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我要進宮去見太上皇,誰敢攔阻,老子宰了誰!”李中昊對攔住去路的軍官,怒不可遏的破口大罵。
那軍官只是撫著刀柄,冷冷的看著李中昊,不僅不害怕,反而慢條斯理的說:“某家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請您自重。”話不多,分量卻很重。
“你奉誰的命?是左子光吧?叫他來見我。”李中昊已經試過了多次,面前的軍官就是個軟硬不吃的家伙,根本就沒轍。
“左提督最近很忙,恐怕沒空見您。您若是真想出門,某家已經派人去稟報了。”軍官的聲調不高,卻硬碰硬的逼得李中昊無法下臺。
李中昊氣得臉色通紅,紅中發紫,卻又無可奈何!
眼前的軍官,叫孫禮,既是緹騎司的指揮使,又是左子光的心腹,自然不會害怕李中昊的虛言恫嚇。
由于太上皇李達和的思子之情,李中易磨不開面子,就放了李中昊回京。
可是,李中昊這小子,偏就是個不省心的家伙。他只要見了李達和的面,就會添油加醋的說李中易的壞話,哭訴如何在外面吃苦受虐。
李中易擔心影響了他和李達和之間的父子情分,就密令左子光,對李中昊嚴加看管,無大事的情況下,禁止李中昊隨意出門。
實際上,李中昊如果不是李達和的親兒子,李中易的異母弟,就以他上次勾結石守信,暗中圖謀不軌的惡劣行徑,早就被砍了腦袋。
李中易對李中昊下達了禁足令,這個措施看起來有些嚴厲,實際是對他存有保全之心。
左子光對李中易的意圖,看得非常透徹。所以,他才下令孫禮,禮數要到位,態度要堅決,不管怎么說,就是不能放李中昊出門。
李中昊知道闖不過去了,氣得甩袖就走,再也不肯回頭。
孫禮冷冷的注視著李中昊的背影,斷然下令:“傳我的話,換下一批伺候的仆人進來,務必12個時辰不離人的盯緊了他,既不能叫他逃了,也不能讓他自殺。”
“嘖嘖,他若不是當今御弟,縱有八百顆腦袋,也不夠砍的。”和孫禮一起負責值守的鎮撫使周云松,連聲感嘆不已。
在緹騎司內,周云松和孫禮平級,兩人既分工又合作,共同負責看守李中昊。
見李中昊已經走遠了,孫禮輕輕的呼出一口濁氣,嘆道:“老周啊,咱們做這種惡人,若是有朝一日,教他翻了身,你我恐怕死無葬身之地啊。”
周云松馬上被逗笑了,樂不可支的說:“老子又不是被嚇大的?從河池開始,老子就忠心耿耿的跟著皇上賣命。皇上叫老子殺誰,老子就殺誰,連眼睛都不帶眨的。到目前為止,老子不敢說殺人如麻吧,手底下也至少有幾十條人命了。就憑他這種慫貨,也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翻身?”
左子光出身于河池,周云松也出身于河池,可是,孫禮卻不是河池的老班底出身。
李中易登基稱帝之后,不管是在軍隊里,還是在緹騎司里,或是警政寺里,官員們是否出身于河池,實際上,已經成了身份地位上的巨大分水嶺!
現在,周云松傲嬌的大肆宣揚,他從河池開始,就跟著皇上賣命了,這是何等的老資格?
以至于,孫禮這個非河池出身的平級指揮使,也只得乖乖閉嘴,完全沒辦法反駁。
電視劇《亮劍》里,盡管李云龍和程瞎子現在都是團長,但是,李云龍就是有底氣當著程瞎子部下的面,數落程瞎子:“當年老子怎么教他打槍,現在就教他怎么打仗!”
啥叫老資格?出身于河池鄉軍的新勛貴們,個個都是老資格,個個都是李中易嫡系中的嫡系!
正是這些老資格們,組成了新政權的核心骨干力量,掌握著整個大漢朝的實權!
李中易剛吃罷午膳,正在擦手的時候,就聽說費媚娘她們的車駕,已經到了轅門外。
嘿嘿,女人們來了,李中易正好饞著她們的身子,自然是喜出望外的迎了出去。
“臣妾拜見皇上,皇上萬福!”
以費媚娘為首的五個美人兒,依次排開,朝著李中易盈盈下拜。
“都平身吧。”李中易哈哈一笑,走過去率先扶起了費媚娘,溫柔的問她,“娘子一路鞍馬勞頓,累不累?”
“易郎,妾原本有些累的,見到了您,忽然就不累了。”一向清心寡欲的費媚娘,突如其來的抖了個小機靈,倒讓李中易有種格外的新鮮感,稀罕的不得了。
“哈哈,哈哈……”李中易拉住費媚娘的小手,就舍不得松開。
俗話說的好,久別勝新婚!
自家的女人,如此的知情識趣,善解人意,幾乎在一瞬間,就勾動了男人的賊心。
不過,當著其余女人的面,李中易也不好意思,就這么抱著費媚娘進帳,那也太夸張了!
