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BBC電視臺大樓燈火通明。
倫敦深秋的夜寒氣已經有些逼人了,可樓內卻是熱火朝天的景象。
樓道里穿梭著緊張有序忙碌著的工作人員。肉眼看不見的電波將世界各地的資訊從這里傳達到四面八方。
在眾多剪輯室的一間,善美與兩個金發碧眼的同事正在忙碌著。她睜大有些酸澀的眼睛,仔細地盯著畫面,不時用英語向同事表達自己的構想,可此時她實在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單詞來表達她的意思,只能加上手勢比劃著。看著善美的樣子,兩個同事善意地笑了,善美也不好意思地笑著,暗暗罵自己真笨。
她消瘦了許多。
漢城。MBS電視臺企劃理事辦公室。
尹享哲將電話聽筒重重地扣在機座上。他緊蹙眉頭,望向墻上的電子鐘。現在是漢城時間下午六點半了,倫敦時間應該是凌晨三點半了。可善美臥室里的電話仍處于無人接聽狀態。
他的胸口堵得慌。這個甄善美,真不知道愛惜自己。難道她不知道,如果她病倒了或累倒了,會讓他有多心疼呀。
他揉著額頭,緩緩地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桌上的彼得兔上。
一個月了,善美走了一個月了。
整整三十天,享哲覺得自己簡直快發瘋了。每天除了處理公司的事務,就是給善美發E-mail。每天算好時差,在善美應該吃飯的時候給她發短信提醒她。手機二十四小時開著,常常神經質地拿出來檢查電池還有能量沒有,怕漏掉善美的短信或留言。送走善美后,他又給John打去了電話,讓他盡量對善美進行照顧。當在一次與善美的通話中得知善美一個人在深夜等出租車的事后,他馬上通過在倫敦的學長學弟們給善美辦理了出租車預約服務。他身在漢城,心卻沒有一分一秒與善美分開過。
他雖然沒有在BBC正式實習過,可因為從事電視臺工作的緣故,對BBC工作人員緊張節奏和工作人員的超負荷是有所了解的。善美在去倫敦前參加了一個月的英語集訓,日常的會話對她來說已經不成問題了。可從John和善美姑姑那里得到的消息卻越來越讓他擔心起她來。
“甄善美小姐現在被分在新聞組,主要跟隨外景記者跑現場,她適應得很快,白天忙完了,晚上她還到剪輯室學編輯呢。真佩服她的體力。”
“善美啊,我都不記得有多久沒和她說話了。她回來的時候我都睡了,我早上去店里的時候她還沒有起來。可八點鐘打電話回來又沒有人接了。我好擔心她的身體,還好,每天晚上給她做的點心她都有吃的。”
他簡直要抓狂了,這個不聽話的小姐究竟要干什么?難不成她想成為劉永希一樣的女強人?可人家永希現在都成了一個溫柔的小女人了呀。
他無可奈何地再望一眼電子鐘,嘆口氣,探身拿起電話再一次摁下那個爛熟于心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