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薇薇深深地注視著他,好一會兒后,才有些不自然的輕笑著說:“王庸你別誤會,我這人,性格有些執拗。一些不明白的事情,總喜歡尋根究底。對你造成的一些麻煩和誤會,我深表歉意。同時,也對你上午的仗義相助,再次表示感謝。”說著,便起身對他欠了欠身。
結賬之后,兩人均是有些沉默,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小飯店。
“王庸,我開車送你回去?”方薇薇禮貌的微笑著說。
“呵呵,不用麻煩了,也不方便。”王庸搖頭說:“這里打車回家也挺方便的。”
“那,明天上班見。”方薇薇微笑著揮了揮手,走向了她那輛黃色兩廂小車。
王庸點了煙,目送她走到了車前。剛想四下搜尋一下有沒有出租車時。卻聽得街對面有一個皮夾克男子突然爆吼了一聲:“不好,獵物被驚動了,他出飯店門口了。快快,別讓他走脫了。”
嘩啦嘩啦~
那幾輛不起眼,就像是黑面的的面包車,突然被猛地拉開車門。一群全副武裝的特警,呼啦啦的涌了出來,向街頭這邊猛沖過來。他們后面,還有四五個便衣刑警般的人物,持著手槍,緊跟而上。其中一個身材矯健的便衣女子,爆發力極強,三兩步就趕上了特警們,目標,赫然是王庸這個方向。
陡然間的夸張變故,讓手剛剛搭上車門的方薇薇,登時愣在了那里。環顧左右,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王庸的瞳孔微微一縮,周身的力量頓時爆發了出來,矯捷的如同一頭捕獵中的豹子,猛地奔跑了起來。因為他看見,就在距離方薇薇至多七八米處,有一個金發碧眼,身材強壯的外國人。
他似乎是剛從隔壁小飯店里出來,見到那么多全副武裝的特警突然沖出來的時候,他的眼睛之中露出了恐懼而兇厲的光芒。在這么多持槍警察的近距離追捕下,他想要順利逃脫,無疑是癡人說夢話。
對于一個亡命之徒而言,一旦確認自己無法走脫。那么本能的反應,就是挾持人質。只見他眼睛一掃,就看中了距離他不遠,又有一輛小車的方薇薇。如此,既能挾持人質,又能多一輛車子。得以逃脫的幾率就極大的增加了。
方薇薇處在驚慌失神之中,背后又沒長眼睛。哪里料到巨大的危險,已經降臨到她頭上了。對于那個體格強壯的外國歹徒而言,短短七八米的距離,速度爆發起來,也就是一兩秒鐘而已。
方薇薇剛有些警覺時,卻已經是來不及了。一只長滿濃密汗毛的手,從后捂住了她的嘴。冰冷的匕首,伸向了她的脖子。用帶著濃重口音的外語說道:“美麗的小姐,如……”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那外國歹徒握刀的手腕,還沒來得及架在她脖子上。就被及時趕至的王庸一把捏住,虎口略微一用力。就像是把鐵鉗一般,捏得那歹徒慘叫一聲。
“咣當”匕首落地。
王庸表情冷漠的將他往后一扯,僅是一個照面,他就已經測試出了這個歹徒的戰斗力,很普通實力的一個歹徒。他有無數種辦法,可以輕松將他撂倒在地,短時間內喪失行動力。
但是,在一大堆特警和便衣刑警面前,展露出自己的實力,這無疑是一種自找麻煩的愚蠢行為。當機立斷,不躲不閃的挨了那歹徒的反手一拳,“疼”得慘叫之余,就像是一頭被激怒的公牛,和他展開了無比激烈“搏殺”。那種雜亂無章的拳腳,廝打,看似熱鬧非凡。但是在內行人眼里,卻是一文不值。
那個歹徒,能被特警盯上,也不是什么軟柿子。饒是這樣,就算他拼命的攻擊王庸,想將他迅速打倒在地,然后奪路而逃。王庸卻像是個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挨了兩三下狠招,硬是像牛皮糖一樣不依不饒的靠著蠻力撕扯,纏得那歹徒一時脫不開身。。
方薇薇只是一個都市麗人,以前至多就是見過些打架斗毆之類的小場面。如此劇烈變化的就像是電影里的場景一樣,如同最猛烈的潮水一樣沖擊著她的意識感官。
但是,不管怎么說。她也不是那種經不住事情的千金小姐,驚人而敏銳的洞察力,造就了她遇事能夠迅速冷靜的特性。她沒有干出上去幫倒忙的蠢事,而是面色煞白無比的,一腳把落在地上的匕首踢到了幾米開外。
