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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看如晴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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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看如晴的本領文/可愛桃子  那采買的婆子見如晴不說話,也急了,上前兩步,急道:“姑娘,您可要作這個主呀,這手頭沒銀錢,讓老婆子如何去采買?這府里上上下下,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要銀子?可奶奶只給了這么些銀子,早就花光了呀,姑娘可得給個主意才是。”

  如晴淡淡道:“咱家除了大哥哥的薪俸外,還有其他收支沒?”

  采買的婆子遲疑了下,“我只是負責采買的事兒,這府里一切開銷一直由奶奶把持著,我并不怎么清楚的。”

  然后如晴又問去何氏,何氏拿著算盤與如晴細細算了來,娘家在京城的陪嫁鋪子約有十四間,每月有百十兩銀子的進賬。但因是半年才給付一次,有好幾間下半年才到租期,所以一時半刻也還拿不到銀錢。陪嫁的莊子在京城效外,今年收成不大好,這時候莊稼都還在地里呢,還沒到豐收的時候,也暫時收不回租子。目前主要收入來源就只有自己家設的一間米行,但這米行看著生意好,實則竟爭激烈,利潤早已被攤薄了不少,一月的進賬也剛好夠府里的開銷,一月120兩銀子真的已是她的極限。再來,知禮的薪俸完全忽略不計,因為一直是只出不進,從未有剩下的,因為官場上,人情往來的,用銀子的地方真是太多了。所以,李氏母女及一干下人的生活開支,不是她摳門不肯給,實是無能為力了。

  交代了收入來源后,何氏又歉然地對如晴道:“我知道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的道理。可是,四妹妹,你就忍心讓我頂著這么個肚子還為這些生計愁苦?更何況,遇上太太這樣的人,我也沒法子的,只能請四妹妹代為想個主意了。”

  如晴仰天長嘯,原來叫她當家是假,拿她當槍使對付李氏才是目的。

  如晴才不會相信何氏會這么窮,一月就這么點銀子,當初他們夫婦進京的時候,知禮可也帶了不少銀錢。再來遠在海寧的大伯父和堂姑媽也送了不少禮,何氏持家有方,開源有道,哪會這么沒錢。這就是所謂的裝窮埋富,欺騙政府了。而這個政府嘛,目前指的就是自己了。

  但如晴又無法指責何氏的狡猾如狐,因為,她也很討厭李氏的算計與越來越愛占便宜的性子。更何況,老太太也說的對,對付李氏這樣不要臉面的人,憑何氏的本事,可以想出十種不要臉的法子。但為著名聲著想,何氏卻不好出面對付的。

  在這古代,一向講究的忠孝仁義、及家族榮譽,一人得了道后,就得扶持老家所有的族人。如果族人有難向你求助,不管事情是否棘手,都得硬著頭皮相幫,再者,若老家來了人,管他三五個,三十個,甚至一百個,都得想法子安頓。吃喝拉撒的還要侍候好,若有怠慢的,就會被視為薄情寡義之徒。

  李氏是知義的繼母,如善如美又是知禮的親妹子,這繼母雖比不得嫡母祟高的地位,卻也是長輩,在一向重孝道的天子腳下,是萬萬不能怠慢的。

  所謂長兄如父,長嫂如母,親妹子來了,吃喝拉撒的也得一應照顧周全。稍微有個不是,知禮夫婦的名聲也就毀了。

  估計李氏便掐準了知禮夫婦的顧忌,更加肆意胡亂揮霍。

  如晴稍稍看了半月來李氏等人的花用,確實令人乍舌的,雖然李氏外出應酬來往人親方面的花用都是自個兒掏的腰包,但其他吃穿用度的,及丫環們的各項開支,用的全是何氏的銀子,也難怪何氏會上火了。

  如晴雙手環胸,斜眼睨著何氏,插著八字腳,一副茶壺狀,“想讓太太主動離開,或是自動掏銀子付生活費,也不是沒法子。不過,事成之后,嫂嫂要如何感謝我呢?”

