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燁宸邪魅一笑:“鞭子太重,朕怕你累著。”然后他掃了眼邢掣,吩咐道:“邢掣,你去打。”
薛玉凝此刻覺得心比身體疼,凌燁宸讓邢掣來打她,意思是說恨生打得不夠重嗎?他真的忘了她,還是說他…恨她?
邢掣頭更疼了,他又次充當了劊子手。邢掣上前接過恨生手里的鞭子,地上的女子太瘦小,他這一鞭子下去,定是會要了她的命,更別提抽兩鞭子,但是,皇上的命令一向不容違抗,于是他抬起手,猛的揮下,接著沒有看薛玉凝,又揮下了第五鞭。
恨生蹲下身,手放在薛玉凝鼻尖,愉悅道“皇上,她咽氣了。”
尤憐之哭喊道:“姐姐!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
凌燁宸冷聲道:“月下,給禮部侍郎之女賜毒酒。”
月公公再次倒了毒酒,走到尤憐之身前,撬開她的牙關。
這時候,薛玉凝嚶嚀一聲,緩緩的伸手拉住凌燁宸的衣擺,虛弱道:“皇上,…臣妾還活著,望皇上信守…諾言,饒過我們兩個人。”
凌燁宸眼里閃過一抹訝異,她還活著?是什么讓她這樣頑強?邢掣的內力可不弱,那兩鞭子下去,怕是連一個壯漢都吃不消,而她卻還活著?
他俯下身,執起薛玉凝蒼白的小臉,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月下吃驚,皇上竟然問這個血肉模糊的女子叫什么名字,那就表示今晚是這個女子侍寢了,可是,這么重的傷,還如何侍寢?皇上的喜好越來越…不能理解了。
“臣妾名叫薛玉凝。”薛玉凝虛弱道。她眼里涌出了淚水。不知的她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是不是能喚起他一點回憶?
凌燁宸凝著薛玉凝須臾,之后站起身,走回龍椅坐下,吩咐道:“月公公,傳朕的旨意。”
有一個人表現的很奇怪,那就是恨生,按照常理她該生氣或是說嫉妒皇上即將寵幸薛玉凝的,而她此刻卻又懶懶的趴在凌燁宸的腿上,好像周圍發生的事情都與她無關。
月公公趕忙拿了圣旨打開,宣讀了起來:“禮部侍郎之女尤憐之,溫柔賢淑,深得朕心,故封尤憐之為貴妃,賜居永詳宮。丞相之女薛玉凝,蕙質蘭心,封其為妃,賜居儲秀宮。欽此。”
薛玉凝昏倒前,意識到了三件事:第一,圣旨是早就已經擬好的。第二,凌燁宸早就知道進宮的妃子最后會剩下她和尤憐之兩個人。第三,在她的封妃的圣旨里,凌燁宸沒有說:深得朕心。
難道這一切都在凌燁宸的掌握之內?
再次醒來的時候,薛玉凝發現自己正趴在冰涼的地上,旁邊候著幾個宮女,不遠處檀木椅上,凌燁宸灑然而坐。
“愛妃醒了?”凌燁宸起身來到薛玉凝身旁,俯視著地上趴在血泊里的瘦削人兒。
薛玉凝抬眼看到了凌燁宸炫黑鑲有金絲的靴子,她抬手抓住了凌燁宸的衣擺,虛弱道:“皇上,你不記得臣妾了嗎?”
凌燁宸眼里有一抹掙扎,就像是想承認卻又不能,于是他蹲下身,執起薛玉凝的小臉:“剛在在養心殿,愛妃那么勇敢,朕怎么會忘了你呢。”
薛玉凝搖搖頭,他還是把她忘了,她決定賭一賭,說了小時候說過的那句話:“…皇上的眼睛好漂亮。”
凌燁宸仿佛看到了一個七歲的甜美女孩,稚氣的說著‘燁宸哥哥,不要哭了,你的眼睛很漂亮。’他雙拳緊握,一把推開了薛玉凝,“今天是朕和愛妃的新婚夜,理應該喝一杯交杯酒才是。”
他轉身離去,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一壺酒,他蹲下身,說道:“朕忘了,愛妃現在身受重傷,交杯酒不急著喝,療傷要緊。”他拎起酒壺,慢慢的朝薛玉凝的背上澆下。
薛玉凝痛呼出聲,酒水接觸傷口,鉆心的疼痛,她眼含淚水,依舊沒有喊出聲,她終于說出那一直不愿意承認的話:“皇上,你討厭我,是不是?白天在養心殿,你夸獎陳念巧,夸獎尤憐之卻獨獨不對我做出評價。讓我活下來是你一早就安排好的,是不是?”
“不,朕不討厭你,朕恨你,看到你朕就恨不得殺了你。不過,朕發現,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更讓朕愉快。”
“為什么…?”
“要怪就怪你是薛晟的女兒。”凌燁宸怒道。他把酒壺摔在地上,猛的拍了下桌子。
爹爹?薛玉凝大驚,難道凌燁宸和她爹爹之間有什么仇恨?可是,爹爹明明為官清廉,而他們君臣之間也處之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