這么做十分聰明,王庸和那外國歹徒扭打之中,雖然落入了“下風”。但距離此處最近的警察,也就十幾米遠了,短短幾秒種就能趕到助陣。沒有兇器的歹徒,短時間內不可能對王庸造成致命性傷害的。
她又是適時的后退了幾步。這絕非是落荒而逃,而是避免自己再次成為了歹徒利用的武器。
如此一系列迅速冷靜而準確的處理,落在了正在和歹徒“拼命廝打”中的王庸眼中。讓他心中暗贊了幾句,難怪這個方薇薇,能讓那個十分挑剔的歐陽菲菲看重,并委以重任,果然是有其獨到的一面。
退到了安全距離的方薇薇,看著正在拼命糾纏住歹徒的王庸被連挨了兩下沉悶的重擊,心中陡然一酸,竟然有些止不住要落下眼淚的感覺。剛才在被歹徒差些挾持,讓她驚駭的全身發軟的同時,他絕對沒有半絲猶豫,義無反顧的沖了上來。哪怕那個歹徒持著匕首,哪怕那個歹徒體格比他魁梧,厲害。他都沒有絲毫猶豫退縮。
雖然此刻他打得十分狼狽,看樣子也不是歹徒的對手。和小說,電影之中的那些干凈利落,瀟灑輕松的英雄救美完全不同。可是,一股溫暖而可靠的感覺,在她心中油然而生。
兩次了,已經接連兩次,他擋在了自己身前,堅定不移的保護著自己。如果說,和周琴那一次,因為對方是個女人而體現不出他的英勇。但此時此刻,他卻是用默默地行動,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了他的勇氣和正直。
“啪!”
當王庸被“摔倒”的同時,一腳狠狠的踹在了歹徒的膝蓋上。哪怕是沒有用盡全力,也是已經讓那歹徒摔倒在地。
“”接二連三的被一個格斗菜鳥纏死,把那歹徒逼入了絕境之中。憤怒的大罵了一句后。報復心起,張開一雙大手,掐住了王庸的脖子,想掐死他了事。
“住手!”一聲憤怒的嬌斥聲響起。遲寶寶如同一頭母豹子一般,后發而先至。剛才她雖然隔了幾十米,但是那位“英勇先生”的義舉,可是從頭到尾都看在她和其他人的眼里。
遲寶寶一方面因為還有見義勇為,勇于和歹徒搏斗的好市民而感到欣慰。另一方面,卻是見得那個好市民“不敵歹徒”“大落下風”而心急如焚。胡亂開槍當然不可能的,子彈誤傷了群眾和那好市民,那麻煩就大了。
因此,她把自身充沛無比的精力,全部化作了爆發力。最快趕到支援,眼見著那歹徒竟然兇暴的想要掐死那個見義勇為者,頓時就飛撲而上。一記鎖喉,死死的箍住了那歹徒,硬生生的將體重不輕的他直接給拽了起來。
幾名手持沖鋒槍的特警也是沖至,用槍抵住了歹徒的要害,干凈利落的將他擒拿銬住。十幾個警察,將那歹徒團團圍住。第一個動手的遲寶寶,這時反而從人群中擠出來,朝著無人問津,正躺在地上咳嗽的王庸伸出了一只手,欽佩的說:“兄弟,真有你的啊。要不是……咦?竟然是你……”
遲寶寶一眼就認清楚了那個躺在地上,滿身塵土而狼狽不堪的英勇好市民。竟然就是昨晚和自己搶棗泥糕,并耍無賴深深地羞辱了她的混蛋流氓。用遲寶寶的話來說,這個無賴流氓,就算是化為骨灰,她也能認得。從小到大,遲寶寶就從來沒有吃過這方面的虧。
王庸如此狼狽,當然是演戲給這幫子警察看的。事實上如果自己能夠很輕松的弄住這個令這幫警察大動干戈的歹徒,少不得會被各種盤問,甚至還有可能會被暗中調查。
很神奇的事情是,王庸之前點的煙,還掛在嘴上冒著煙呢。他裝模作樣的呻吟咳嗽了兩聲,吸了一口煙,剛想去抓遲寶寶的手時。遲寶寶卻寒著臉,冷哼了一聲縮了回去,沒好氣的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沒死吧?沒死就趕緊站起來?”心中卻是懊悔萬分,剛才自己沖那么快干什么?應該是拖拖隊友們的后腿,在旁邊觀戰一會兒,等這混蛋被掐的半死不活再沖上來的。
王庸一愣,也是旋即認出了眼前這個便衣女警察。
遲寶寶愣了一下,此情此景之下,這家伙竟然還能死性不改……瞅著他那副斜叼著煙,一副雙目耿直,猥瑣至極,垂涎欲滴的模樣。遲寶寶開始沖動了,開始思考,是不是給他來來一發,呃,子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