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允許,知善便毫無顧忌的推開內室的門走了進去。
一進門,她就看到蘇紅棉站在距離門兩三步遠的地方,不知是正準備要出去,還是在這里偷偷摸摸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見他們進來,就迅速退開了。
不過看著像是后者,她雖然哭的雨帶梨花,但是眼神卻看的有些異樣。
一看到李恒進門,她立刻便撲了過去,露出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痛哭著向李恒追問:“怎么樣了,王爺,吳太醫呢,他還沒有想到辦法怎么救小婷兒嗎?”
李恒看著她臉上的痛苦,想到小婷兒,心中也不由得一陣刺痛,無奈的沉痛道:“吳太醫說,他已經沒有辦法了。”
蘇紅棉顯示一怔,很快失聲痛哭了起來:“那可怎么辦吶,難道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我可憐的小婷兒被折磨死嗎?老天怎么能這么殘忍吶,她還那么小。”
李恒眉頭一緊,上前輕輕擁住她,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道:“不會的,我們的小婷兒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
“嗯……”蘇紅棉哽咽的答應一聲,抬頭撇了一眼站在一旁正抱著手臂若有所思打量自己的知善,心中一凜,很快指著她,大聲哭訴:“王爺,為什么要讓她進來?讓她走,快讓她走,如果昨晚不是她讓人攔著嬤嬤,不讓嬤嬤找王爺,小婷兒的病說不定不會這么嚴重。王爺你知不知道昨晚哭喊了一整晚要找父王啊,都是她造的孽啊,快讓她走,我不想看到她,小婷兒也不想看到她。”
說到傷心處,她嚶嚶啼哭著,更加凄涼。
聽著她的話,李恒感同身受,看向知善的眼中不由得又多了幾分怨憎。
知善也不強求,轉身就往門外走:“那我走好了。”
李恒皺眉,伸手攔住她,急不可耐的催促:“要看就快點,別磨蹭。”
到底是誰在磨蹭啊?知善忍不住沖他翻了一個白眼,不過她也確實不忍心小婷兒再受痛苦,沒再矯情,快步走到了床邊。
小寶婷雙眸緊閉的躺在床上,小小的眉頭痛苦的緊擰著,瘦小的身軀像是抽搐似的不停抖動,原本白皙嫩滑的皮膚上竟浮現著一絲又是一絲線頭似的細小紅絲。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她好像能看到那些紅線頭在扭動著身軀,游動。
情況很不樂觀。
知善心中不安,隱隱有種錯覺,這可愛的小娃娃很可能命不久矣了。
要是這個時候,陸明能在,那該有多好。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幫得上忙。
猶豫了一下,她探手小心翼翼的抓起小婷兒細小的手腕,試探的把起了脈。
這時,李恒已經安慰好蘇紅棉,快步走到了床邊,看到知善正在給小婷兒把脈,有些詫異,她竟然會把脈?
“小婷兒怎么樣了?你能把出什么嗎?”他徑直問。
知善緊皺著眉,目不轉睛盯著小婷兒看了片刻,無奈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沒辦法,她本來就是個半吊子啊。
“不知道?你不是會把脈嗎?”李恒有些氣急。
“我不過也就學了幾天而已。”知善回說。
李恒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了。
“能不能把吳太醫叫進來?”知善想了想,看著他問。
李恒忿忿瞪了她一眼,轉頭看向蘇紅棉點了點頭。
蘇紅棉了然,轉身出去,將吳太醫找了進來。
吳太醫一頭霧水的走進來,不知道王爺叫他進來做什么,心中有些驚恐,他已經無能為力了呀。
他沒想到,王爺只是陰沉的瞪了他一眼,一語未發。
就在他不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時候,就看到跪坐在床邊的那位模樣丑陋的新瑞王妃沖他招了招手,叫道:“你過來。”
他奇怪的走了過去,便聽那新瑞王妃問:“你也給小婷兒把過脈了吧?她這叫什么脈?”
“這個……小郡主的脈象很古怪。”他想了想,不知道該怎么確實形容。
“是不是跳的亂七八糟?”
“是……”吳太醫忙贊同的點頭:“感覺一點兒都不像是脈搏在跳動。”
知善舒了口氣:“原來真的是這樣,我還以為是我把錯了呢,看來是那條蟲子不知道被什么東西刺激了,突然活躍起來了。”
“蟲子?”聽到這個詞,李恒和吳太醫同時意外的發出一聲驚呼。
蘇紅棉站在一旁,雖然沒有驚叫,但是臉色也白了白,一臉震驚,看著知善的眼眸中更是多了幾分訝異,似乎在好奇她是怎么知道有蟲子的?
“什么蟲子?你到底在說什么?”李恒著急的挨到知善身旁問。
“是陸神醫告訴我的,小婷兒生的這個病是因為身體里有蟲子。”知善轉頭看著他照實說。
“這么重要的事情陸神醫怎么沒有告訴本王?”李恒狐疑的對上她的眼。
“因為你沒問啊。”知善理直氣壯的說。
李恒一時語塞,但是很快便反應過來,追問其中最緊要的一個問題:“可是好好的,小婷兒的身體里怎么會生出蟲子來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知善遲疑說著,轉眼試探的蘇紅棉望了過去。
蘇紅棉沒有躲閃,似是為了表示自己心中無愧,磊落的直直對上她的眼。
但還是讓知善看出了她眼中流轉的異樣光芒。
雖然沒有確切的證據,但是直覺告訴知善,小婷兒這病的罪魁禍首,應該就是這蘇紅棉沒錯。
她嫁進王府來的這不過幾天時間里,小婷兒就接連發病了兩次,一次比一次嚴重,而且每次似乎都是沖著她來的。
能這樣動手腳,又以她為目的,除了蘇紅棉還能是誰?
只是她不明白,身為一個母親,她怎么忍心這么傷害自己的孩子?怕是說出來都沒人會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