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云兮笑完,仿佛脫了力,攏著狐裘縮在椅中,冷冷地說道:“可是慕容修恨衛家!”
殷凌瀾漂亮的眉頭一皺:“他恨衛家?”
衛云兮清冷一笑:“連我父親都被他騙了,還以為他是真心求娶我的。”
她說著又飲下一杯酒。這時她才真正知道酒的好處,入口甜而綿長,五臟六腑仿佛被熨帖而過,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今夜的痛楚與羞辱仿佛已是隔世發生的事。酒意漸漸上頭,她蒼白的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身子覺得輕盈了許多。
她怔怔地笑:“都是騙人的,騙人的……”
命運騙了她還是慕容修騙了她?為什么總是這樣?令她無法完成心中所想?
她一杯接一杯地喝,聲音漸低,身上的狐裘那么暖和,暖得不想還給他。她一邊喝,一邊笑,笑中帶著淚。漸漸的,她的聲音消失。殷凌瀾再看時,衛云兮已伏在案幾上沉沉睡去,半濕的長發披在她露出的瑩白肩上,睡夢中她的眉尖微顰,萬千愁緒都仿佛聚攏在其中。
他看了許久,伸出手似想要撫平她的眉頭,可是那修長白皙的指上冰冷的指套映著燭光,冷冷的掠過他的眼底。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終于收回。
“挽真。”殷凌瀾淡淡喚著。他清冷的目光落在那一張含淚熟睡的傾世容顏,看了許久,這才說道:“送她回去吧。”
“是。”挽真不甘愿地應道,回頭道:“華泉,你幫一把手。”隱在陰影處的抱劍少年上亭來,正要扶起衛云兮。
“等等。”殷凌瀾忽地開口:“我來吧。”
“公子!”挽真吃驚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