  何氏笑道:“就知道妹妹不忍心看我受委屈。只是妹妹要如何對付?”

  “天機不可泄露。”如晴賣了個關子,然后又道:“你可別轉移話題,嫂嫂還沒回答我呢,事成之后,要如何感謝我?”

  何氏神秘一笑,“放心,到時候自會給你一份神秘大禮。”

  下午,如晴告訴采買的,“你仍是去找先前與咱家合作過的鋪子,先讓他們把貨佘給咱們。你把理由直接與他們說了吧,就說咱家來了好多親戚,府里頭開支漸緊,就先佘著,等我爹爹進京后再一并付上便是。若是不肯,就拿了房契與他們吧。”

  采買的大吃一驚,“佘佘賬?”

  如晴無耐,“除了佘賬外,媽媽還能想出其他法子嗎?”

  “有呀,讓太太付些銀子或是讓她們搬出府去”

  “那,媽媽與太太說去。”如晴笑瞇瞇地道。

  “這”采買的一時語塞,她也是何家的老人,深知這里頭的門道,老家來的親戚,可也怠慢不得,遇上臉皮薄些的,倒好打發。就怕遇上臉皮厚的,又特別不要臉的,明明出錢又出力了,卻因一時的怨懟反而還沒落得個嫌貧愛富、不忠不孝的名聲。

何家雖家大業大,卻也有好幾門窮親戚,這些窮親戚每每上門來打秋風,為著名聲,倒也多少給了些,或幫扶幾把。遇上臉皮厚些的,何家夫人也一向是給錢了事,實在打發不走的,就避不見面。若遇上像李氏這樣長住家中的,則是個頭痛問題了。罵不得打不得,給冷臉人家當作沒看到,給冷語人家耳朵被堵住了,也聽不到。唯一的法子便是  采買的狐疑地望著如晴,在心里暗道:“不會吧,這四姑娘才多大年紀,居然就能想得出這種老練的法子?該不會是,老太太給教的吧?”

  如晴原以為當個家是威風凜凜的,大權獨攬,并且油水豐富,否則王熙鳳不會那么愛攬事兒,李氏也不會一直把持著理家大權多年不放。

  自從真正當了家后,才知道,這當家做主的活兒,也不是人人都能干的。至少先前只與花嬤嬤學了些紙上談兵的本領,成天沒事繡繡花,練練字的她來說,卻是異常艱巨的任務。

  何氏只給的一百二十兩銀子,不到月中就用得精光,幾乎無剩余。她想摳點兒起來也是不可能的了。外頭佘了一屁股的賬,采買的拿著賬單回來,臉色有些發綠,“姑娘,至目前為止,咱府里頭已欠了外賬三百多兩銀子了。”

  采買的語氣帶著顫抖,不知是替自己緊張,還是替如晴緊張如晴這個家,當的真的很不好。

  如晴拿了帳單細細瞧了來,忽然問了道:“媽媽在嫂子身邊多久了?”

  采買的婆子不料如晴會這么一問,有些奇怪,卻也老實回答道:“回姑娘的話,老婆子原先是服侍太太的。奶奶出嫁后就陪嫁到方家來,如今跟在奶奶身邊已有四年時光了。”

  如晴點頭,“這么說來,媽媽在嫂子身邊已有四個年頭了。”

  采買的婆子點頭,正想說什么,如晴卻天外飛來一句,“既然媽媽跟在嫂子身邊這么多年,為何還不清楚嫂嫂的脾性呢?”她把賬單移到采買的面前,語氣仍是溫和,“媽媽且看吧,嫂嫂先前曾就說過,咱家有一間米行和一間胭脂鋪子,按理說,自個家花用的都應當自家供給吧,怎么媽媽卻去別的鋪子采買呢?這是不信任自家的東西,還是”

  采買的婆子連忙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咱家鋪子里的大米呀,全都效外出產的,奶奶主子們都吃膩了,所以都改吃江南那邊的。再來,這胭脂水粉的都是替太太和二姑娘三姑娘,采買的。姑娘有所不知,太太對這胭脂可挑剔了,指名要艷陽坊的,老婆子我也沒法子呀。”

  如晴淡淡一笑:“這我倒是奇了,太太才來齊州城不久,如何得知艷陽坊的大名?”

