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捧著那些還散發著墨香的手抄佛經,一時有些怔忡。
她其實從小就不愛習字,從前姐姐在家時,還能督促著她每天練習,后來姐姐出嫁,她也就懈怠了,每每要寫字,都是被先生強行逮去的,而她則是能躲就躲。
有一日她恰巧沒躲得過,被拿著筆墨紙硯的先生就地正法——逼著她就在涼亭內開始習字。錦瑟不情不愿的瞎寫了幾張,忽然就聽到身后傳來蘇墨輕笑的聲音。
緊接著她的手便教人握住,隨后,蘇墨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寫下了她的名——錦瑟。
那時候他的字還不似現在這般工整,而是一筆而下,行云流水,卻又自有一番奇險率意。
他說,女兒家要練好字,長大了才能生得好看。
錦瑟那時不滿十歲,對自己的相貌還是相當緊張的,竟然真的相信了他的話,用了一年的時間,終于將字練得娟秀清麗,而且入得了父親的眼。
“啪”的一聲,錦瑟闔上他親手抄寫的經書,也隔斷自己的回憶,靜靜地思量著什么。
綠荷見她神情不對,在一旁涼颼颼的道:“你每天抄經書抄得要死不活的,該不會還想自己重新抄一份吧?”
錦瑟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她倒真想過將蘇墨寫的這些字扔出去燒了,可是想到自己要重新抄一遍,還當真硬不起那骨氣。
“罷了罷了,都收起來,明天可以好生睡一覺了。”錦瑟扔下手里的經書,忽而展顏歡笑,“然后我們一起下山去玩一天!”
翌日錦瑟果然酣眠至日上三竿才心滿意足的醒來,頓覺身心都舒暢。
等到她神清氣爽帶著綠荷經過小花園時,忽然想到一個連日來都被自己忽略的問題:“奇怪,云若那丫頭,從前日日對我寸步不離,最近這段時間是跑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綠荷也疑惑,“總覺得好像自從二爺來之后,就很少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