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娘娘?”往生一把扶住。
虛寧一怔,“護法?”
“如何?”往生面容焦慮,灼熱的目光幾乎要將其融化。
輕輕抹去嘴角殘血,虛寧露出絕美苦笑,“本是浮萍,自是零落。輕若浮塵,何必相問。”黯然轉身,顫顫巍巍行向屋子。
卿本佳人,奈何承殤。若為卿死,也得安然。換得一笑,棄之輪回。
愁滿面,血染傷,玉手承起,割不斷往事前緣。淺笑盈盈,淚灑秋雨芭蕉夜,苦恨年年思歲月,長河東流,顧自嫣然,一夢怨傾城。
往生癡然凝望虛寧落寞哀傷的背影,心中愁結千萬。
孱弱雙肩,如何但起萬千重擔?形單影只,何時才有絕世笑顏?魅舞傾城,展不開自身畫卷?徒留下一地落梅,顧自哀傷。原來注定,你便無法逃避,天地泱泱,何處才有你的彼岸?風起時,我愿伴卿一旁,甘心守候,只待春暖,護卿冷心溫暖,此生足矣。
眼前一黑,虛寧險些跌倒。
溫暖懷抱不期而至,下一刻,往生橫抱起她,徑直走進屋里。
心中一震,迎上的是他冰冷的輪廓,溫暖的雙眸。
輕輕將其放置床上,往生淡然微笑,這是虛寧第一次見到冰冷的護法展開笑顏,“好生休養。”
腦子里混混沌沌,虛寧不解,卻不知從何開口,只道,“多謝。護法還是早些回去,虛寧如今是待罪之身,只怕連累護法。”
往生不屑一笑,“若得傾城,何懼一死?王后娘娘安然無恙,我已心安些許。如此便先行告辭,娘娘好生保重,萬事小心。”語罷,轉身離去。
話語輕盈,個中關慰甚為明顯。
虛寧蹙眉?是陰謀么?還是........
無論如何,小心駛得萬年船,若是慕容翰派來試探自己的,便會著了道。思來想去,還是勿招惹為妙,以免再有是非。
緊捂微微生疼的胸口,一時哀痛至極險些要了她的性命。本已至元旦與自身元神融合的最后時機,稍有差池很可能一度成魔,期間絕不能動用真氣,不然后果堪虞。成魔便罷,若是元神俱滅,豈非回天乏術?
慕容翰,南天門之辱,我虛寧必定討回。
支撐身子攙扶泥墻,慢慢走向輕羽房間。
“如何?”虛寧道。
御醫一抹額頭汗珠,長舒一口氣,“回王后娘娘,輕羽姑娘所受本是皮外傷,稍作修養便是。只是...........”
“只是什么?”虛寧只覺心跳忽然加速,不安的預感漫上心頭。
“輕羽姑娘傷及脊骨累及雙腿,本來奴才還有些許把握,無奈娘娘延誤治療,奴才惋惜手無回春之術,輕羽姑娘以后.........”御醫輕嘆一聲。
虛寧立時明白御醫未完之話,淚,忽然滾落,猛然扭頭去看仍舊昏迷的輕羽。
再也........雙腿.........延誤治療........害了一生...........
點睛血的身體與靈魂是融為一體的,而今,輕羽魂魄已傷,再也無法脫離這個殘破的軀殼。對不起,笑笑,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心中陰冷:卓曉云!慕容翰!
拳頭,咯咯發響。
靜央宮后園假山。
蠟燭跳動微弱火光,夏青代含笑望著眼前恢復神氣的男子,“旋木,今日覺得如何?”
“好些了,功力基本恢復。”旋木收功坐定,抬眼間,卻見夏青代惶然收了凝然神色,有些窘迫,“你怎么了?臉那么紅?”
夏青代尷尬靦腆,“是、是么?可、可能此處太悶。”
“話也有些語無倫次。”旋木不解。
“無、無礙。”夏青代迥然微笑,慌忙起身,“你好生休息,九兒會送飯過來。”
轉身便走,旋木一把抓住其手,忽然意識自己失禮,旋木忙起身松手,“不好意思。”
微微顫抖摩挲自己被抓握過的手,夏青代道,“有事么?”
“此為何處?”旋木問。
夏青代的笑戛然而止,凝結唇邊。心中思索,不可,若告知其此為靜央宮,豈不被其知曉我便是代妃?若知我為代妃,會否.......看不起我?
頓了頓道,“以后你自會知曉。還是好好休養,待身體完全康復便可自行離去。”
“如此,多謝。”旋木有些失落,恍若心中有事。
方要走,夏青代欲言又止,旋木輕然笑道,“有話不妨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