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被毀容的云輕屏第137章被毀容的云輕屏 攝政王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放低了聲音,“你知,這次目標本不是她。”
云紫洛的心微微一提,呼吸緊促,“長樂公主的身上灑了那藥粉?”
“是她想害你在先,不過是自作孽。”
攝政王的笑容冰冷嗜血。悌 可是云紫洛,卻感覺不到半絲恐懼。
不再像從前,看到他,便有一種畏懼的感覺,似乎他能夠管著自己似的。悌 現在的她,對他,滿心都是深深的依戀與親密。
當眾人扶起長樂公主時,才發現她的下身全濕了,不少侍衛頗為尷尬,既不敢近前,也不敢靠后。
畢竟到圍場這來,長樂公主并沒帶近身侍婢。
云紫洛看著狀況不對,走過來詢問,才有人小聲說:“公主失禁了。”
云紫洛啞然,看來她是嚇得不輕。
點頭道:“我扶她上去。”
“好。”這些侍衛巴不得。
攝政王眉頭微蹙,站在離這幾步之遙的地方,不放心地說道:“洛兒,你慢些。”
“理會得。”云紫洛說著已牽過白馬,將長樂公主扶上了馬背。
長樂公主已是渾渾噩噩,什么話也不多說,跟著云紫洛上馬,被她牽著走上臺階。
到得大帳蓬前,不少女人圍過來詢問公主的安危,搏斗場上發生的事情她們在上面都看得清清楚楚,個個花容失色。諛 云紫洛干脆就將長樂公主交給了她們。
于是這些人擁著長樂公主進帳蓬換干凈衣服不題。
半個時辰后,所有隊伍整裝回城,這次的狩獵活動,便匆匆拉上了帷幕。
隊伍進京,長樂公主死活不再回攝政王府,她口里喃喃,什么地方都沒有安全感,顯然這一次是嚇狠了。
幾經商量,攝政王決定送長樂公主回驛館,那里目前住著的全是東林人。
長樂公主這次沒有堅持。
于是人馬進京后直奔驛館,云紫洛則與楚子淵等人告了辭,下馬換車,直奔丞相府。
攝政王居于黑風之上,聽得后面云紫洛的馬蹄聲遠去,終是回頭看了一眼,眸中滿是悵然。
楚子淵冷冷看著他,不發一言。
云紫洛到得丞相府后,在丫環的帶領下直奔姚玲玲的閨院。
一路上丫環都將姚玲玲的狀態和她說了,自打昨天晚上回來后滴米未食,滴水未進,現在還躺在床上。
云紫洛聽了無限擔憂,匆匆忙忙趕到院子。
便聽見主屋有人說話。
丫環進去通報,出來說是老爺在陪小姐,請云二小姐進去。
云紫洛聽說是姚丞相,臉容一端,牽起裙子走進外室,外室沒人,內室有低低的說話聲。
“玲玲。”云紫洛的聲音含著關切,站在內室的門口。
姚丞相正坐在床上,臉色蒼白,整個人略顯憔悴。
“云二小姐,你快來勸勸玲玲吧,她到現在什么東西都沒吃。”
姚丞相知道自己女兒這段時間跟云紫洛走得很近,脫口說出。
云紫洛“嗯”了一聲走近,就見姚玲玲裹著被躺在床上,面色蠟黃,嘴唇泛白,聽到聲音,微微將臉轉向了床外邊。
“洛兒!”嘶啞的聲音顯然哭了許久。
“玲玲,你這是做什么?”云紫洛站到了床頭,柳眉一豎,語氣中染上了幾許怒意。
姚玲玲看了眼姚丞相,欲言又止。
姚丞相趕緊道:“二小姐您幫我勸勸她,老夫感謝不盡!”說著避了出去。
“你說,這是怎么回事?”云紫洛坐到了姚丞相剛坐的位置,嚴肅地問。
“是魏成,他說我若不救出何纖兒,就要跟我退婚!”
姚玲玲抹著淚道,“他還說,說我心壞,說我是故意慫恿何纖兒當的皇后,他只信何纖兒的話,卻連我的話一句都聽不進去!”
