
兩人一前一后朝大門口走來,一路上,居然一句話也沒說。
到了酒店門口,唐莎已經將車停在路邊。
下了車,唐莎跑了過來,說:“你們怎么走得這么慢,今天可有些晚點了,老公,你就不怕茅妮怪你嗎?”
“沒事,我在畫院也沒有具體的課程,只是打個替補,我的任務是技術指導,不是專教課的。”
說著,陳冬看了劉小慧一眼,說:“對了,小慧要趕時間,她還得上課。”
劉小慧咬了咬嘴唇,說:“我不想上課。”
唐莎雖然看到劉小慧今天情緒不太正常,不過,她沒有多想。
伸手拉住劉小慧,唐莎笑道:“不上課怎么行,吃了飯咱們趕緊去。”
飯后,唐莎將陳冬和劉小慧送到畫院門口,劉小慧下了車,陳冬卻還坐在車上。
唐莎問:“怎么,你不去畫院嗎?”
陳冬說:“我想去雙龍灣看看。”
“哦,你想去看看你徒弟的父母?”
“嗯。”
“那好吧,我送你去。”
“不用了,老婆,你在畫院等我,我自己開車去吧。”
“也好。”唐莎下了車,拉著劉小慧朝畫院大樓走去,陳冬來到駕駛位上,看看兩人,苦笑一下,開車朝雙龍灣而來。
很快,車進了雙龍灣。
來到胡同口,陳冬將車停下。
扭頭看看包老頭。包老頭正在忙碌著。
陳冬看著后視鏡,恢復了原來的面孔,這才下車。
包老頭抬頭一看,老眼大亮:“陳冬,小朋友,你到哪里去啦。”
包老頭哈哈大笑,跑了過來,兩只滿是油漬的手將陳冬牢牢地抱住。
那是一種充實的感覺,陳冬眼圈一濕。因為,從這一抱,他能夠感受到包老頭那顆掛念自己的心。
“哈哈,老包,我沒事,就是出去轉了一圈。”
“你小子,也不給你媽媽打電話,她可是問了我好多次了呢。”
“我正要回家看看。”
“唉,你啊,回來的可不是時候,你媽媽兩天前剛去省城。”
“他們又去打工啦?”
“是啊,你媽媽本來還想讓你爸爸觀察一段時間,可你爸爸說自己什么事都沒有了,非要出去,對了,他們臨走前給我留下話,如果你回來,馬上通知他們一聲。”
說著,包老頭掏出電話,看看陳冬:“對了,你小子嗓子怎么了,好像不對勁。”
陳冬明白,自己這段時間模仿陳老師的聲音,雖然兩人的聲音差別不是太大,但包老頭還是聽了出來。
“啊,前一陣感冒,嗓子一直沒好。”
“喂喂,是陳兄弟嘛,我是老包啊……”包老頭說話間已經撥通了手機:“你兒子回來了,對,對……我把電話給你……”
包老頭將手機遞給陳冬,陳冬接了過來,聽到話筒中傳來父親那熟悉的聲音。
“爸……”陳冬一陣哽咽。
“兒子,是你嗎?真的是你?”
“是啊,爸,你們現在還好吧。”
“好,好,我們剛回到工地,對了,你媽也在這,來,你們通通話吧。”
很快,媽媽那欣喜的聲音從對面傳來:“兒子,兒子,你在哪里?你沒事吧,怎么這么久沒聯系,你是不是病了……”
媽媽不容陳冬說話,便是機關槍似地一句句聞訊。
陳冬胸口一熱,鼻頭一酸,眼淚就下來了。
為了自己,父母在外打工,多不容易啊。
“媽,我沒事,都是我不好,讓你們操心了。”
“傻孩子,爸爸媽媽趁著年輕在外打工掙點錢,有什么大不了的,對了,你現在怎么樣?”
