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學著去掩飾,不愿再讓人看清我的大喜大悲,可那一刻,分明是無可抑制的心跳如鼓。
“大約半個月前吧!”初晴小心地打量著我的神情,忽而苦笑起來:“小妮子,不會動了真格了吧?”
我強笑道:“怎么會呢?不過……不過是個漂亮些的少年罷了,脾氣又壞,人又傻。”
初晴點頭道:“嗯哪,脾氣是不好。我聽說有人持了寶釧來尋我,認得是你的東西,猜著是你闖的禍。當時……你又不在寧都,我也吃不準你能不能回來,什么時候回來,便讓人去說,說你出門去了,一年半載的回不來……”
心臟的部位如被人扯了一下,脆生生地疼痛。眼前忽然便蒙上了分別那日清晨的綠意蒙蒙,山靄隱隱。
那個少年奔走于山徑,紅著臉向我喊:“一個月,我一定會來,你……你不許找別的男子,知道么?”
我的記憶也早就籠上了霧靄,他的容貌也日復一日地愈發模糊不清,只有一雙晶瑩澄亮的眸子,淀在春日淡粉色的明媚里,從霧靄中折射著陽光般的璀璨華彩,牢牢銘刻在心底深處,夜深人靜時偶爾會鉆出,然后被我忙不迭地甩落。
“他……后來走了么?”我吃力地問,手指扳緊了軟榻的邊緣,呼吸間有怪異的凝窒悶疼。
“開始沒走,硬往里闖著,聲稱要見我父親,要問明你的去向,打傷了好幾名奴仆。我沒法子,讓人包了一大包的珠寶給他,說是你說的,若有人持寶釧前來,就贈這些東西給他。”
“什么?”我忍不住地驚呼,不敢想阿頊收到那包珠寶會有何反應。那樣癡傻自負的人,為情而去,怎堪忍受被阿堵俗物信手打發?
見我神情,初晴也慌起來:“我后來也覺出不對勁啊!聽說他拿到那包東西,當場就將珠寶連同包袱一起甩下了臺階,頭也不回就走了。他走的時候,臉都白了,手都在發抖。我猜著他和你應該情誼不淺,可不明白你怎么連自己是誰,住在哪里都沒說清楚。阿墨,我壞了你的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