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04他就是那人 ()()緩緩放下碗筷,她凝眸看進男人的深瞳,“因為四爺明明看到了千城揣著別的男人的錦帕,卻依舊尊重千城、矢口不問錦帕的主人是誰?”
他深沉,她知道,他隱忍,她也知道,他不形于色,她都知道。(下.載.樓)。
但是,看見男人的錦帕恍若未見,就不是他的作風,即使不生氣,最起碼也會有點反應。懶 越沉靜、越淡漠,說明他越有問題。
另外,也是剛才,她又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來。
她從未說過孩子的來歷,也從未說過她沒有了那夜的記憶,自始至終,關于她腹中的孩子,他卻從未問過一句。
即使不是他的,可他都愿意給別人養孩子了,他難道就不想問問那人是誰?
這太不正常了。
只有兩種可能,第一,他本來就知道那人是誰;第二,他就是那人。
如果是前者,她想,做為一個男人,肯定不會愿意去替別人背這個黑鍋,所以,就只剩后者。
而且,那日在后花園的湖邊,他的謊話說得太圓了,沒有一絲漏洞,雖然,她知道,他具備睿智果勇、臨危不亂的能力,但是,真的太圓了,圓得就像早已精心準備了一般。
所以,她賭了。
她緊緊盯著男人的瞳,一瞬不瞬,生怕錯過他一絲一毫微末的表情。蟲 男人果然怔愣了一下,眸光微閃,垂眸一笑,“那是因為本王知道,如果本王問了,你也不一定會講,所以干脆不問。”
千城搖搖頭,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何不承認?
是因為怕承擔責任嗎?
顯然不是!
因為在外界,在所有人的面前,他都早已承認了,也承擔了作為一個父親應該承擔的責任。
獨獨對她,為何就獨獨對她不承認?
是因為不屑嗎?
她微微苦笑,水眸依舊凝在他的臉上,“我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悲哀?一個丈夫看到自己的妻子藏著別的男人的信物,竟可以大度到不聞不問?當然了……”
她黯然地垂下眸子,頓了頓,又接著說道:“如果這個丈夫心里從來就沒有這個妻子,就另當別論了。”
男人未語,握拳放到唇邊輕輕咳嗽了一下,又對著邊上一臉尷尬無措的春蘭說道:“這湯有點涼了,拿去廚房熱一熱!”
聞言,春蘭心口一松,連忙端起湯缽退了出去。
千城彎了彎唇,她知道他是故意支走春蘭,畢竟有些東西是秘密,只有他知,她知,他不想有第三人知。
“算了,吃飯吧!”千城執起銀筷,又給了他夾了一片菜,就兀自埋頭默默地吃了起來。
男人抿了唇,未動,默然半響,問道:“你想本王問?”
千城愣了愣,眼梢未抬,“剛才想,現在不想了。”
“如果本王問,你會告訴本王嗎?”
“會!”
千城又扒了一小口飯進口中,緩慢地嚼著,依舊沒有抬眼。
“那本王問你,錦帕是誰的?”
千城頓住,片刻,放下碗筷,抬眼看向他。
男人眸光微閃,朝她伸出手,千城呼吸一滯,以為他要摸她的臉,也不避不躲。
溫熱的指腹落在她的唇邊,輕輕捻起她粘在唇邊的一顆飯粒,男人故作輕松地笑,“你看你,吃飯竟像個小孩子!”
是要岔開話題么?
“錦帕是孩子的父親的。”
千城脫口而出。
男人的手微頓,慢慢收了回去,他垂眸彎了彎唇,“本王想,也是!”
“可是孩子的父親不承認!”
千城看著男人,目光灼灼。
男人低垂著眼瞼,看不到眸中的情緒,只見他端起茶盞小啜了一口,清清喉嚨,才抬眼,“或許,孩子的父親有苦衷…….”
“這世上,有什么苦衷會讓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敢承認?”
千城有些激動,銳高了聲音質問著男人,眼角已然有了濕意。
男人眉心幾不可察地擰了擰,凝眸看向她。
千城便承接了她的目光,不偏不躲。
四目相對,良久。
驟然,男人一聲嗤笑,收回對峙的目光,“千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本王是你的夫,你是本王的妻,一個妻子在丈夫面前,卻這樣失控地去談另外一個男人,你不覺得很過分嗎?是不是本王不過問那方錦帕,不過問你腹中的孩子,所以給了你自信,你就以為可以為所欲為地來挑戰本王的極限,是嗎?”
千城笑了,笑了好久。
還是不承認是嗎?
算了,不承認就不承認吧!再逼下去,事情或許就無法收場了。
她也倦了,適可而止吧!
“對不起,千城為剛才的行為給四爺道歉,是千城太膚淺了!”
男人緊緊抿著唇,未吭聲,靜默了半響,起身,“本王吃好了,你慢慢用吧!”
話落,轉身,不做一絲停頓。
時值黃昏,屋里光線頗暗,千城看著男人打開門,殘陽晚霞透門而入,光影偏逆中,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她突然有種奔過去攔下他的沖動,不過,終是被她按捺住。
偶是糾結的分界線是夜,夜涼如水 楊痕在書房門口徘徊良久,才推門走了進去。
書房內沒有掌燈,一片黑暗,他摸索著將燭火點亮,過了很久才發現掩面坐在書桌后的男人。
“爺……”他試著輕輕喚了一聲。
好半天,蘇墨沉才算有了一點反應,緩緩移開撐在臉上的雙手,黑眸中滿是血絲和倦怠,見到是他,啞聲問道:“已經將她安全送回去了?”
“嗯!”楊痕點頭。
今夜那人又來了,兩人在后院見面,他當時就守在院門口,遠遠地他看到兩人抱在一起,女的似乎在流淚,蘇墨沉在說話,說些什么就不得而知。
再后來,蘇墨沉讓他送那人回去,這也是第一次,蘇墨沉沒有親自送。
“爺,方才屬下送姑娘回去的時候,姑娘問了屬下一句話……”
蘇墨沉眼梢輕抬,朝他看了過來,他抿了抿唇,猶疑了片刻,才接著道:“她問屬下,千主子腹中的孩子是不是爺的?”
他以為蘇墨沉會問他是怎么答的,結果沒有,他只是冷睇了他一眼,一響未響。
楊痕自覺無趣,便準備躬身退出,驟然想起什么,又頓住腳步,“爺,老婦人那邊逼得急,一直問爺為何沒按照她的吩咐將……”
“知道了!”蘇墨沉有些不耐地打斷他的話,“母妃那邊,本王自有交代!”
楊痕抿了唇,便也不再多講。
他知道這個男人的苦,也知道這個男人的無奈。
事情本就沒有解決,如今又冒出個孩子來,他知道他有多掙扎矛盾。
“那屬下告退,爺也早些歇了。”
“嗯!”蘇墨沉朝他疲憊地揮了揮手,“去吧!”
他躬身退出,輕輕帶上房門,拾步走在幽幽夜色中,路過清華苑的時候,看到里面竟還亮著燈火。
這么晚了,她還沒睡嗎?
一個人兀自又站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翌日清晨 千城剛剛盥洗完畢,準備用早膳,清華苑里竟突然來了一人。
來人風風火火地進來,接過她手中的芙蓉糕便啃,“一早就趕過來給你報信,早膳都沒用,餓死我了!”
千城愕然張著嘴巴,半天合不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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