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陽光傾灑在這座繁鬧的城池中,似一層柔軟的金絲,伴著微微的清風,讓人神清氣爽。
忙碌的街道上,流動的人群中,陳默和小八連連撥開擋路的人,快速進入一處裝飾豪華的商鋪。
不多會兒,陳默手提著一包物品走了出來,看著顯得異常興奮的小八,問道:“你說我如果見到師尊時,第一句話說什么好呢?”
小八斜著腦袋,眼睛溜溜轉了一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撅起了龜嘴。
當即被陳默一巴掌拍在了腦袋上,言道:“敢親親,你不想活了,師尊的長鞭可不好惹。”
這邊責罵著小八,心中卻像是吃了蜜似的,美壞了。
自從確定了那圣銘宗客卿靈薇仙子,就是師尊木靈薇后,賽場上不便相認,武比一結束,陳默便十分激動,度過了煎熬般的一夜,這日天一亮,便在街市上購買了禮物,馬不停蹄前去拜訪。
陳默低頭又問小八:“你說師尊見到我,她會怎么樣呢?”
小八怔怔的眨巴著眼睛,一仰腦袋,伸出龜爪,沖著陳默的小腿,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
陳默呵呵一笑,一枚丹藥遞進了小八口中,顯然很滿意它的回答,突然面色一怔,一腳把小八甩了出啊。
“敢破壞師尊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找死。”
為什么都是我的錯?小八翻了好幾個跟頭才停了下來。龜身還沒有停穩,一雙玉掌俯身將它抱了起來。
“陳默,又欺負小八了。”
“師尊?”一聲好熟悉的聲音傳來,陳默馬上側身望去,隨即又長長松了一口氣。
無奈的搖了搖頭,或許是真想師尊了。
來人并非木靈薇,而是一身淺藍色衣衫的南宮冰沁,只見她抱著故作可憐的小八,走了過來。
“大嫂,你這是要干什么去啊?”陳默問道。
南宮冰沁白皙的粉面上微微一抽說:“我······我有些事要去辦就先走了。”話還在口中,一把把小八遞了過去。頭也不回的,隱沒在了人群中。
看著離開的背影,陳默微微皺起了眉頭,南宮冰沁今天好像有心事似的,讓人捉摸不透。
吱吱······
沿街的一排樹干上,一聲喜鵲啼鳴驚醒了陳默。
暗忖,畢竟是大嫂,干涉太多多有不便,轉而興致勃勃的帶著小八,向著木靈薇住處走去。師尊,我來啦。
縷縷微風拂過枝頭,那啼鳴的喜鵲一躍飛起,向著青華城外飛去。沐浴在溫和的陽光中自由翱翔在湛藍色的天空下。
片刻,掠過一片茂密的森林,俯瞰整個大地,群山峻嶺,被一層綠色植被覆蓋。即將翻越一座山丘,或許,巢穴將近。
漠然眼見翻過山丘,那只喜鵲翅膀猛然撲閃幾下,一聲驚鳴還在口中,卻被無故仲出的一只手爪一把扣了個正著。
手爪指尖上緩緩生出鋒利的“利刃”,猛然一扣直接刺入它的體悳內,四下噴濺一陣鮮血。
一雙貪婪的瞳孔中瞬間被一層猩紅覆蓋,癡癡的盯著爪中飛禽,在它還未咽氣時,一口撕咬了上去。
咀嚼的聲音令人作嘔,細細端詳之下,更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山丘之后飛出一個黑影,黑袍披身如雄鷹展翅,一雙青色碧綠的瞳孔中爆射出一股殺氣,同樣指尖鋒利的手爪中爆射出一團濃郁的黑煞魔氣。
轟然一聲擊中那啃食飛禽,那個正在啃噬飛禽的魔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黑袍人一把扣住了腦袋。
噗!指尖瞬間扣入驀然皮肉中,黑血如泉涌般淌了出來,手爪用力又是一擰,魔人的頭顱像是泥做的一樣,被生生扯拉了下來。
溫和的陽光下,頓時殺氣騰升,惹人不寒而栗。
手持著頭顱,黑袍人回身一個縱欲,落入山丘后的山崖邊。俯瞰山丘之后,跪伏著不下十幾人,個個低頭俯身,大氣不敢出一口。
而山崖邊,卻站著一個身著銀白披風的男子。他背對著眾人,任憑勁風襲面,披風蕩漾在身后,一張銀狐面具下微閉著雙眼,不動如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對外以陳岳示人,對內以魔圣示魔的陳昊。
“呼!”的一聲,陳岳側身蕩起一層勁風。身穿黑袍的青眼魔王,手持滴血的頭顱,凌空跪伏而下。
“圣主恕罪,此人剛剛被煉化成魔,嗜血本性一時控制不當,是屬下管教不嚴,請圣主責罰。”青眼雙手將那頭顱奉了上去。
陳岳慢慢睜開了雙眼,瞳孔中閃過一道寒氣逼人冷煞,縷縷如冰霜的玄罡裹挾著絲絲的黑色魔氣,漸漸遍布′了全身。
咔、咔……
沿著他的身體,條條寒霜像蔓延生長的樹杈,向著背后的青眼魔王席卷而去。
青眼身形一顫,凝神看向一旁的赤眼魔王,似是想要尋求幫助,但換回的卻是無動于衷。
寒霜瞬間沿著青眼的軀體,遍布了他的全身,幾乎將他凍結成冰。他卻愣是咬牙挺著,心中也只能期望圣主手下留情。
蔓延的寒霜從下至上拂過他的全身,漸漸凝聚在了他手中的頭顱之上。越積越濃,以至于淌下的黑血都凝結成了冰錐。
“砰!”
