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列表 第十八章長安(18)
張氏和苻宏無奈的對視一眼,看著步伐輕盈的苻寶,都有點無語。
難道這就是女生外向嗎,張氏和苻宏這個時候心里都想到了這個詞。
這個時候,張氏的心情,其實還是帶著一些歡喜的,她畢竟是個母親,自己的女兒,能夠得到幸福,對于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別的事情,她都可以暫時不管。
至于苻宏來說,那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他需要考慮的,不單是自己的妹妹,更是要考慮這個國家。
“你說,我要不要去見他呢。”苻寶坐在段業送的鏡子之前,小臉通紅的說道。
“公主啊。”秋兒笑了笑,“您看,你之前來之前,不是說您不緊張嗎,怎么現在手都在抖呢!”
“你說的輕巧。”苻寶放下木梳,“他連見我都沒有見過,我現在就這樣跑過去,那……那……那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呢。”秋兒一本正經的說道,“公主啊,您看,古代的卓文君都曉得主動去找司馬相如,您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那怎么能一樣!”
“怎么就不一樣了。”秋兒說道,“公主啊,其實都一樣的,都是女人去找男人,有什么不可以的!”
苻寶可愛的咬了咬下唇,她抬頭看了看秋兒,一咬牙,道:“那我就真去了!”
“去唄,為什么不去。”秋兒說道。
清晨,太陽尚未升起,天灰蒙蒙的,氣候其實已經微微有些涼了,微微的北風挾著寒潮凍進人的骨子里。
長安城里的商販總是起得早,尤其是屠戶們,一溜肉案參差不齊地排在菜市兩側。
年輕的陳文波從扁筐里拎出半頭豬,“噗哧”一聲扔到肉案上,牛耳尖刀粘在他滿是油膩的大手上,輕靈地滑動,一根根骨頭“刷刷”得被剔凈,眨眼的功夫,半片豬肉軟軟地癱在案子上。
一高一矮,兩個身著玄衣的吏卒,揣著手,大搖大擺地晃過來,嚷道:“交錢,交錢,五百錢。”屠戶們一陣騷動,一個矮瘦的老人哭喪臉道:“長官,才納了賦稅,怎么又要!”
高個吏卒怒道:“什么叫才,上個月也叫才!”
那人帶了哭腔道:“長官,五百錢太多,一個月不吃不喝也掙不來呀,上個月納了稅,一家子天天餓肚子啊!”
矮個子吏卒哼道:“奸商奸商,無奸不商,不吃不喝,你早嗝屁了,還能在這兒忙活!”
高個子又怒道:“你們這些奸商,天王夠寬仁了,如今天底下到處都不太平,鮮卑人羌人剛剛被打走,當兵的都還在餓肚子呢,你們交點稅怎么了,“
”可是天王不是剛剛免了稅嗎,“
”你這個家伙,說你奸商,還真的一點不假,天王免得是天王的稅,這是咱們長安城自己的稅,一碼歸一碼,好了好了,少廢話,天王將士們吃的,喝的,都得你們供,你們敢抗律令,統統殺頭!”
那屠戶一縮脖,噤若寒蟬,一語不發,哆哆嗦嗦奉上五百錢。
這事情看在其他屠戶眼里,都有點噤若寒蟬的感覺,不過,大家也就是心里不爽,大部分人,還是都乖乖的交了錢。
可是這個時候,一個一直冷眼旁觀的胖子罵道:“靠,什么世道,我不賣了,不賣肉了,你總收不到我的稅了吧,我寧愿這些肉拿回去自己吃行不行!”
這話一出,吏卒罵道:“不賣,不賣你就滾,不過你的豬肉留下,老子幫你賣,趕明你敢來,關你大牢!”
那胖子一愣,沒想到這稅吏居然有這一手,磨擠半天,顯是舍不得那塊肉,最后無奈只得咬咬牙認栽,東湊西借,交足了事。
“你。”高個吏卒一指陳文波,喝道:“拿錢來!”
陳文波伸手“夸”的一聲,又提溜一半豬肉摔案上,低頭自顧剔排骨,根本沒理睬他們。
“喲呵,小子,好大的架子,老子跟你說話呢!”
那吏卒見他生得兇惡,黑凜凜的象頭蠻牛,倒也不敢太過囂張,可是等到他摸了摸腰間的佩刀,心氣又上來了,故意扭了扭屁股,佩刀來回地晃動,催促道:“說你呢,趕快交錢!”
刁云怪眼一翻,“要錢,天王說了,免稅了,天王要錢,做臣民的沒有話說,不然的話,沒有!”
“我說的話,就是道理!”
