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謀:廢后不承歡南楚風云第一百六十七章寂夜如墨 挽真眼中的淚陡然滾落,她握著衛云兮的手哽咽難言。衛云兮看著她哭泣,不由黯然輕嘆一聲摟住了她,但很快低聲在她耳邊說:“告訴你家公子,有機會我會逃的。”
挽真不由睜大淚眼。衛云兮對她微微一笑,又看了殷凌瀾一眼。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只是清冷站在馬車邊,不知在想什么。他總是如此冷靜。可是今日分明他與平日不一樣了,她雖不知是什么讓他如此高興,但是她知道此時此刻她必須得跟慕容修回王府了。廟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走向慕容修。慕容修深眸微瞇,牢牢盯著她的臉。等她走到身邊,他猛的一把抓住她的手,拉近自己的身邊,沖殷凌瀾冷笑一聲:“今日夜深,明日再與殷統領一起喝酒。不必相送了!”
他說著拉著衛云兮上了另一輛馬車。衛云兮被他蠻橫的力道拉得肩頭劇痛,但她咬牙一聲不吭。甫入馬車,慕容修便命車夫快馬揚鞭。
衛云兮被馬車突然的動彈一晃,整個人撞入了他的懷中。一股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氣息撲來,她心中一驚想要掙扎,慕容修已緊緊鉗制住她的腰肢。
她想要掙脫,他卻冷冷不放手。衛云兮抬頭看去,馬車疾馳,掛著的風燈映著他冷峻如刀削斧刻一般的俊顏。他深邃的眼底涌動著不祥的怒意。
他不說話,目視前方,雙手卻是冷冷摟著她。衛云不敢再動。馬車飛快地疾馳在空闊無人的街道上。前路那么暗,暗得仿佛要疾馳如地獄中一般……畈 終于到了建王府。慕容修下了馬車,一把拉起衛云兮,沉著臉快步走入王府。他的手握得那么緊,箍得她的手腕痛不可當。肩頭的箭傷也漸漸疼痛起來。熟悉的王府,熟悉的下人,可是看在她眼中猶如黑夜里的一場噩夢。他們無聲的跪下行禮,可是為什么這王府那么黑那么暗,她看不到一點光亮。
終于到了王府別院中,衛云兮被他一把推進了房中,狠狠地關上了房門。
衛云兮心中一寒,幾乎不假思索地就沖向了房門。慕容修眼疾手快,幾步就把她擒在懷中,
“怎么?幾日不見就想迫不及待地逃開本王的身邊了嗎?”他冰冷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衛云兮心頭掠過寒氣,頓時一動不敢動。他修長略帶粗繭的手輕撫過她的臉頰,帶著森冷怒意的聲音又一次迫入她的耳中:“衛云兮,你休想逃出本王的手心!”
陰冷霸道的聲音宣告了他對她的占有。衛云兮猛的掙開他的手,蒼白著臉看著慕容修冷峻的面容:“殿下為什么要這樣苦苦相逼?”
慕容修定定看著她,忽地哈哈一笑。他猛的欺近衛云兮,一把掐住她的下頜,譏諷一笑:“怎么?你不是說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君?看來你都是騙了我!”
“衛云兮,我真看不出來,你平日柔弱弱弱,竟然勾搭上了殷凌瀾!”
“無恥的賤人!虧本王還以為你與你的父親衛國公不一樣!原來你們都是一樣的!”
他的怒火那么盛,幾乎要燃燒盡她。
衛云兮怔怔看著狂怒的慕容修頓時不知該說什么。慕容修逼近她,一步步把她逼到了死角。
衛云兮看著他陰沉的臉,不由心寒地捂住肩頭,她眼中灼熱,卻沒有淚滾落,她終于吐出一句話:“難道那一箭不夠嗎?我還給了你。你為什么不放了我!”
“那一箭?!”慕容修冷笑起來,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他的眼底狂怒未褪一分,只有更加震怒。他一把拽住衛云兮的手,冷笑:“那一箭若是本王要你死,你以為你還能活到了現在?”
衛云兮聽得心中激起一股憤怒,她冷笑反諷:“那這么說,妾身還要感謝太子殿下手下留情了嗎?”
慕容修臉色一變,咬牙道:“本王后悔了,早知道那一箭就射死你算了!”
衛云兮面上掠過深深的蕭索,慢慢道:“是啊,為何不射死妾身呢?!死了就干干凈凈,再也不會為殿下抹了黑,也不會污了殿下的名聲!”
