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血魔疑問,戰場之外的伐旦更是摸不著頭腦。照這架勢,陳默從寒靈獸背后偷襲,十有能重擊成功,可他這一嗓子喊的……
不出所料。
已經撲在了半空的寒靈獸,凌空側開了身,順勢,它揮動后肢,招呼了過去。
血魔心頭一凜暗罵了一句。
金色掌印直接撞在了他凝聚的長刀虛影之上,雖然沒有給他造成傷害,但領域登時威力大減。緊接而來,寒靈獸后肢利爪,仿佛三道霹靂,砍了過來。
啪的一聲,利爪削開了領域,劃過了血魔的胸前。
崩開的領域將血魔震飛了出去,胸前則留下了一道淌血見骨的傷口。摔在地上,疼痛襲身,像是被拆了骨頭一樣,一時難以起身。
“哎呀!”
陳默滿是“懊悔”,連連擺手道:“不好意思啊,我是想幫你來著。”
“臭小子,你,你……”
血魔咒罵聲還沒出口,那寒靈獸落地一個折身,沖了過來。眼見,它虎撲而下,砸也要能將血魔砸個成一堆肉泥。
就在這關鍵一刻,雙頭猿人魔提起巨斧一個上挑,凝合了力量領域的強悍,以及巨斧本身的鋒利,巨斧虛影從寒靈獸側身劃過。
寒靈獸身體凌空一頓,巨斧在它腹部一側留下了一條近半里長的口子。
登時,鮮血如沖破了堤壩的洪水。噴射而出,將那冰封大地染成了紅色。
寒靈獸浮空翻滾了一周,轟然摔落在地。撞擊在巖石之上,激的一陣碎石迸濺,高聳入云的峭壁,裂開了一條彎曲的縫隙。
如今它血流如泄洪,出氣多吸氣少,掙扎著卻再沒了反擊能力。
血魔冷笑一聲,緩緩站起了身。他閉目暗運著魔氣,胸前傷口絲絲毫毫的開始愈合。
陳默眸子中銳利精光閃過,唇齒微開微合。傳音道:“該出手了。”
“呵呵,區區一頭寒靈獸,還敢擋我的去路。”
伐旦挾持著塔克浮空而下,順勢將塔克推到在地。看著奄奄一息的寒靈獸。冷聲令道:“殺了它。”
“哈哈,受死吧。”
雙頭猿人魔咆哮道,揮手凌空一斧劈了下來。
這巨斧虛影,迎著躺在峭壁下的寒靈獸腦袋而下,勢必一擊便取了它的性命。
巨斧虛影劈下,沒有見到預料中的血花飛濺,卻激的一陣碎石亂飛。
“什么東西?”血魔滿目詫異。
“野生蟲族?”雙頭猿人魔瞪著四只綠色的眼睛,不禁自問。
硬抗這一強悍巨斧的。是一頭有著圣階修為的雙鐮蟲將,它身高足有十多丈。有著三對鐮刀般的前肢,泛著幽綠的光澤和粘著粘稠的液體。
身體上覆蓋著一層黑色的甲殼,看上去堅硬無比。在它身體周圍,還堆積著一些碎石,看情況是從地下鉆出來的。
忽的,還沒有等他們緩過來神。從崖壁之上,傳來一陣跳動聲。
不知何時,崖壁上爬滿了數千只鐵背地行蟲。
咔嚓……
在幾人周圍,冰層紛紛裂開,出現了數百個洞穴,一只只蟲子從中冒了出來。幾乎同時,崖壁上的鐵背地行蟲,從天而降,落在了雙鐮蟲將身旁。
一切,不過幾個呼吸間,冒出了數千只蟲子,將眾人圍在了其中。
“喲,這么熱鬧啊。”
一陣妖嬈的聲音傳來,引得眾人看去,峭壁之上卻跳下來了原形畢露的天妖母皇。剛剛落地,她沖著三魔呲了一口尖銳的牙齒。
“這,這地方怎么會有蟲族?”血魔撫著受傷的胸膛,顯然傷還沒有痊愈。
伐旦也是滿目狐疑,這極寒之地怎么可能生蟲族,更何況還有一個母皇,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殺氣騰騰的盯著塔克問道:“老東西,是你帶來嗎?”
