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相當不錯的主意,只是這東西不好說,有些很難實現的功能在徐公河手上很簡單就能實現,但有些我覺得很簡單的功能,徐公河直接就是你把我殺了吧,所以這東西還得等徐公河回來看看才行。”李優緩緩的開口說道,能不能做到,他也沒辦法保證。
這是李優對于徐岳最為無奈的地方,因為截止目前,李優甚至不能很正確的認識到,哪些事情用數學邏輯中的是與否可以很簡單的實現,而哪些事情用陰陽爻非常難實現。
沒有這個認知,李優面對徐岳其實連抓手都沒有,基本就是徐岳說什么,李優就得信什么,哪怕李優有所懷疑,其實也沒有啥好辦法。
好在,李優也能看出來,徐岳對數學邏輯這東西本身就很感興趣,所以在自己有什么建議的時候,對方也會仔細思考,然后給出判斷,不會胡亂敷衍自己,所以一直以來也算是相安無事。
當然,也就徐岳了,但凡換個李優能懂的玩意兒,李優和徐岳肯定得打起來,因為徐岳總是在干私活,就這因為知識層面的差距,有時候徐岳在李優的面前干私活,李優都不知道對方在干什么。
“這樣啊。”鐘繇聞言點了點頭,他雖說不明白手上這東西的難度,但之前千年間,陰陽爻就在那里,卻沒有人搞出來,時至今日才有徐岳創道而出,這在曾經是子這一級別的存在才能達到的水平。
當然第一個搭建框架,開拓出來新路的人,未必是這條路上最強的,但肯定是最具備創造力,以及最能代表這個道途的,很明顯,徐岳就是這樣的人物。
“到時候我會講給徐公河,看看他能不能解決。”李優神色平和的開口說道,“當然你要能找來新的數學佬,也行。”
很多東西,都會因為數學學界的革新而出現新的進展,尤其是當某些東西上升到框架層面之后,數學的真實價值就表現了出來,李優到現在也逐步的意識到,徐岳和趙爽這種數學佬,屬于國家的瑰寶。
“呵。”鐘繇聽到這話都忍不住笑了,畢竟他在政院的時候,孫乾、簡雍、劉琰三人在搞教育,以及數學賽事,篩選數學精英,等這次鐘繇回來,孫乾、簡雍、劉琰三個家伙居然在研究如何靠投胎學誕生數學天才!
這是人類能掌握的領域嗎?很明顯不是!
“我聽那小叔父有一個關于數學天賦的結論。”鐘繇帶著幾分回憶說道,順帶說話的時候,也帶上了幾分尊重,調侃歸調侃,陳子川還是當人的,既然如此,他也會給予應有的尊重。
當然這等尊重能維持多久,全看陳曦能當多久的人。
“什么結論?”李優挑眉說道。
“普遍性的結論啊,只要一摸別人的脈搏,對方還有脈搏,那沒有數學天賦的概率就是99.99,然后再一摸呼吸,對方還有呼吸,沒有數學天賦的概率就又是99.99。”鐘繇雙手一攤,一副調侃的神色。
李優很是無語的看著鐘繇。
“如果說上述說法用來描述兵家的軍事天賦,起碼還可以靠經驗什么的堆起來,那對于數學天賦而言,毫無意義,經驗?數學的經驗,基本毫無意義。”鐘繇帶著幾分嘲諷之色說道。
李優聞言都懶得搭話了,表示鐘繇趕緊滾犢子,別浪費時間了。
“行吧,現在我這邊既然已經增刪過了,也就不在這里久待,寇氏給下了請帖,我說好過去,現在天色將晚,也差不多到點了。”鐘繇起身對著李優緩緩一禮,然后在李優的禮送下,快速的離開了這邊。
等鐘繇離開之后,李優仔細查找了一下增刪的痕跡,確定就這五條,至于說為什么在太原張氏這邊增刪,李優最近好歹也是有聽到段子的。
什么鐘繇要續弦了,續弦的對象是太原張氏的小女兒什么的,還是晉王妃張氏給做的媒什么的,所以在太原張氏這邊進行修改,李優并沒有什么好懷疑的。
至于說張菖蒲的年齡這個,李優也是見過張菖蒲的,作為連陳曦都能看走眼的大號蘿莉,李優要能知道對方是十歲才是見鬼了。
瞥了一眼,建安元年,也沒多想,至于說羨慕什么的,沒什么好羨慕的,不就是娶了一個老婆,他李優只是不想娶而已,但凡真的想娶,難不成還能娶不到?開什么玩笑!
