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一百五十六章宮變(五)
156第一百五十六章宮變(五)
衛云兮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不由站起身來連連后退幾步。品書網那聲音頓了頓,又問:“是衛施主嗎?”.
沒錯!這是隔壁傳來的聲音!衛云兮心中一跳,仔細地在墻壁上尋找,果然讓她在身后的墻壁上找到一條細細的磚縫,
“你是誰?”她壓低聲音問道。
“小僧普陀多。”那邊傳來平和悅耳的聲音。衛云兮一怔,這才想起那日在茶樓旁的開壇講經的北漢高僧。沒想到他還未離開南楚,竟也來了皇宮中為慕容云做法事。
“閑話不多說了。衛施主是不是被皇后囚禁在此了?”普陀多在墻壁那一頭問道芑。
“是的,大師,你能救我出去嗎?”衛云兮急忙問道。
“勉力一試吧。”普陀多在那邊低聲回答。他說完,衛云兮只聽得墻壁那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有磚土掉落的聲音。
衛云兮緊張地盯著那堵墻壁,難道說普陀多想要挖墻救她出去猬?
時間一刻一刻過去,終于衛云兮看到一塊磚石松動了下,緊接著,只聽得“嘩啦”一聲,磚石就被他抽了去,露出了一小塊見方的小洞。
衛云兮連忙靠過去,果然看見普陀多的面容。兩人一對視,皆是莫名其妙地一笑。
“小僧竟不知再見衛施主是這樣的情形。”普陀多松了口氣,邊說邊繼續往掰開磚石。
衛云兮也拔下頭上的金簪,幫助他撬動磚石,她邊吃力撬磚,邊俏皮一笑:“妾身也不知原來和尚也會鉆洞挖墻。”
普陀多聞言想要笑,卻是強自忍耐,低聲道:“幸好皇后尊小僧是北漢貴客,所以禮遇有加,給了一間禪房歇息,不然的話今日小僧也只得在靈堂上繼續念經了。”
衛云兮這才了然,原來普陀多看到她和周燕宜被皇后的侍衛帶走,心知不妙,于是跟了來,剛好尋到了這間毗鄰的禪房,便向周皇后請示休憩。周皇后自然不會親自前來看他如何安歇,這正好給了他們她逃跑的時間。
說話間,普陀多已把墻壁打通了大約兩尺見方,剛好夠衛云兮一人鉆出。
“阿彌陀佛,小僧竟不知建王側妃也會爬洞鉆墻。”普陀多看著衛云兮鉆了過來,忽然說了這么一句。
果然是言語上不愿輸人的和尚!衛云兮不由笑著無奈瞪了他一眼。普陀多微微一笑,不再多說,拉著衛云兮悄悄從禪房中出去,繞著東宮,匆匆逃去。兩人一路出了東宮,衛云兮低頭裝作女官,領著普陀多沿著東宮出去,一路向著西邊的玄真門而去,可是到了玄真門,卻只見宮門邊鐵甲林立,根本無法出去。
衛云兮拉著普陀多往后退去,到了一處僻靜地,這才憂心忡忡地道:“怎么辦?看樣子皇后把宮門守住了,根本出不去。”
普陀多宣了一聲佛號,嘆了一口氣:“皇后真的是妄造殺孽。”
衛云兮撿了塊干凈的地方坐下,秀眉緊鎖:“怎么辦?要不躲一躲?”
“只能如此了。不然周皇后找到了衛施主,恐怕惹來災禍。”普陀多點頭道。兩人正尋思如何在皇宮中躲藏。
忽地,遠遠聽到有喧嘩聲,有人押著一個婦人,那婦人被推搡著哭哭啼啼向這邊走來。衛云兮心中一驚,連忙拉著普陀多躲在樹叢后面。不一會,那行人從他們不遠處經過,衛云兮透過樹枝的縫隙,只覺得那婦人眼熟得很,待到看清楚,她不由大吃一驚,幾乎要沖了出去。
普陀多一把把她按住,等那行人過后,這才放開她:“衛施主認識剛才的人?”
衛云兮面上憂色重重,點了點頭:“是,那人是李側妃!”她心中越發不安,看樣子她猜得沒錯,周皇后一早就去重兵圍了建王府,才能把李芊芊捉到了宮中。
普陀多聞言皺緊了清朗的眉頭:“這可棘手了。看樣子皇后真的是謀反了。”即使如普陀多這樣不問世事的高僧也察覺到了宮中的異樣。
“不行,我得去救她!李側妃腹中還有建王殿下的骨肉。”衛云兮站起身來,眉間皆是憂慮。
“可是衛施主此去只是徒勞無功的犯險而已。”普陀多冷靜地指出她的困境:“李側妃身懷有孕,周皇后一定會更加嚴加看管。”
衛云兮頓時喪氣:“那怎么辦?當初是我把她引薦入了建王府中,如今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落入險境中嗎?”
普陀多看了看天色,此時已是正午,天上的秋日火辣辣的曬著,這一天是那么明媚的天,卻是南楚十年來最動蕩不安的一天。
“先跟過去看看,再伺機搭救吧。”普陀多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往回走。衛云兮想想也只能如此,遂快步跟上。
楚,長褚元年注定是血腥的一年。太子慕容云在錦州城中遇山賊變亂身死,慕容拔在臨終之前冊立二皇子建王慕容修為太子,皇后周氏不服,逼宮謀反。禁軍中分裂成兩派,一派保皇,一派忠于皇后周氏。金鑾殿上,皇后周氏突然發難,三千叛軍重圍金鑾殿前,逼百官就范。太子慕容修突破重圍,至宣武門,血戰三千禁軍叛軍,不敵。在最后關頭,龍影司殷凌瀾突至,攜五百龍影司護衛奉旨護駕,保護太子慕容修突出重圍,向京城之外逃去。
南楚京城在十年前經歷血洗之后又重新陷入了紛亂之中,京城百姓躲在家中,聽著外面街上呼嘯而過的鐵騎,瑟縮如螻蟻,誰也不知,在這一局權力逐鹿之中到底誰才是最后的贏家,誰才是最后的輸家。
風呼呼地刮過臉頰,慕容修咬牙在馬上貼著馬兒向城東疾馳,那邊是建王府,有他此時此刻唯一牽掛的人。
“報!——”行至半路,前面飛奔而來一騎錦衣龍影衛,他大聲道:“前面禁軍已攻入建王府!”
只一聲,慕容修心口的熱氣仿佛徹底消散。他狠狠一勒韁繩,怒問:“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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