她笑得陰冷:“可是怎么辦呢?殿下圍著殷統領別苑的三千人馬,六千雙眼睛都看到了妾身與龍影司殷凌瀾勾勾搭搭,不成體統!……”
她話音還未落,“啪”地一聲,臉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那一巴掌的力道那么狠,把她扇得跌在了地上。有那么一剎那,衛云兮只覺得眼前都是黑的,腦中嗡嗡作響。嘴里血味蔓延,一縷血線緩緩從唇邊滑落。
“別妄想激怒本王!”慕容修看著跌在地上狼狽不堪的衛云兮,眼中掠過深深的暴戾。他蹲下身,一把抓起她散亂的長發。
“與本王斗,殷凌瀾還沒有這個本事!你別忘了,現在本王才是南楚真正的儲君,未來的儲君!龍影司有多少人馬?兩千?還是五千?”他眼中皆是譏諷:“本王可是有十萬大軍!如今皇上病重,殷凌瀾再也沒有靠山了!你覺得本王會輕易放過他嗎?”
衛云兮捂著臉頰,眼底的恨意再也掩不住,她死死盯著他,猶如隔世的仇人,今世遇上。
原來這個世上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
狡兔死,走狗烹。天下還未大定,慕容修就開始要盤算著除掉殷凌瀾了!
“不過……”慕容修修長的手指輕撫過她唇邊的血跡,眼底掠過譏諷:“不過本王也不是那么無情的人,說不定還會留殷凌瀾一條命,只要你求我……”
衛云兮忽地笑了,她打斷他的話,笑得花枝亂顫:“殿下在說什么笑話嗎?謀害太子殿下,奪了太子之位,這不是無情嗎?親兄弟殿下都下了殺心,殷凌瀾又是什么人?不過是皇上的一把刀罷了!殿下想要的是皇位穩固。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眠?殿下想殺很多人,第一個就是殷凌瀾吧。”
她看著慕容修勃然變色的面容,笑得更加放肆:“只不過,殿下也舍不得殺是吧?龍影司那么好用,誅殺叛黨,手段狠厲。如今變亂初定,殿下也十分頭疼,這天下到底藏了多少皇后周氏的叛黨,藏了多少對殿下心有不服的逆賊……”
“殿下,你坐上皇位之后,就會忍不住不停地想啊想啊,想得頭都要疼了……”
“哈哈……”
她狂笑如癲,可是字字誅心。刺得慕容修心中一片鮮血淋漓。
他看著她,終是狠狠推開她:“你好好給本王待在王府里。衛云兮,你跑不掉的,本王就算要死也要拉著你一起下地獄!"
他說完大步轉身出了房門,狠狠把房門摔上。衛云兮伏在冰冷的地上,一直笑,一直笑,直笑得眼中淚水簌簌滾落,濕了眼前的一片……
許久,小香戰戰兢兢地推開}房門,看著地上蜷縮成一團的衛云兮,急忙奔了過去,衛云兮已昏了過去,她一摸她的額頭,不由驚叫:“娘娘,你好燙!來人!來人!……"
夜,沉沉如晦,再也見不到一點光亮……
長褚元年九月十五,慕容拔病勢沉重,立下遺詔。大行之后,由慕容修繼承帝位。至于周皇后還有那在亂軍陣前出現真假難辨的慕容云,仿佛被人拋到了腦后。
寂寂深宮中,在一處極偏僻的院中石桌前。有一位身量修長,素白的長衫穿在他身上,翩翩如仙。他慢慢為自己斟滿一杯酒,又看了許久,才慢慢一口飲盡。
可是也許用得急了,竟嗆了起來。
此時院門口有人聽到他的咳嗽,急忙走進來一位小宮女。她匆匆回了屋子拿了一件外衣為他披上。勸道:“公子,別喝了,要不奴婢去拿點酒菜,你墊墊底可好。”
他抬起頭來,目光溫潤如玉,但是卻已沒有了昔日任何的光彩,他搖了搖頭:“不必了。我自己坐一會就回房。”
那小宮女看著他散亂的長發,不由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梳子,為他梳了起了發髻:“公子,你怎么什么都不會。頭發都要奴婢來替你梳。”
他一顫,手中的清冽的酒水也潑了一些出去。他自嘲一笑:“是,我怎么什么也不會,怎么什么也不會呢……"
“有誰知道,堂堂的太子慕容云竟是個廢物呢。”
他忽地哈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