云紫洛想到馬車上何纖兒說的話,眉頭緊蹙。
“你相信魏成,真心待他,所以也希望他真心待你,但他卻輕易相信情敵的話,讓你傷心了;而他,又給你出了個難題,這個難題你根本無力掌控,所以,你雖然傷心,可你還是怕失去他。”
云紫洛娓娓分析。
姚玲玲咬唇,不得不佩服云紫洛說中了她的心坎。
“我以為,我和魏成會幸幸福福永遠在一起的。”
她無力地說道。
云紫洛淺笑,“傻丫頭,這輩子有多長,你才活多久?還永遠呢!愛應該是讓人幸福的,即使是痛,那也是幸福的痛,可若愛讓你感到痛苦萬分,那便不是愛了。”
姚玲玲怔了片刻,道:“洛兒,你好像很有經驗?”
云紫洛也是一怔,臉突然微紅起來,經驗?她也只是說著自己心中現在的感受罷了,腦中不由飄過攝政王的身影,心中既甜且亂。
而看到姚玲玲如此糾結的模樣,她心中也多有不忍。
不由問道:“他說過,他愛你嗎?喜歡你嗎?要娶你嗎?”
姚玲玲抬眸望她,凝思許久,道:“他只說過,他要娶我,可他若不愛我,又為何要娶我?”
云紫洛默然,真是一個單純的女孩。
“玲玲,如果說,我說的是假如,魏成他喜歡的人并不是你,娶你只是迫不得已,那你會怎么做?”
姚玲玲瞪大了眼,一下從床上翻坐了 起來。
“說真話!”云紫洛強調道。
姚玲玲想了半天,一字一句道:“若是以前,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做,可現在,我想要向你學習,如果他不喜歡我,那我們就一拍兩散,絕不會為他尋死覓活!”
“可我怕的就是,我們彼此喜歡,卻又彼此傷害……”她嘆了口氣。
“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云紫洛嘴角微勾一個笑容,心中已做了決定,“好好吃飯,今天晚上,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不管如何,她都必須給姚玲玲一個選擇,而不是如此兩難。
“哪個答案?”姚玲玲聲音顫抖。
“他喜不喜歡你。”
云紫洛深深看了她一眼,“所以現在,要好好吃飯,不能為了別人的錯誤懲罰自己。”
“嗯!”姚玲玲的心早就不知飄哪去了。
從姚府出來后,云紫洛想了想,便決定去驛館尋攝政王等人。
到了驛館后,才知道攝政王等人早就離開了,倒是一群貴婦千金還留在館內輪流慰問長樂公主。
云紫洛覺得無趣便想離開,可突然想起了那天在梅花客房撞見的一幕幽會。
云彩麗和江大人?
東林的使者江大人?
靠裙帶關系謀到職位的江大人究竟是何許人也?
云紫洛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樣的男人,竟然征服了向來眼高手低的云彩麗,于是折身走進驛館。
長樂公主的房間在三間院落后一個精致院落中,四周都有侍衛把守,云紫洛得到了允許才被放進去。
云紫洛當然不會真的去拜訪長樂公主,她一進院便隱藏了起來,東溜溜西望望,聽到主屋下有說話聲,便靠到了后窗下。
就聽見長樂公主疲憊的聲音傳來,“本宮累了,你們都走吧。”
一陣唯唯諾諾的應答聲后,屋內歸為寂靜。
云紫洛也正想離開,突然聽到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公主,讓我來侍候您。”
云紫洛一怔,這不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嘛!江大人,怎么會在這里?
她抬起腰肢趴到窗前,在窗紙上潤了一個洞,朝內窺去。
就見一眉清目秀、長相偏于陰柔的男子跪在床上,正一件件解著長樂公主的衣服。
云紫洛張大了嘴。
第一,這男人是江大人嗎?看這一臉諂媚樣,她可不信,云彩麗看中的是這樣的貨色!
第二,這這這,這江大人在干嘛呢?
,很快就燒了一屋子。
云紫洛離開后,心中還在為云彩麗悲嘆和不值,精挑細選了十五年的夫君,結果找了個傻子做相公,挑了個給別人曖床的小奴做情人。
太憋屈了吧!
