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小心眼兒得!怎么跟個小姑娘似地。”如姐不屑的用手指戳了戳段業的腦門,“姐姐我關心自己弟弟怎么了?”
“那你怎么關心我?”段業不管不顧的說道,有個姐姐可以撒嬌的感覺,他上輩子沒有過,這輩子很想有!
“唉。”如姐卻不搭茬,而是有些幽怨的嘆了口氣。
“怎么了,姐?你生我氣啦。”段業也不知道,為什么如此緊張她的想法。
“你們年輕人吶,年輕,有血性,有理想,哪兒都好,都是年輕過,姐也不能攔你們,可是,寄奴曾經參軍時我就不樂意,那戰場上刀劍無眼吶,自打他進了北府,我就沒怎么睡好過覺,只好跟著小姐,南來北往的走,如今還有你這個沒良心的!”
說著說著,劉億如居然落下了眼淚。
讓女人哭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段業趕忙離座,湊到如姐跟前,拿出自己的手帕,本想給如姐擦眼淚,卻被一把奪過去,“我自己來!”
擦干了眼淚,如姐微微有些羞赧的白了段業一眼,“還不坐回去,站在這兒干嘛?”
畢竟在比自己還小的人面前哭,不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如姐也只好板起臉來,擺下姐姐的架子。
“好好!”段業滿臉堆笑的回了座,“姐姐說什么,段業就做什么,保證最聽話了。”
“當真?”
“天地作證。”
“那好!”劉億如嚴肅起來,“段業,我的好弟弟,我知道,你的心,其實比寄奴還野,你想做的事情,可能比他還大。最近我做的有些事情,雖然是小姐派我做的,可是姐姐我,好歹跟了小姐那么多年了,有些事,不會是小姐會主動去做的,那只能是你的意思,對不對?”
段業低頭,沒有搭腔。
“段業啊,男人沒有大志向,那是不行的,可是,你何必一定要做那么大?小姐畢竟是謝家的小姐,感情和國家,私交和公誼,她分的太清楚了,我的好弟弟,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劉億如的神色已經有些急切了,剛才恢復正常的眼圈又有點紅。
“我明白。”段業沉默了一下,“姐姐您的意思,還是再來勸我,跟著謝靈干?”
“是的,姐姐真是這么想的,除非這樣,不然,小姐是不可能對你推心置腹的!你做的事情,已經開始脫離小姐的控制了,而且,你的發展速度,更是完全出乎意料,小姐從來沒說什么,可是小姐想了很多,小姐身邊其他人更是早就說了你很多了,你要當心吶。”如姐臉上閃過一絲愛憐,“其實,跟誰干不是一樣啊?都是為了天下蒼生,都是為了驅逐胡人,都一樣的。”
“不一樣!”段業吐出三個字,擲地有聲,“姐姐,你說的,我懂,我知道你的苦心,可是說真的,這些,對我來說真的只是小問題啊,姐姐,我最需要明白的,卻是姐姐你!”
“我?”
“不錯!”段業斬釘截鐵說道,“是你,段業一定要知道,如果真的有一天,發生了些什么事情,姐姐你……會站在哪一邊?”
如姐沉默了,這個問題,她根本無法回答,事實上,她方才的意思,就是說謝靈現在支持他,最重要的原因,當然是那對晉國的利益有利,說白了,根本就是互相利用。至于里面有多少個人感情的因素,那不重要。
因為如姐很清楚,真正到了決斷時刻,謝家的女兒是不會吝惜些什么的,很可能那時候,雙方共同的利益不再時,就是決裂的開始!而那不是劉億如愿意看見的。
“你不要逼我,我不知道!”如姐越想,越覺得可怕,雖然很多事情,根本就八字沒一撇,可是女人,就是這么多愁善感,就是這么喜歡胡思亂想。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段業湊上前去,死死盯著如姐的雙眼,“你看著我的眼睛,看一看?這些,是你回避不了的!本來,我想什么事情都還沒有,所以不準備提起,可是你既然提起了,那么今天,我們就要說個明白!”
“怎么說?”如姐的神色有些凄婉,哀哀凄凄的說道。
“好吧,這么說。”段業坐回去,“這事情,說難難,說容易就容易,看你怎么想了。不過,段業為人,光明磊落,什么話,都敢擺到臺面上來說,如果真有你擔心的那么一天,我和他們,形成了敵對的關系,其實也不要緊,因為,各為其主,各有堅持,該怎么樣,就怎么樣便是。”
“可以么?”
“一定可以!”段業抿抿嘴唇,“他是我大哥,我們焚香禱告時開始,他就是我大哥,天地有所見證,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既然這樣,除非割袍斷義,不然他就一直是我大哥。”
“所以!”段業再次抓住了如姐的手,只是這一次,如姐的手有些發涼,“所以,如姐,你盡管放心,劉裕永遠是我大哥,而你永遠是我姐姐,這一點,任何時候不會變得。”
“那如果有一天你們刀兵相見了呢?”如姐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段業咬了咬牙,“我想,我會毫不猶豫的砍下去,絕不留情,而大哥也會一往無前的來殺我,毫不在意。”
“為什么!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如姐終于哭了出來。
“因為,我們都是男人,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啊。”段業搖搖頭,伸出手去,輕輕拭掉如姐眼角的淚珠,轉顏笑道:“好了,如姐,何必如此,好好的一次見面,搞的這么悲悲切切的,好了,我答應你,以后我一定盡最大可能,避免不好的事情發生。”
“這是你說的!”
“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哼,這還差不多,不說煩心的事情了。”如姐破涕為笑,“都怪你,說了這么多沒有用的,我肚子都餓了!”
段業幾乎要欲哭無淚了,明明是您老一定要說這些的,進來了除了吃了點東西墊了肚子,就忙著扯淡了,我自己還餓咧。
女人吶,永遠會把責任推向男人,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段業正在那磨牙呢,卻看見如姐已經拿起筷子,開始大掃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