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謀:廢后不承歡北漢篇第三百六十二章第二支簽 蕭世行可托付?!她吃吃地笑了起來。她自然知道蕭世行為人爽直磊落,是個真君子。她一心想助他奪得天下以報仇,可是他和她之間的事與蕭世行又有何半點干系?.
一句可托付,他便撇得干干凈凈不成?是她太高估自己,還是她太低估了他?
她只要他一句話,就不會再恨他。可偏偏他還這樣百般地躲著她?是生怕她回頭去尋他那一箭的仇不成?還是對著她那一巴掌他心有怨懟?
衛云兮笑著笑著,心卻已成殤。
她猜得出他送她入云倉城的用意,南楚已不能再待下去,一行人除了北漢蕭世行處,再無別的有力庇護。可是她百般思量卻猜不出他今日決然的心思從何而來芙。
那一字一句,分明已與她斷了個干干凈凈。
這到底是為什么?又是為了什么?……
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再也看不清眼前的所有伸。
衛云兮又病了,纏纏綿綿病榻不見好轉。小香急得東奔西走,為她煎藥熬煮。秦七最擅開解,得了空便坐在她床榻邊,溫聲道:“娘娘不必難過。如今到了北漢,與皇上再無瓜葛。奴婢之前得了娘娘許多體己,這次過來都帶來了,就算是白手起家也會讓娘娘過得安穩的。”
衛云兮聽著秦七嘮嘮叨叨,說著她聽不明白的話神思不禁飄渺。可一旦秦七不說了,她又覺得心里慌得很,腦中時時刻刻就只能回到那一日那個人說的無情的話。
他就是她心里的一道魔障,一低眼,一抬頭都會想起。就算是吃飯喝藥,一轉眸,眼中的淚也會毫無預兆簌簌滾落。
東方晴診了幾次,說道她眼疾又重了,若再這般時不時落淚以后就瞎了。
衛云兮輕彈眼角的淚,只是笑,瞎了也好。與其那日眼睜睜看著他轉眼離開,還不如當初那一刻就瞎了眼。
衛云兮的病時好時壞,天卻漸漸轉晴。北漢的春天比南楚來得爽利一些。雨就是雨,晴天便是晴天。山莊中的花草都抽出了新芽,看樣子又是生機勃勃的一個春天。
蕭世行去了京都,漸漸有了消息回來。她果然料得不錯。皇太后秘不發喪是有她深深的顧慮與考量。蕭世行一到京都,她便即刻召他入宮密議。十日后,北漢少帝的駕崩消息這才正式公之天下,一連三日舉國皆哀。
衛云兮不知蕭世行與皇太后達成了什么樣的協議,可是放眼如今北漢皇室,子嗣空虛,幾位皇子皆過于年幼不堪大任。如何立下一任皇帝,成了至關重要的一個關鍵所在。而蕭世行的能力與實力皆是這皇位的不二人選,唯一的阻礙便是他是異姓王。
可是北漢百年前建國,皇帝亦只是由幾家大的世家部落推舉而出。初初幾年中還有禪讓之事。只是這近幾十年學了南楚,便漸漸只把控在耶律一族中。可是如今耶律皇家因得內斗嚴重早就不如當初的興盛,而這皇權到底花落誰家,誰也不曉得,誰看起來都有機會……
蕭世行送來的密信中未曾提及這些大事,只含含糊糊問候她身體如何,又知她眼疾加重,特命人送來一盒從西域進貢來的藥丸,聽說是沿海漁民出海捕魚的時候殺了巨大的海魚,將它的眼挖出,再加了各種秘藥煉制成丸。一日一服,可治眼疾。因得這藥得來不容易,可謂一丸百金,小小一盒藥,當真是千金難買。
東方晴看過,亦是嘖嘖稱奇。衛云兮心傷之余也心中感動,便開始日日服用。不知是這藥丸有用,還是她終于漸漸擺脫心中陰霾,眼睛也一日日好了些,不會再動不動流淚。只是她的一雙美眸從此水霧聚攏,看過去迷迷蒙蒙,多了幾分神秘凄迷,越發惹人憐惜。
山莊中寂靜如常。衛云兮以為就這樣枯等下去。可是等她病好之后,過了兩日,突然有客人造訪。
衛云兮聽得秦七說道有貴客來訪,不禁詫異。她在北漢舉目無親,又沒有熟識的人,如何能有人來拜訪 秦七見她驚訝,也含笑賣了個關子:“娘娘見了就知道了,絕對會吃驚的。”
衛云兮被他一說,也提了興趣,更衣布席以待貴客。
秦七引那人進得殿中來,衛云兮眼力不好,只見那人一身雪白儒士袍,頭戴儒士冠,寬衣緩帶,緩緩而來,一身風姿清朗出塵。
她看了半天只覺得面前的人姿容清雅,十分眼熟。
那人笑了笑,開口道:“聽說娘娘眼力不好了,可是竟也認不出我來,真是令人傷心。”他說著傷心,可是笑容純凈圣潔,眉眼彎彎,有幾分出世的平和淡然。
衛云兮恍然大悟,不禁笑道:“原來是普陀多禪師!”