出驛館,回四王府。
回到西院時,西院空落落的沒一個人。
云紫洛有些愣神。
不管哪個時間段,桃兒都會在院里等她,這會兒桃兒不在,展興與鬼魅必也是護在她身邊了。
正想著,一個小廝快步進來,報道:“王妃,云將軍和云夫人都在瑞祥院,請王妃移步!”
“桃兒是不是在那?”云紫洛這才明白。
“桃兒姑娘在的。”
“好,這就過去。”
來到瑞祥院時,院外院內都是服侍的丫頭,換出一盆臟衣服拿去洗了。
屋子里傳來云輕屏的爭執聲,“拿鏡子來!拿鏡子來!”
“屏兒,你別激動。”楚寒霖細聲安慰著。
云紫洛已款步進房,瞧見了云建樹與周氏在床邊幫忙勸著云輕屏。
“屏兒,聽四王爺的,紗布不能亂拆,這傷過幾天就會好。”周氏忍淚說道。
云輕屏頭發散亂,著一身中衣坐在床上,雙手被楚寒霖按住,臉上的紗布解去了一半,能看到露在外面的一點血痕。
她眸光暗淡,聲音嘶啞,“我要看,我要照鏡子,我要看臉……你們為什么都攔著我?”
她緩緩抬眸,卻正好看到了房內站著沒動的云紫洛。
片刻的怔愣之后,云輕屏尖叫起來,“你來干什么?你給我出去!你是不是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來看看我有沒有死?”
“屏兒!”
楚寒霖一聲清喝,語氣已有了微微的不悅。
他的屏兒,不是這么沒有禮貌,不是這么粗聲大氣的!
云輕屏聲音一哽,淚水嘩嘩而下,“寒霖,是不是我的臉這么丑,你開始嫌棄我了?”
“不是!”楚寒霖不知是第幾遍解釋,“你臉上的傷沒事。”
“你就別騙我了!”云輕屏咬牙流淚。
“是的,四王爺,你做什么要騙她?”
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插了進來,云紫洛勾唇一笑,手中不知何時將梳妝臺前的一個小銅鏡取了過來,放在云輕屏面前。
另一只手,順手扯掉她的面紗。
淡淡道:“瞞一時也是瞞,倒不如讓她趁早接受!”
楚寒霖想去遮擋的手已經晚了。
白紗一被拉掉,云輕屏的右臉頰,清晰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原來的花容月貌取代為三條露骨的傷痕,血肉翻卷,慘不忍睹,其中一條更是直接牽到嘴角,嘴唇微動,牽扯著傷口更顯恐怖。
云紫洛都傻眼了。
這眼前的女人,哪還能跟當初風華絕代、肌膚白皙的云輕屏相比?
而云輕屏,則是震天價的一聲驚呼,兩眼一翻,不省人事。
“屏兒!”周氏哭著推開了云紫洛,“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來氣屏兒的!”
云建樹從后接住了云紫洛,冷眼看向周氏,礙于楚寒霖在場,想要發作卻又忍住了。
“屏兒的傷不是洛兒造成的,跟她無關,屏兒的心理能力也太脆弱!”
他語氣堅定地說出這個事實。
楚寒霖并沒有投過注意力,而是急喚青夜去叫大夫,順手用白紗掩住了云輕屏的臉,這才松了口氣。
不一會兒大夫進來了,為云輕屏掐人中,后者悠悠醒來,一醒來,便又是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哭泣。
云紫洛皺眉,趁眾人都圍在云輕屏床上之際,悄悄退出了正房。
隨手抓住院中一個臉熟的丫頭問:“我的貼身婢女——桃兒呢?”
那丫頭趕緊道:“桃兒姑娘在風亭侍候云府的表少爺呢!”
“云府的表少爺?”云紫洛有些懵。
“嗯,是四王妃您的弟弟。”丫頭說完便忙去了。
云浩也來四王府了啊,自己剛才也沒見著他,原來被桃兒帶去玩了。
她信步往風亭走去,離得較近時,便聽到一陣瑯瑯的讀書聲傳來。
“夫禮,先王以承天之道,以治人之情,故失之者死,得之者生。《詩》曰:‘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胡不遄死……”
流利的書聲到了這里卻卡住了。
云紫洛眉頭一揚,快步轉過長廊,走上亭閣時,不禁目瞪口呆。
就見四張石椅上只東西向坐了兩人。
左邊一人正是云浩,規規矩矩地坐著,有如一個上課的乖學生。
右邊那人,卻是一身黑色金邊長袍,袖口輕折了兩道,露出腕上戴著的如意玉鐲,右手的拇指扳指時不時晃動著耀眼的光。
男子三千墨發斜挽一邊,臉形俊朗,五官雕刻,鳳眸微瞇,盯著云浩,問:“下面呢?”