塔克自然知道,但此時也只是冷冷一笑。
“不可能。”
伐旦斷定,此時暴怒上心,一把攥住了塔克的衣領:“再笑,先拿你喂蟲子去。”
“怕什么,不過一幫蟲子而已。”雙頭猿人魔大吼一聲,揮動了巨斧。
霎時,一道月牙斧刃,呼嘯而出,身旁一側十幾頭鐵背地行蟲,瞬間被劈成了兩半,迸濺出一陣綠色汁液。
噠噠……
包圍圈中剛剛出現的缺口,馬上又有近二十頭鐵背地行蟲補了上來。
“咯咯……”
天妖母皇前肢掩唇,嗤笑了起來:“人家什么都不多,就‘孩子’多,你放開手,別客氣。”
她笑聲陡然一收,音色大變:“但你也不能隨便殺啊,孩子們,給本皇吃了他們。”
天妖母皇一聲令下,蟲族蜂擁而上,包圍圈越來越小。
血魔、雙頭猿人魔兩個半神修為,卻也不會膽怯,相視一眼后,飛身迎了過去。
伐旦可沒有他們這般修為,當下不敢大意,一手扯著塔克不放,一手爆射出一團裹挾著熾焰的魔氣,轟然擊打在了涌來的蟲潮上。
兩頭蟲子當即被爆了個粉碎。
缺口一出,與剛才如出一轍,又有蟲族補了空缺。
伐旦連連后退,殺氣布滿了瞳孔。
“惡徒,我看你還是早點離開的好。”塔克自知這蟲族的來源,但在這生死一刻時,心中對伐旦又有了些不忍。
可他好言相勸,到了伐旦耳朵中,卻是裸的諷刺:“老頭子,死也是你先死。”他眸子一張,余光掃了一眼沖來的蟲族,冷笑道:“今天做徒弟的先送你一程。”
話音剛落,他揮起右臂,將塔克舉過了頭頂,把他拋向了蟲“海”之中。
塔克毫不掙扎,拋在空中時,深深的看了一眼伐旦,暗暗心痛:“人性已變,無力回天啊。”
塔克沒入了蟲族之中。
“呵呵……哈哈……”
伐旦笑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冷,殺師無異于殺父,即使是他對塔克有著極大的反感,但如今,魔性早已凌駕在了人性之上,他一時傷痛,便心感暢快了起來。
“我會好好安葬你的,師傅,一路走好啊,哈哈……”他心頭一凜,飛身迎上了撲來的蟲族。
半空中的陳默,如今直接被忽略掉了。
他看著這對反目為仇的師徒,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倒讓他一時間想起了自己的師尊木靈薇,自己好生呵護還來不及,別說像眼前的伐旦了。
他長嘆一聲,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面。
當下不是想師尊的時候,陳默眸子一凝,唇角勾了起來,他化身一道流光,飛向了洞穴之中。一切,均在計劃之中,抓緊取了血精赤靈果,才是正道。
洞穴已經進過一次,可以說是駕輕路熟,避開了藤蔓的阻礙,下一刻,陳默和小八已經來到了遇到寒靈獸的地方。
這地方已經是一片狼藉。
尋著藤蔓延伸而出的莖桿,可以看到,它們滲入了一面冰封的洞門之中。
洞門略有十幾丈高,粗壯的藤蔓從冰封邊緣生出,透過厚實的冰層,可以隱隱約約看見,里面泛著一團金黃色的熒光。
一人一龜來到冰封前。
這寒陵之中,有很多稀奇的東西,但往往一碰,便會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陳默此時小心了許多,強壓了一口氣息,掌心輕輕按在了冰層上,它遠沒有想象中會散出刺骨寒意,只是一股清涼如玉的感覺傳入體內,冰層上蕩起了一陣水波。
波紋蕩漾,以掌心碰觸之處為中心,裂開了條條裂痕向著四周蔓延,輕微的咔嚓聲不斷,越來越急促。這封門看似凝厚,實則薄冰一樣。
一息后,裂紋遍布了整個冰門,稍稍停頓,便坍塌下來,化成了一堆碎冰,散落一地。
封門一毀,便從中涌出一團寒霧,寒氣逼人,卻裹挾著一股清新的香氣,這氣息淡淡,卻是沁人心肺。
“血精赤寒果?”
寒霧逐漸散去,一人一龜看著洞內,卻愣住了神。
洞中,一枚通體晶瑩的靈果,長在錯綜復雜的藤蔓中,果子之內,很清晰的可以看到,晶瑩的體內生有金黃色的汁液。
它根植冰封之中,藤蔓從靈果底端向著周圍生長,延伸了數百里。
讓一人一龜驚愕的,不是找到了血精赤寒果,而是,這果子大的驚人,以至于連陳默都要微微仰頭,才能看到它的頂端。
它外形像是一個蛋,而且是一個巨蛋,足有一丈高。
陳默不明覺厲,在他意想之中,本以為這血精赤寒果只是丹藥大小,摘了便可直接一口吞服,而眼前這大家伙……
他左右仔細看了看,貌似無從下口:“這東西,怎么吃?”
小八龜眼圓睜,面對這極品靈果,口若懸河般早已饞的有些忍不住了,一聽陳默有些“為難”,后肢一拔,跳了出去,一副身先士卒的模樣。
“這吃貨,又搶。”
陳默話還在口中,小八已經探出了腦袋,龜牙呲起,頭頂上的小菱角微微一顫,一腦袋撞了進去。
這果子倒不堅硬,小八腦袋輕易便探了進去。登時,便噴射出一股金黃色汁液。忽然,小八身體向果內猛地一沖,一股吸力逼得它,四肢撐住了果殼,錚錚顫抖了起來。
陳默眉頭微微一皺,一個閃身,拽住小八的尾巴,生生把它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