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姐姐就那么依偎著坐在院子里的石板路上,我不停地給她唱改編版《天亮了》,后來我發現他依在我懷里睡著了,我輕輕地叫她,沒有反應,我松了口氣,她終于睡著了,她已經好多天沒睡過覺了!
可是麻煩來了!丫環太監奴仆們,姐姐讓她們都睡覺了,沒人在!我一個十一歲的小孩那抱得動她呀?我嘆了口氣,微風吹來打了個冷顫,夜里畢竟涼,難道就這么過一夜?
我腿腳因為長時間沒活動,都麻木了。
這時“嗖”的一聲,竟從墻外飛進來一個人,我吃了一驚,害怕地問:“誰?”
對方沒有吭聲,漆黑的夜我只看得清他的輪廓,走進了,透過天上的啟明星和屋里蠟燭發出的光,映出他的臉…
“四爺!”我驚叫,他不是出去辦事了嗎?怎么會在這?還不從正門進…
他沒有理我,自己抱起姐姐緩緩地向屋里走去。我站起來,又馬上跪倒在地,腿麻木到沒有知覺,身體失去平衡了,于是我直坐在地上,把雙腿放平不停地揉捏捶敲…
我突然發現不知什么時候我的光被什么遮住了,我扭頭一看是他,出屋來了站在我不遠處!
他見我扭頭這才開口:“還坐在地上干嗎?不涼嗎?”
我哼了一聲說:“這大夏天尾巴天氣地上涼快,我喜歡!”
他緩緩地蹲了下來,但我個頭實在太低,看他的臉還得抬頭,他以懶散的口氣說:“我連夜趕了回來,很累,明日中午前還得趕回去,迎接回京的隊伍。”
我愣了愣,然后說:“那你回房間休息吧!”頓了頓又說:“不用理我!”我繼續揉腿…
他鎖性和我并排坐下,然后往后一躺,雙手貼在腦袋后枕著,我驚訝地扭頭看他,他說:“你剛又在唱什么歌,再唱一遍!”
我凝眉頭說:“我剛一直在跟你說話,哪有唱什么歌?”
他頓了頓說:“你唱給你姐姐的那首!”
我驚訝到眼珠都能掉出來!什么?他聽到了?難道他一直放在外面?我嘆了口氣說:“你也聽到了?那是唱給一個失去孩子的孤獨無助的母親聽的!”他說:“我是那孩子的父親!”
我冷笑:“父親?可是在那孩子在人世間彌留之際,在孩子的母親肝腸寸斷之時,這位父親都做了什么?”
良久,他開口:“我看到弘盼好好的,以為你騙我。”
我更怒了:“你不信任我?雖然我胡鬧,可是我也不會拿一個人的生死來開玩笑騙人!你不信任我!”
頓了頓我才想到,他憑什么信任我?我是誰?在他眼里我只不過是個愛胡鬧的小孩,我只不過是他小老婆的妹妹!
他連他的兄弟都信不過,憑什么信任我?
我無奈地苦笑,我現在是十一歲的小孩的身份,怎么給忘了?
但是小孩是可以適當撒嬌的!于是我站起來,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