眼前脫去一身僧衣,蓄上頭發,穿上一身入士的儒士服的不是別人正是普陀多。
普陀多見衛云兮終于認出自己,不禁微微一笑:“正是小僧。”
衛云兮看著他這身打扮,卻說還自稱小僧。不禁嫣然一笑:“我竟不知大師何時去還了俗?”
對于普陀多的身份,她早就有過懷疑。如今看來竟是猜對了,只是若這普陀多是蕭世行的心腹謀士,那蕭世行也未免城府太深了些,竟想出讓心腹謀士扮作得道高僧,云游四方,為他探得消息。
普陀多見衛云兮的神色,知道她想岔了,開口笑道:“娘娘不必想太多。小僧是真的僧人,自幼出家。只是在年少的時候云游四方的時候有幸碰見了蕭王殿下,初時為摯友,后來我便漸漸開始助他,最后才發現自己俗心未脫,這才索性入了俗世。”
好一個隨心所欲的和尚!
衛云兮解開心中疑惑,微微一笑:“出家入世,大師想得很透徹。”
普陀多一笑:“心中有佛,出世入世皆是修行。所以這并不矛盾。”
衛云兮看著他明澈的笑容,心中不禁黯然,若是自己也如他一般想得這么透徹就好了。也不會為情所傷。
普陀多見她神色黯然,雖猜不到她心中想的,但是還是勸道:“逝者已逝,娘娘還望節哀順變。”
衛云兮凄然一笑:“我不再是娘娘。大師不要這么客氣。”.
普陀多并不以為意,笑道:“當初小僧曾給娘娘算過一卦,娘娘可還記得?”
衛云兮心緒復雜,點了點頭。她自然記得他給她和蘇儀都算了一卦。她還記得他說過她雖有人上人的命格,但是結果并不好,如今看來都一一驗證了。
“那娘娘還記得小僧曾讓娘娘抽了兩次簽?”普陀多又溫聲引導。
衛云兮想了半天,這才有點想起是抽了兩次。而普陀多只給她解了第一次抽到的簽文。第二支簽,她已沒有解便轉身離開了。
那時的心境與此時已是截然不同,但是卻依然不想聽這第二支簽文上到底說了什么。當時心中懷著對慕容修和蘇儀的怨恨,聽到自己與蘇儀命格相同,便大大排斥不想再聽。而如今卻是心已成殤,再無解簽的好奇心思。
普陀多從懷中抽出一支發黃的簽文,恭謹地放在她的面前。
衛云兮看了一眼,抬頭問道:“什么是‘帝王燕’?”
普陀多明澈的眼中含了深意:“帝王燕,燕歸吉,帝王之吉,便是帝之右,可謂帝后。”
衛云兮心中一震,半晌不語。她沉默地看著眼前輕輕薄薄的一張泛黃簽文。上面寫的籖文晦澀難懂。但是,她也不想懂。
半晌,她把簽文緩緩放入一旁的炭盆中,神色已平靜如昔:“大師實在不必這么心急替蕭王來做說客。不用說如今我沒有半分這種心思。退一萬步,就算是我有,蕭王殿下也不會接納我這樣一個逃難至此的女子。”
初來云倉城,她心中怨恨之極,想來想去,若要報仇只能襄助蕭世行。可是當日她心傷殷凌瀾那一箭,又怨他不聞不問,所以略略試探了蕭世行。可是蕭世行是何等聰明之人,他看破了她的心思,卻不點破。那一番替殷凌瀾說情已明明白白表明了他不會奪人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