云浩的眉頭因深思而糾了起來,撓著頭皮有些茫然。
“胡不遄死……”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云紫洛嘴角輕抽,走了過來,有些不習慣看到這樣溫暖的場景。
看到她來,攝政王臉上明顯劃過喜悅,站了起來,掃了眼云浩,臉色一扳道:“讓他把這段背完!”
“二姐。”云浩的喜悅之情瞬間沒了,又愁眉苦思起來。
“你別冷著臉行不行?”云紫洛有些受不了,感覺他鳳眸內的眼光如刀鋒般銳利,趕緊道:“你這樣會嚇到浩兒的!”
“我會嚇到他?”攝政王輕擰眉頭,對這個事實有些不滿。
“還不是!”云紫洛拍拍小胸脯,“我都給嚇到了。”
攝政王錯愕片刻后,哈哈大笑起來,“洛兒,你怕我?”
“誰怕你!”云紫洛恨恨上前,在石桌底下給了他一腳,面上還保持著笑容,說道,“胡不遄死,是故禮必本于天,肴于地,列于鬼神,達于喪祭射御,冠昏朝聘。圣人以禮示之,天下國家可得而正也。”
“啊!難怪洛兒不怕我了,原來洛兒這么會背!”
攝政王驚嘆道,已拉過她的手握在自己的大掌之內,輕輕地翻轉愛撫著,表達著自己無盡的相思。
云浩也嚷嚷道:“是這句是這句,二姐好厲害,我剛——”
目光攸然看到兩人交握的手上,他呆住了,聲音也消失在喉嚨里。
腦中浮現過那天偷看到的事情,一直以為那是夢,沒想到,今天他更是親眼所見!
二姐跟攝政王……云浩的腦子一片漿糊。
“快放手!”云紫洛臉頓時紅了。
攝政王卻沒有放開她,而是面色轉為嚴肅,對云浩說道:“書讀得還不錯,但理解不夠徹悟,要回去多看。”
云浩被驚醒,頗為尷尬地看著他的胸口,不敢與他對視,恭敬地道:“多謝攝政王……”
攝政王勾唇一笑,低低說道:“沒人的時候,可以叫我姐夫。”
“轟!”云紫洛的雙頰沖上兩團紅韻,甩開了攝政王的手,嬌叱一聲:“赫連懿!”已轉身跑開。
“只有我一個姐夫!記住了!”
攝政王快速說完這話,身影一閃,已追著云紫洛飛奔而去。
云紫洛站在一顆垂柳下,跺著小腳,發泄著不自在。
“洛兒,你生我氣了?”
攝政王悶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一雙鐵臂從后環住了她的腰。
“我看你那么喜歡他,他也喜歡你,我也想讓他早點喜歡我。”
云紫洛忍不住撲哧一聲,樂了。
“讓他早點喜歡你?你那么嚴肅地讓他背書給你聽,連笑都不笑一下,他不加深對你的懼意都是好事了!”
“他怕我?”攝政王蹙眉。
“你說呢?”云紫洛回頭,笑盈盈地反問。
攝政王輕笑起來,一把將她正面抱進懷里,說道:“可是,這也改不了我是他姐夫的事實!”
“還早!”云紫洛撇嘴。
“誰說的?”攝政王鳳眸一沉,很是不悅。
“我說的!”云紫洛一挑眉,挑釁地看向他。
攝政王忍住笑,鼻子貼上云紫洛的小鼻子,低聲道:‘那好,你說的,那你說,你想不想我當他姐夫?”
問題換個問法,效果果然不同。
云紫洛的心一動,如河面被蕩開漣漪似的,輕抿紅唇,心中滿滿都是甜意。
“不想?”攝政王反問。
“不是!”云紫洛果斷地否定了,抬眸看他,眸中星星點點都是溫情的笑意在閃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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