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093睡得很好()()4000字 千城端坐在窗前,手中不停地絞著一塊錦巾,雙眸望著窗外御香坊的幾個女子忙碌采花的身影,眼神飄渺、神思悠遠。(ww.xiZiLO.Co)。
昨夜發生了什么是毋庸置疑的了。
她多么希望那只是一場夢,一場她做的春.夢而已,醒來一切都沒有發生。懶 可是現實永遠是殘酷的。
且不說她一身的青紫淤紅、下身撕裂一般的疼痛,單說中了合歡散,如果沒有那啥,今天也不能好端端地坐在這里了。
可,要命的是——
她竟然不知道男人是誰?
第一次啊,第一次,她的第一次竟然不知道給了哪個男人?
那個男人還什么都沒有留下,哦,不,留下了一方錦帕。
本來見其是擦拭污穢之物的,想扔掉,后來一想,這是唯一的一點線索,于是,她便洗干凈留了下來。
捻起手中的錦帕,她看了又看。
這是一方質地極好的蜀錦,且做工精良,想來錦帕的主人非富即貴。
御香坊里沒有男人……
這男人剛好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
應該是她認識的吧?
她是現代女性,沒有古代女子貞操觀念那么強,但是,她還是難過得要命。蟲 作為一個女人,她也一樣,她也希望將自己的第一次給自己愛的男人。
她多么希望那人是蘇墨沉。
會是他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幻覺,隱隱約約中,她覺得她昨夜看到了蕭寒。
也只有他跟蕭寒長著一模一樣的臉,不是嗎?
真的會是他嗎?
不會!
她知道不會。
昨日兩人剛鬧矛盾,她還在大庭廣眾之下扇了他一記耳光,而且,他也不會那么好心地深更半夜跑來御香坊。
再說,他要是對她有欲.望,想碰她早就碰了,那一夜抱著她而眠,那一夜馬車上的瘋狂,他都最終淡漠地放開她,可想而知,他根本是不會動她的。
那會是誰?
是蘇墨風,還是司空畏?
眼前又晃過,她醒來時看到的朦朧光影,男人似乎拿過桌上什么東西戴在臉上……
面具么?
那是不是說明,司空畏的可能性最大?而且,他昨夜先在御香坊出現過,很有可能他根本沒有離開。
會是這樣嗎?
心中紛亂不堪!
抬手捏了捏隱痛的眉心,她怎么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原本就絕望的心更加絕望。
“四嫂!”窗前突然探出一張笑臉。
她一怔,“小七”
七公主蘇凝霜。
“你怎么會在這里?”千城連忙將錦帕塞進袖中,起身。
小七笑容明媚,露出兩顆小虎牙,末了,小嘴又弩了弩邊上,“還不是陪有的人過來找四嫂調香。”
千城一愣,循著她弩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一襲白衣的蘇墨風正遠遠地站著,看著她們這邊。
抿了抿唇,她轉身,走了出去。
想必昨夜她的事,小蘭早已在御香坊傳開了,她還是避嫌一點的好,在外面迎客吧!
院中的大榕樹下,一張石桌,三人圍桌而坐。
石桌上瓶瓶罐罐。
千城眉眼低垂,專注著手中的動作,小七撐著下巴一臉新奇,而蘇墨風黑眸的目光卻總也盤旋在她的臉上。
其實,千城知道,不看,她也能感覺到。
蘇墨風說,他的母妃,也就是麗妃娘娘夜里睡眠不好,讓她給她調一味寢宮里面用的可以寧神的香,她知道,這也是借口。
當日品香會,各宮主子都有挑好自己專門的調香師,何況,寧神香很常見,并不難調,御香坊的人誰都會,何必專門找她?
她知道,這個男人對她很特別,或者說,他是用了心的。
也許,曾經的千城跟他真的有過什么,可是畢竟不是她,所以,他不言明,她便正好裝糊涂。
“你頸上的傷好點了嗎?”蘇墨風突然開口。
千城的手一震。
因為身上滿是昨夜那男人留下的青青紫紫,慘不忍睹,所以今日她故意穿了一件豎領的云錦裙,將頸脖處遮得個嚴嚴實實。
“已經好多了!”她朝他笑笑。
低頭的那一霎那,一小節粉頸微露,蘇墨風還是看到了上面一朵朵的愛痕,眸色一暗,伸在袖中的手便又拿了出來,袖里面本有一瓶上好的金瘡藥。
昨日,聽說她的四王府夫人之名給去了,她又只身一人回了御香坊,他竟是欣喜若狂。
其實今日他是專門送藥而來,為了避嫌,又找借口,又找小七,不過,現在看來,她似乎并不需要。
他記得那些痕跡,前夜在天牢的時候還是沒有的,說明,昨日或者昨夜,她被男人狠狠疼愛過。
她永遠都不屬于他。
一顆心,就像被無數只手狠狠地揪住,痛得他幾乎不能呼吸。
眉心一皺,他垂眸,掩去眸中沉痛。
一個小瓷瓶伸到了他的面前,“好了!請三王爺拿好!”
他抬眸,眸光落在女子遞過來的瓷瓶上,確切的說,是落在她伸出的一截皓腕上。
同樣,紅云片片。
循著他的目光,女子 似乎也意識到了,臉一紅,連忙將瓷瓶置于他面前的桌上,將手縮了回來。
邊上的小七嚷開了,“四嫂,那夜你和三哥的一琴一劍當真天下無雙,小七好喜歡,今日可否再給小七表演一次?”