“別說你倆來,天王老子來,也沒有。”陳文波突然大聲道。
眾屠戶們見有人出來創梗梗,都歪著腦袋看光景,雖然不敢大聲議論,卻也都在竊竊私語,有的人還在捂著嘴偷笑,顯然看有硬點子跟他們較勁很高興。
那高個吏卒下不來臺,鬧個滿臉紅,搶上去,一把揪住陳文波的衣服,照他肋下“咣咣”就是兩拳頭。
陳文波身強體壯,哪里在意這兩下,只是他挨了幾下后,大聲道。”鄉親們你們看好了,是他打人,“
說完陳文波道,“是你們逼我的。”說罷,陳文波眼睛一瞇,鐵錘般大的拳頭一拳導過去,正中那人面門,把他打倒在地。
這一拳出去,在場一片寂靜,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吏卒爬起來,已是烏眼青,不禁惱羞成怒,“唰”得拔出佩刀,叫道:“老子剁了你。”話音不落,已經兜頭一刀劈下,另一個矮個吏卒也拔出刀,從側面攔腰也是一刀。
可是說時遲,那時快,陳文波霍然掀翻肉案,一個箭步跳過去,不知道從哪里一邊,只見一道寒光閃過,手中的牛耳尖刀對準一人的小腹戳進去,手腕一轉,拔出來,血噴射而出,回轉身,一手抓住另一人的發髻,反手又是一刀,刺進他的心臟。
這一切說起來很復雜,可是實際上,居然是一呼一吸也就完成了,眾人都傻眼了。
只是片刻之后,圍觀的商販見殺了官差,一哄散了,陳文波收起尖刀插在腰間,大踏步地走了。
陳文波穿街過巷,一氣逃到萬家綢緞莊,推推院門,插著門栓,陳文波單手用力一推,“嘎吱”一聲弄斷門栓,闖進去,叫道:“永哥,永哥!”
院內靜靜的,屋內有人壓低聲音道:“是誰!”
陳文波進了里屋,興奮地道:“永哥,已經做了!”
只見屋內亂糟糟的,衣物鞋帽弄了一地,慕容永正在更衣,深褐色的緊身窄袖短衣外罩一件皮袍,勒一條蹀躞大帶,羊皮褲下一雙水牛皮長靴泛著瑩亮的光澤。
陳文波怪道:“永哥,你干嘛,怎么你還真的把這兒當家了!”
慕容永神采奕奕,打量陳文波道:“為什么不呢,“說完沖著隔壁努努嘴,道:”那衣服多,去把你那身帶血的行頭扒了,挑件合身的穿上,我領你去見一個人!”
陳文波聽了,自然不疑有他,就很聽話的去地換了衣裳,跟著慕容永往外走,邊走邊道:“永哥,我殺了兩個氐狗,就剛才!”
慕容永綻出笑意,“殺得好啊,往后就不是一個兩個的氐狗讓你殺,會是一群又一群的氐狗讓你宰,你可別害怕手軟吶!”
“放心吧永哥!”
說話間,兩人繞了半天,卻是來到了萬家后院的馬房,陳文波有些奇怪,他原本以為是要去書房或者倉庫,沒想到卻是來馬房這種地方。
進來之后,里面的氣味頗為難聞,可是慕容永卻是毫不在意,而這個時候,陳文波卻看見一個一身玄衣的女子坐在里面的一個小板凳上,只是她蒙著面紗,看不清楚長相,但是單單看氣質,也知道不是個凡人。
慕容永卻恭恭敬敬的說道:“柔兒,我把他帶來了!”
原來坐在這里的這人,居然是星夜從草原趕回來的慕容柔。
她仔細看了看陳文波,陳文波卻還是一臉自信的看著自己,一點也沒有慌亂。
“你就是陳文波。”慕容柔道。
“是!”
“你是漢人!”
“是!”
“你剛殺了兩個氐人!”
“是!”
“你知道我們為什么讓你殺他嗎!”
“氐人都該殺。”陳文波咬著牙道,“不過我知道,你們是想讓我繳納投名狀!”
“不錯,是投名狀。”慕容柔笑道,“不然在長安這種地方,我們實在是不放心,不過現在,我已經可以完全相信你了,我是昔日的大燕國吳王的女兒,這是我堂叔,你們之間,應該很熟悉了,現在我找到你,就是要你做一件大事!”
“什么事情!”
“殺人。”慕容柔道。
“殺人。”陳文波想了想,道:“雖然我自認有一身蠻力,尋常人我也殺得了,但是你們這樣的身份,手上的高手一定很多,何必來找我!”
“我們的高手,殺不了這個人,可是你卻是可能殺得了這個人!”
“為什么,我不懂。”陳文波道。
“很簡單,因為你是漢人。”慕容柔道。
“你是要我去殺漢人,殺誰。”陳文波雖然震驚,卻沒有直接拒絕。
慕容柔由于戴著面紗,看不見表情,可是看她的眼神,明顯她聽到這話很滿意,因為陳文波沒有直接拒絕。
“我要你殺的人是段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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