“還真就只是改了五條,這家伙居然真的是為了來干這事的?”李優將秘法鏡還給葛玄,然后繼續開始了自己的值班,對于鐘繇的到來并沒有什么懷疑,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
另一邊鐘繇趕到寇氏這邊的時候,寇封已經去皇甫家去接皇甫良妙了,作為并非很近的親眷,只能說是來混飯吃的家伙,鐘繇、荀攸、陳群這群人沒去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只是鐘繇這個時候才趕回來,荀攸多少有些奇怪。
只是有些事情,不該問的,荀攸也不會問,尤其是和別人老婆相關的事情,作為經歷過阿騖一事的荀攸,一貫本著能閉嘴就還是閉嘴的態度。
很快吹奏聲就傳了過來,寇封帶著皇甫良妙在前面引路人的引導下快速進入了正廳,穿堂過戶之后,迅速的來到祠堂,對著祖祠祭拜之后,才正式開始了婚禮。
“呦,元常,給叔父磕一個吧。”陳曦是和劉備過來的,過來之后就看到鐘繇在一旁縮成一團,如同一個老母雞,于是在調整座位的時候,很是自然的就過來了。
陳曦過來的時候,鐘繇是有些頭疼的,尤其是陳曦張口之后,鐘繇就知道之前那件事是陳曦給辦的,畢竟長安這個地方能這么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事兒幫他辦成的也就陳曦了。
故而當陳曦上來就是一句,來給叔父磕一個,鐘繇多少有些垂頭喪氣,但還是準備陳曦先磕一個得了。
好在陳曦也就是開玩笑,嘴上占占便宜也就那回事了,畢竟他也是真的長輩,但行為上還是算了,又不是過年過節的時候,還能真讓鐘繇給自己磕一個不成,這不好!
“行啦,該干啥干啥去,真的是服了你們了。”陳曦的目光從陳群、荀攸、鐘繇,甚至還有后方的羊衜等人身上劃過,這群人啊,真的是畜生,也就三世紀了,放后世,各個都得賞兩發花生米!
“服了我們?”陳群瞥了一眼陳曦,嘿嘿一笑,然后轉頭看向荀攸和鐘繇,大哥不說二哥好吧,這事情上,你是好東西?
“長文,要不回長安來,我可以給整個丞相副手的位置,年后我要去冀州那邊搞驗證,長安這邊會空出來一堆的工作,你可以接手一部分。”陳曦感受到陳群的眼神,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說道。
“嗯?”陳群聞言愣了一下,愣是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袁家的荀友若,江東的張子布,你們已經錯過了之前,這次必須得給一個人。”陳曦平視著陳群說道,“你是備選之一。”
陳群沉默了一會兒,看了看荀攸,又看了看鐘繇,兩人皆是目不斜視,好像八輩子沒見過漂亮新娘子一樣。
陳群的腦子里面浮現了無數的想法,有拒絕,有接受,也有沉默不答的抵抗,但最后都化作了一聲,“好。”
沒人能拒絕現在的陳曦,尤其是陳曦現在專門進行邀請的情況下。
更何況陳群多少也知道自己其實欠陳曦不少,只是陳曦沒去追究罷了,現如今陳曦指名道姓,給他進行安排,他如果拒絕了,那真的就太不體面了,只是這世間對于懷揣著驕傲的人來說,最大的折辱,大概就是對方完全不折辱你,就那么靜靜的從你身邊走過,從此你無法企及。
“恭喜了,長文。”荀攸很是隨意的說道,他是一點都不覺得這是恥辱,要是他有陳曦這樣一個族弟,嗯,當年先聯手干碎了荀家,什么荀氏八龍,給爺爬!
“公達可愿意隨軍。”陳曦在荀攸開口之后,很是自然的看向荀攸說道,荀攸到底什么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陳曦在如今建立的一切,已經可以對著荀彧、周瑜道一句,停一下手中的工作,先幫我干點活。
什么出身,什么地位,什么曾經的矛盾,在現在的陳曦面前都不過是隨風消散的云煙。
從周瑜的表現,陳曦已經完全確定,其實所有人的都服了,只是貴族的顏面讓這群人需要他陳子川的一句話,一句體面的話,一句招攬。
說句過分的話,陳曦如果真的一定要用司馬懿的話,司馬懿現在就該在政院,至于所謂的心有不甘,所謂的還想要嘗試,其實都不重要,司馬懿會非常愿意為他這個族兄獻上自己所有的力量。
實際上并不是很需要,陳曦的態度已經趨近于可有可無了,多一個司馬懿改變不了什么,少一個司馬懿也改變不了什么。
所以司馬懿愿意去賭某種可能那就去賭,賭贏了也罷,賭輸了也罷,陳曦并不怎么在乎。
從某種角度講,司馬懿心中會浮現遠離長安,用自己的力量去締造一個屬于自己的未來,也是陳曦這種態度導致的。
周瑜說投就投的那一幕,讓陳曦終于意識到了一個自己無法認知到的死角,那就是,天下所有有野心,有遠略的文臣都在等他陳曦歸天。
至于說在他陳曦還沒有歸天的這段時間,那最大的野心,最大的遠略,最能讓他們認同的成功,大概就是陳曦的驚詫——你確實是出乎我的預料,居然做成了這件事。
刨除這之外的一切成功,對于所有和陳曦同時代的文臣而言,看著這在諸子語錄之中都屬于幻想的時代,又如何能道出一句成功呢?