千城抿唇看向蘇墨風,面露難色,小七便起身拉了她衣袖,搖晃。
“小七,休得胡鬧!”蘇墨風輕斥。
“哪有胡鬧?人家就是想看嘛,虧我還起了個大早陪你來御香坊!”小七鼓起腮幫,又拉著千城搖晃。
千城無奈低嘆,“御香坊沒有瑤琴和劍!”
“有,有,有,三哥馬車上帶著呢!我去拿!”小七一喜,轉身就跑。
隨身帶著?
千城微愣,抬眼看向蘇墨風。
蘇墨風眸光微閃,慌亂地別過視線,頓時有種心事被看穿、無處遁形的窘迫。
是的,小七說的話都是他教的,他就是想重溫一下那種感覺,那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感覺。
琴聲裊裊。
千城手持銀劍,立于院心,閉目凝神靜聽,其實,她之所以答應,也是想看看自己還會不會像那夜那么邪乎?
果然,那種熟悉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憑著感覺,她玉臂長舒、腳下姍移,迎風而舞。
御香坊的女子也紛紛過來觀看,驚艷不已。
春末的清晨,花香四溢的小院。
男子一襲白衣勝雪,絕艷驚才,白璧纖長的手指輕撫琴弦,帶出一串串動人的音符;
女子一襲紫衣若蝶,靈動妖嬈,手中的長劍揮灑自如,炫亮了一院人的眼睛。
當真是這世上絕美的畫卷。
曲畢舞止,渾然天成,眾人還沉浸在余韻中沒緩過神來。
驟然,“啪啪啪”的掌聲從門口傳了過來。
眾人一怔,循聲望去,只見四王爺蘇墨沉淡笑著走了進來。
他一襲紫袍、器宇軒昂,手掌輕撫,目光深幽,瞟了瞟端坐在石桌旁的蘇墨風,眼梢微掠,又凝向那剛剛收起長劍的女子。
“好美妙的琴聲,好精妙的劍法!難怪那日天牢,千城能夠自救!”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千城的氣又不打一處自來。
她輕輕一笑,長劍入鞘,走回到石桌邊上放下,“多謝四爺夸獎,千城慚愧,跟童夫人的傾城一舞比起來,千城還是自嘆不如!”
一語雙關,她想,她知,他也知。
她以為他會沉臉,沒有,依舊笑如春風、面不改色,腳步翩躚,徑直往他們這邊走。
蘇凝霜已經笑著迎了過去,“四哥,你也來了!”
蘇墨風也訕訕起身。
蘇墨沉朝小七“嗯”了一聲,又朝蘇墨風笑著點了點頭,“三哥!”
蘇墨風亦回之以微笑,“四弟!”
雖都笑容可掬,可千城明顯感覺到了冷空氣的壓頂。
氣氛有些尷尬,她指了指石凳,“你們先坐吧,千城去給大家沏壺茶來!”
說完,轉身便走。
“千城!”蘇墨沉突然開口,“昨夜……”
千城腳步一滯,回過頭,一顆心難以抑制地狂跳。
昨夜,昨夜怎么了?
是他么?是他么?
千城目光殷殷。
蘇墨沉優雅地一掀袍角,坐于石凳上,抬眼笑睨著她,“昨夜睡得不好嗎?”
一顆心大起大落。
有些失望,她彎了彎唇,“不,睡得很好!”
末了,猶覺得不解氣,又補了一句:“比在清華苑睡得好!”
說完,便轉身離開,也不管身后的人做何感想。
等她泡好茶出來的時候,三人竟是圍案而坐聊開了,其實,也不算聊開,只是小七一人在說,不知在講著什么故事,眉飛色舞,引得兩個男人朗聲而笑。
很和諧的畫面。
千城心中一動,走了過去,將茶具放到桌上,每人沏了一杯。
在遞給蘇墨沉的時候,他接了茶盞放下,大掌順勢裹了她的手。
手背一熱,她一震,想縮回,卻已然來不及,而且還被他抓得死緊。
“本王今日來是接你回府的,”男人黑眸的目光淡淡落在她微露的腕上,腕上顆顆曖昧的小草莓。
千城臉色一白,想將手抽回,未果,慌亂無措間,又見男人眼梢微抬,笑睨向她,似乎并沒有看到她腕上的異常。
她這才松了一口氣,“我…….”
她想拒絕,可話未說完,已被對方打斷,“今日宮里來人問了你的情況,圣旨上雖說,是在王府為奴為婢三個月,那都是可以做做樣子的事,但,至少你人得在王府吧。”
原來是這樣。
千城彎了彎唇,“請四爺放心,我會盡好一個奴婢的職責。有的時候,人是應該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一些代價,不然,永遠也不知道醒悟,四爺說是嗎?“
蘇墨沉眸光微閃,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未語。
蘇墨風看了看兩人,眉心微蹙。
只有小七在那里不知死活地笑:“好啊,好啊,四嫂回去了,我可以直接去王府找四嫂玩,不像來御香坊,還得找借口。”
千城淺淺一笑,“公主以后還是叫我千城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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