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凝聲音幾不可聞,“你...不會聽我解釋...對不對?”
他緊抿薄唇,終不作答,僅細細打量著她,說不出他眼中的神情,是怒,卻又不盡然,似乎還帶著些許的受傷。
而,兩人身后。凌懿軒伸出的手臂生生頓在空氣中。眼梢盡是懊喪。他僅比凌燁宸晚了一步,僅差一步,便可以將佳人救下。
“皇上!你要去哪里?”
映雪突然的一聲。似驚還惱,最多的似乎是不能置信。
眾人聞聲視線齊齊投來。一時面面相覷,交頭接耳,訝異而談。
因為。
皇上不見了。
薛妃也消失了蹤影。
遠處,兩抹身影,一高一低,一前一后,一拉一扯。
月下伸臂將追隨而去的映雪攔下,沉聲道:“娘娘,請先到養心殿宴席等候,奴才會去把皇上追回來。”
映雪久久凝著凌燁宸兩人遠去的方向,風情的唇微微抖著,眼角滴落了淚花。卻,終是沒有追去,隨眾人一并朝養心殿方向而去。
凌懿軒支開了周雨晴,和凌武有意落于眾人之后。
“七哥,是不是有話對我說。”凌武沉聲道。
凌懿軒眉頭緊鎖低攏,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凌思遠。突然他表情幾分決然,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做了最后的決定:“凌武,晚宴動手。今晚,我要和四哥做個了結。”
他不能再眼睜睜看著玉凝被皇帝帶走,卻束手無策。他要立刻擁玉凝在懷中。
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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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薛玉凝,被這頭盛怒的豹子攥著手腕饒了半個皇宮。
她早已經累的氣喘吁吁,險些斷氣。
卻不見凌燁宸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一路上,他步子又急又快。帶著怒氣,不聲不響。
她則是拼了小命,疾速跑著才沒有倒在地上,被拖著走。
可,體力終是有極限的。現下,她一步都走不動了。
“你要帶我去哪里?”
她喘著粗氣問道。使盡氣力想甩掉他的掌。
本以為會被緊緊鉗制,卻意外的,竟掙脫了他的桎梏。
倒是,惡報來了,掙脫的力道太大,她驚呼一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四腳朝天,腰背生疼。
“就是這里。”他懶懶道。
薛玉凝抬眼時候,眼前漂亮的男人,下巴輕揚,美目流轉,指了個方向。
循著那方向看去。
幾步之外。
堂皇巍峨建筑,二十層樓閣,高聳入云,竟高十余丈。
鐘樓。
帝都最高的建筑。彰顯著唯我獨尊的霸氣。
“帶我來這里做什么?”她問。
凌燁宸薄唇輕勾,一抹壞笑糾纏嘴角。
“好好調教你。”
薛玉凝呼吸一窒,臉羞紅。
相公要怎樣調教媳婦?
她卻未及反應。大眼已經隨著他身影而去。
只見,凌燁宸凌空躍起,腳尖在宮墻、屋檐借力,掠了樹梢,不斷向上攀越,竟在喘息間,人已經置身鐘樓頂層矮墻上。
相公的輕功,竟這般精湛凌厲!
就是那夜翎也不過如此!
薛玉凝竟有種駐足拍手喝彩的沖動。
卻終是圓張小嘴,呆呆看著那莫名飛到云際的皇帝爺。那,凌駕在上的君王。
雨,飄飄灑灑墜落。
涼意在她臉頰傳開。
天,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
疾風夾了雨絲,將他淡淡的聲音吹送耳中。
“上來找朕。”
薛玉凝咽咽口水。上去找他?眼睛余光看到了鐘樓旁的蜿蜒石階。那就是她上去的路。
可,她突然頑皮的眨眨眼。逗他樂一樂,豈不更好?
她一個激靈從地上爬起身,原地踮腳,往鐘樓輕輕一躍。
再躍。
第三躍。
突然仰頭,對十丈高處,環胸俯視的男子,笑道:“哈!騙你的啦,我哪里會輕功。等我從石階爬上去找你。”
誰知,她碰了釘子,自編自演的鬧劇,絲毫沒有取悅冷漠的君主。反倒,涼涼的空氣里,僅存了自己尷尬的笑聲。
她耷拉雙肩,氣餒灰心的朝石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