“太尉麾下還缺刀筆吏?”荀攸帶著幾分吃驚詢問道。
“刀筆吏是刀筆吏,荀公達是荀公達。”陳曦很是平淡的說道。
“我若隨軍的話,作為哪一路的軍師?”荀攸心下評估了一下,他也沒想到陳曦會直接給他開價,而且直接開到他的心上。
“平貴霜需要三百萬大軍,你可以為一路軍師。”陳曦緩緩地開口說道,武裝三百萬大軍的事情,陳曦現在就要開始要準備了,大軍團指揮,各路軍師,中層骨干,百夫長,后勤物資調度,路線通道等等,現在陳曦該籌備,該安排的就該開始了。
荀攸于陳曦而言,也不過是有棗沒棗打三竿而已,不過以現在陳曦的情況,荀攸不可能拒絕。
“那我的身份呢?”荀攸靜思瞬息,整個人變得木訥了一下之后,快速的給出了回答。
“可以直接調動過來,戶籍檔案都可以直接寫好。”陳曦輕笑著說道,這話已經完全相當于同意了。
“那平西將軍那邊呢?”荀攸帶著幾分試探詢問道。
“不懲不獎,就此打住。”陳曦就像是在說我不揍他,就是對他最好的賞賜一樣,但這話,陳群和荀攸確實無法反駁。
另一旁坐在張飛旁邊的夏侯淵,一直在偷聽著這邊的交流,聽到陳曦的話,拳頭緊了松,松了緊,最后也只能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晉王踏玉階,他們曹氏沒去,那被懲處了才是理所當然,要是真的不懲處的話,才是大麻煩,從那一天開始,漢室的諸侯王們,中亞的世家們,可都在等曹氏被處置,甚至曹氏自己都在等處置。
畢竟處置結果一直不下來,曹氏自己也會一直提心吊膽,可荀攸和陳群可都是他們曹氏最為核心的謀臣,但在陳曦的話中……
問題是反駁?有資格反駁嗎?就曹氏這么多年出的亂子,晉王將曹氏全族貶為庶民,然后重新派人來處理坎大哈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該聽的也都聽了。”張飛拍了拍夏侯淵的肩膀,“岳丈哥,他日你回了坎大哈,記得勸他們走正道就是,莫要再踏錯。”
夏侯淵這個時候甚至沒心思反駁張飛的話,劉先之前說的話在夏侯淵的腦海中反復回蕩,曹氏的重謀都能這樣被招走,曹氏還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嗎,這一刻劉先的話,就像是惡魔的蠱惑一樣。
關注這一幕的人不太多,但也不會太少,畢竟陳曦站在那里,其他人要是不偷聽也不可能,更何況陳曦本身也沒有避人的意思。
所以很快,列侯這個層級都知道了曹氏被懲處了,只是這個懲處怎么說呢,看著不重,但真要說,絕對是在心頭挖肉的舉動。
然而,如此重的懲處,卻也沒有人說重了,反倒都認為理應如此。
“還好我們跑得快,還有勸進表,跪的也夠迅捷,不僅沒有挨這一刀,還落了一些好處,唉,早知道當時再跑快一些。”淳于瓊最近就差當皇甫嵩的狗了,這種皇甫嵩嫁孫女的時候怎么可能不來,再加上有袁家的身份,坐在最前排,所以看的很清楚,聽得也很清楚。
荀諶看了淳于瓊一眼,這是跑的快的問題嗎?
不過淳于瓊有句話,在荀諶看來說的不錯,還好有勸進表,跪的也夠迅捷,老曹家挨得這一刀,在荀諶看來純純活該。
媽的,陳公臺沒在,你們就不給長安安排主事人了?你不死,誰死!
“你回去的時候將西普里安護好,讓他代替我作為袁氏的大主管,然后回到思召城就給許子遠寫信,讓他壓制一下二公子和三公子,必要的時候,可以使用一些極端手段。”荀諶當著袁陶的面,在傳音通道之中說出來這樣的話,從某種角度講,也是讓袁家的族老作為鑒證。
袁陶和袁隨本身就在傳音通道之中,但聽到這話,皆是安靜了下來,最后只有一聲嘆息。
羅馬人也不傻,袁熙和袁尚能干不能干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倆人現在可以作為棋子使用,哪怕沒有什么太大的效果,只要能讓袁家趨于團結的態勢就此結束,那羅馬能打的牌可太多了。
畢竟羅馬冊封袁譚為東歐邊郡公爵,就現實而言,也不完全是好處,光是部分的斯拉夫人自然而然的想要和羅馬合流,就是一個非常大的問題,畢竟袁家來到東歐的時間還是太短,而羅馬在歐洲已經延續了數百年的榮光,實屬是文明的燈塔。
也正是因此,當時陳曦才會問荀諶袁家治下的蠻子現在情況如何,當時荀諶的回答是大體能穩定住,換句話說,也就是鐵定有很多的親羅馬的玩意兒,而且現階段,袁家還不好處理這些人。
宣稱這種東西,在你不夠強的時候,只會帶來麻煩,可要是你夠強的時候,那就是神器!
袁譚當年的憤怒除了被羅馬予取予奪以外,還有一點就在于,袁譚也知道羅馬給了宣稱,讓袁家成為名義上的羅馬公爵,那袁家治下的部分蠻子就會理所當然的認為他們是羅馬人。
趴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