“我……還行吧。”
“那你有空來看我們嗎。”
“我看時間吧,如果去省城,我就去看你們。”
“好兒子,一定要常給媽媽打電話,對了,你原來的號碼呢。”
“原來的丟了,媽,我就在雙龍城,會經常看到包大叔的,有什么事我會和他聯系。”
“也好,兒子,媽媽真想回去看看你,只是剛回來,媽媽現在也在工地上了,跟你爸爸在一起。”
陳冬一聽急了:“媽,你怎么能干工地的粗活呢。”
“沒事,媽媽沒那么嬌貴,再說,你爸爸干活毛躁,媽媽在他身邊,也能照顧著他點,好了,媽媽這邊工作挺忙的,也不能沒完沒了地聊,先掛了,有時間一定要來省城。”
“哎。”陳冬掛了手機,還給包老頭,說:“包大叔,我爸媽走的時候還好吧。”
“好是好,就是當時很掛著你,這下好了,你回來了,你爸媽也就沒什么牽掛了。”
陳冬順著胡同來到家門口。
看看無人注意,運用異能進入了院內,望著院子里熟悉的一草一木,看看眼前的門窗,陳冬一陣感慨。雖然他一直在雙龍城,但是,每次回來,都如隔三世一般。
來到屋內,走進自己的臥室。
床褥整整齊齊的,似乎媽媽想到自己會回家,臨走前把這里打掃的干干凈凈。
來到另一件臥室,墻上懸掛著爸爸媽媽和自己的合影。那是三人在游雙龍湖時拍的。
陳冬正在看著,突然接到了唐莎的電話,說岳關正在畫院里等著他。
岳關找我干什么?陳冬運動異能,來到胡同口,回頭看看院子,輕嘆一聲,快步來到街頭,和包老頭打了聲招呼,上了車,朝雙龍城而來。
轉眼間,陳冬開車回到了雙龍畫院,一進大院,就看到一輛警務車停在大樓下。
陳冬下了車,快步走上臺階,來到茅妮的辦公室內。
此時,岳關、茅妮、唐莎、胡蝶、劉小慧都在辦公室里坐著。
岳關見陳冬進來,便起身迎上,一伸手,握住了陳冬。
“陳畫師,我是來調查屠斗的案子的,希望你能協助調查,實話實說。”
原來是關于屠斗的事。陳冬點點頭,說:“請坐吧。”
岳關重新坐下,陳冬在他的對面坐了下來。
岳關看看茅妮等人,說:“陳畫師,你如果覺得不方便,我們……”
陳冬笑笑,搖頭說:“沒什么不方便的。”
胡蝶哼了一聲:“岳關,你什么意思,陳冬是我哥,你今天的樣子看上去好生分啊。”
岳關正色說:“胡蝶,我是來調查案子的,不是來聯絡感情的,所以……我不想讓咱們只見的關系影響工作。”
胡蝶呸了一聲:“張口閉口工作,都多少天了,你連屠斗的案子都沒破了。”
岳關扭頭望著陳冬,慢慢地說:“我想,如果像破獲屠斗的案子,警方應該得到陳畫師的幫助吧。”
陳冬心中一動,暗道:難道岳關察覺了什么不成?
“岳隊長,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我知道車禍的內幕?”
“陳畫師,屠斗雖然看上去神智不清,但是,我一提起你來,他便一臉的恐懼樣,我想知道,他為什么這么怕你。”
“他怕我?”陳冬笑了:“岳隊長,他要是怕我,還會開車撞我嗎?”
“關于他開車撞你的事,咱們先擱在一邊,我只想知道你們之間是不是打過交道?”
“我和他不是一路的人,怎么會打交道。”
“陳畫師不想說?”岳關偏頭看看唐莎,嘆道:“可惜,另一個知道實情的人魂魄已經不在了。”
陳冬看得出,岳關已經知道了汪雨的遭遇。
“岳隊長,請相信我,我真的和屠斗沒什么瓜葛。”
“但我感覺得出,屠斗對你是非常憎恨的。”
“他憎恨我?”
“不錯,我想,男人對男人的這種恨應該起源于女人吧,也就是說,你們是不是因為汪雨有過什么沖突?我想知道實情。”
陳冬搖搖頭:“對不起,我無可奉告。”
陳冬一拍案子,忽地站了起來,說:“姓陳的,你知情不報。”
陳冬怒道:“報不報是我的事,我愛說就說,不想說你能怎么樣?”
茅妮等人一看,忙上前勸解:“你們這是怎么了,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岳關嘆息道:“我不知道范且施了什么手段,總之,今天是最后一天,如果我再調查不出屠斗的事,屠斗就會被擔保出去,你們應該都知道,屠斗現在失去了神智,而且有異能在身,這樣的人是對社會安定不利的。”
說著,岳關坐了下來,顯然很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