“奴叩見皇上。”見李中易的視線看了過來,韓湘蘭急忙蹲身下拜。
凡事,就怕比較。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
當著眾人的面,費媚娘就敢以易郎相稱,李中易也渾然不在意。
而韓湘蘭呢,借她八百個膽子,也不敢稱易郎,而只能自居于奴婢的地位。
既然都是遠道而來,李中易也不好冷落了自家的女人,便擺了擺手,溫和的笑道:“乏了吧?不必如此多禮,平身吧。”
“謝皇上。”韓湘蘭規規矩矩的行禮如儀,不敢稍有疏忽大意。
沒辦法,誰叫她不那么受寵,而且,肚子也不爭氣,只生了個小公主呢?
“官家萬福!”葉曉蘭的稱呼,別有一番風味,介于正式和非正式之間。
因為生了兒子獾郎的緣故,有替皇家開枝散葉之功,葉曉蘭的膽氣,自然比以前壯得多。
李中易冷不丁的發現,葉曉蘭的秋波流轉之間,竟然多了一股子勾人犯錯的媚態。
也許是察覺到了男人多看了她一眼,葉曉蘭不由芳心暗喜,便壯著膽子,嬌滴滴的說:“官家,妾想您了。”
李中易不由微微一笑,自從生下了獾郎之后,葉曉蘭仿佛是熟透了的蘋果一般,渾身上下散發出特別明顯的信號:官人,來欺負奴家吧。
“姐夫,奴奴都看您老半天了!”彩嬌一如既往的嬌憨純真,也只有她敢公然喊出姐夫這種令人發指的稱呼。
李中易哈哈一笑,一把將彩嬌攬進了懷中,親昵的問她:“真的想姐夫了?”
“想啊,想死奴奴了。唉,您不在京城里的時候,奴奴每天都睡不好覺,頭發一掉一大把呢。”彩嬌的一番童真之語,惹得眾人都笑了。
李中易的心情棒極了,摟緊彩嬌的同時,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她的娘親—鄭氏。
話說,自從李中易收用了杜太貴妃,并金屋藏嬌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鄭氏的面,更別提枕席之歡了。
有權有勢的男人嘛,喜新厭舊,乃是常情!
和豐美多姿的杜太貴妃暗通款曲之后,李中易居然就把鄭氏給忘在了腦后。
今日,如果不是看見了彩嬌,觸動了往日的溫馨回憶,李中易恐怕還要繼續的把鄭氏忘于腦后。
當著這么多人精的面,李中易自然不好詢問鄭氏的近況,只能等彩嬌單獨侍奉的時候,再尋找打聽的機會了。
“兄長萬福!”輪到趙雪娘的時候,她居然也出了妖蛾子,就敢當眾喊出“兄長”來。
兄長?李中易立時被勾起了往日了記憶。那時候,趙雪娘還不是他的女人,而且,他和趙家也是通家之好,彼此以兄弟相稱。
只不過,世事實在難料啊!
原本應該是宋太祖的趙匡,如今,卻被關押于緹騎司的詔獄之中。
至于,參與謀反,證據確鑿的趙匡義,已經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早就被砍下了腦袋!
作為勝利者,李中易看在趙雪娘的情分上,畢竟還是高抬貴手,放了趙家一馬。
除了,趙匡被關押至今之外,李中易不僅沒有對老趙家趕盡殺絕,甚至連趙家的財產都沒有抄沒。
美中不足的是,趙家的杜太夫人,聽說了趙匡義被斬首示眾的消息之后,當場昏迷了過去,從此半身不遂,癱瘓在了床榻之上。
今時已經不同于往日!
幽云諸州已經收復,南唐早就覆滅,蜀國的孟昶也是敗局已定,北漢劉氏亦是秋后的螞蚱,沒有幾天蹦頭了。
毫不夸張的說,李中易坐擁統一華夏的開國之威,又掌握著幾十萬鐵血鋼軍的絕對控制權,其皇位已經穩如泰山,牢不可破。
趙雪娘確實選了個絕佳的時機,不僅順利的勾起了李中易的舊憶,也給趙匡找到了一線生機。
“來人,傳諭給緹騎司的左子光,將趙匡貶為庶人,發交太仆寺養馬。”
所謂時勢造英雄,英雄借時勢。
哪怕趙匡的能力再強悍,野心再大,只要不給他掌握朝廷禁軍兵權的機會,他就只能俯首稱臣,乖乖的當順民。
哪怕從最壞的結果打算,趙匡溜出京城去,趁勢占據數州之地,起兵謀反。
以朝廷官軍的快速反應速度和強悍的戰斗力,砍下趙匡的腦袋,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趙雪娘只是想賭一把而已,她完全沒有料到,李中易竟然這么的給她面子。
她不禁喜極而泣,縱身撲入男人的懷中,緊緊的摟住男人的腰,小聲說:“奴一定努力爭氣,替你生個大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