寒霜凝結達到了極限,那頭顱中像被點燃了一捆炸藥,轟然爆碎。
而瑟瑟發抖的青眼,被寒霜拂過全身,渾身骨骼似是要崩裂,呼吸微弱,青色的瞳孔中被蒙上了一層寒霜,痛苦不已。
忽而,陰冷從陳岳身上消散,他注視著前方,眸子里的殺氣也漸漸少了幾分,淡淡道:“如果再有人擅自行動,此頭顱便是下場。
大批魔族隱蔽在青華城外,如果被三大圣域的人發現了,對魔族無疑是一場災難。
“謹尊圣主教誨。”左右護法俯首齊道。
“計劃實施的怎么樣了?”陳岳冷冷問道。
赤眼魔王身形一顫,掃了一眼那漸漸恢復的青眼,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稟告圣主,按您的指示,魔族現在分成四個魔域,遍布大荒界四個大陸之上,各自下設九個分支,分支支脈現在已經延伸控制了上百個三流宗派,相當于全大荒界的一成,現在全部收入了麾下。”
“三流宗派?難以起到大作用。對半圣域的控制,布置的怎么樣了?”陳岳問道。
“回圣主,四個大陸中有五個半圣域,已經打入了我們的人,其宗派長悳老席中有近一半被本源魂印所控制,就等您一聲令下,便可以直接接管整個宗派,不過,有····…。”赤眼話到嘴邊,停了下來。
“說下去。”陳岳微閉雙眼,心下也猜出了七八分。
“屬下無能,請圣主責罰,在您來青華城時,我們在天羽宗控制的魔化長悳老,被他們宗主發現,給斬殺了。”赤眼怯怯的回報道。
陳岳緩緩的轉過身,挪動的腳步讓赤眼身體像是僵持了似的,想要怯怯后退,卻又不敢動彈絲毫。
只聽陳岳冷冷言道:“三個月時間,必須控制整個天羽宗。”
“是。”兩眼重重應道。
“接著說。”陳岳問道。
赤眼深深吐了一口氣息,回道:“回圣主,炎洲大陸除羅剎門外,我們已經將血戰堂控制,以及十四個二流宗派。奉洲大陸上的鬼遺宗,下屬十九個分支中,我們已經掌控了七個。其他宗派還在設法布置,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能達到四域三十六支的控制范圍,魔族統治大荒界之日,已經不遠了。”
“統治大荒界。”陳岳淡淡念道,自從在九天絕巔中吸食了魔圣的本源精華,他便有了統治大荒界的野心。
布置的四大魔域,三十六個支脈,指的是在大荒界四大洲中各設定一個龐大的魔域作為萌芽的種子,再各自發展出三十六支支脈,像深植的樹苗,等到長成參天大樹的時候,也就是他站在世界頂峰之時。
銀狐面具下冷冷的眸子中,隱射出縷縷的寒光,轉而繼續說:“我家人怎么樣了?”
“圣主放心,老夫人一切安好,只是……時常念叨您幾個兄妹,希望陳默和赫連火舞能回去看看。”赤眼回道。
提及家中母親,陳岳冷冷的眼神中,演變出濃濃的虧欠之色。閉上了雙眼,仿佛看到了平淡的那些年,二弟,火舞,還有自己圍繞在父母身前,雖然日子過的清苦,但顯得是那么的溫馨。
只因······只因南宮冰顏慘死在自己懷中的那一刻,一切,他的一切都變了,變的悄無聲息,讓他不敢再貪婪那份安逸。因為從那一刻起,一顆無法阻止生長的種子,已經占悳據他整個軀體,強者,只有做了世界上最巔峰的強者,才不會失去那份難得的溫馨。
或許,暫時的割舍,就是因為要保護吧。
陳岳慢慢松開了不知何時握緊的拳頭,長長吐出了一口氣息,像是背負著千斤重擔,暫時到了一處歇腳的地方。前面的路還很長,他還要扛起那份有些扭曲的重擔,繼續前行。
“放開我。”突然一聲熟悉的嬌呼,從遠處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