  “這太太交游廣闊,成天與那些太太小姐們打交道,應該是向她們打聽了的。”

  “真是這樣嗎?”

  “是,當然是啦。姑娘若是不信,大可去請了太太來詢問便是。老婆子若有半句不實,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如晴淡淡一笑,“媽媽不必如此。不是如晴信不過您,而是我覺得這艷陽坊華而無實,這賣出來的價格遠遠高于同行。更何況,媽媽為人一向好,對嫂子又忠心耿耿的,可不要因那些蠅頭小利的,就讓嫂嫂生疏了你,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采買的面色一僵,強笑一聲:“姑娘在說什么呢?怎么老婆子卻聽不懂?”

  如晴伸了個懶腰,“聽不懂就算了。媽媽好自為之吧。”然后起身,帶著賬本,走了沒幾步,又閑閑拋出幾句話,“我倒要去問問嫂子。一向素有御貢之鄉的德惠大米居然還及不上江南來的那些米。真令人奇怪。”

  那采買的嚇得魂飛魂散,連忙拉過如晴,陪著笑臉,“姑娘,姑娘,奶奶有了身子,正是需要靜養的時候,姑娘切莫把這些煩心事與奶奶聽才好。姑娘,都是老婆子一時鬼迷了心竅,誤聽了那賣米的說這江南的大米又香又糯的,這才一口氣買了百十來斤。老婆子已經知錯了,請姑娘千萬別告訴奶奶去。”

  如晴嘆氣,“媽媽,看樣子,你是瞧不起如晴呀。”

  采買的心里一跳,強笑道:“瞧姑娘說的,哪有這回事,姑娘多想了。都是老婆子豬油蒙了心,一時糊涂誤聽他人神吹,請姑娘就饒了老婆子這么一次吧。”

  如晴盯了她半晌,又重新坐了下來,“我查了先前的賬本,都幾乎上對的上賬,也對的上號,唯有這個月”說到這里,如晴似笑非笑地望著她,“我才一當家,媽媽就換了采買的地兒,價格還與先前高出不少,還有咱家吃的米,從先前平均28斤漲到42斤一天,媽媽,您這是在給如晴下馬威呢,還是在考驗如晴?”如晴身邊的沉香立馬瞇著眼盯著采買的婆子。玲瓏玉琴侍書也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準備如晴一下命令,就上前把這婆子拿下捆綁起來。

  這采買的哭喪著臉,連忙跪倒在地,“姑娘冤枉呀,就算給老婆子天大的膽子,我也不敢的。”

  那采買的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著原不是她的本意,實是外頭知道她是方府的采買,全都爭著來巴結她,其中一兩個與她又熟識,又有著沾親帶故的關系,家里又窮,一時心中一軟,就與他們做生意去了。這采買的婆子又痛哭流涕地指天發誓地向如晴保證,她也沒料到如晴第一次理家,年紀又如此的小,居然會如此的精明,她偷偷做的賬居然也會被捉出來。

  那采買的又連連磕頭保證了一番,如晴也分不清她是真的悔過還是暫時性的,又嚴厲警告了幾句后,就放她離去。

  沉香忍不住道:“姑娘,這死婆子當真大膽。您才當上家,這還不到半個月就敢明張目膽做假賬唬弄您,擺明了欺負您年小不更事。真不能便宜了她。”

  玲瓏也道:“就是就是,姑娘真是太心軟了,怎么就這么簡單的放過她?”

  如晴道:“那依你們的意思呢?”

  沉香一時滯住,“她是奶奶身邊的人,姑娘凜了奶奶便是,讓奶奶處罰她。這樣姑娘即不得罪人,又能震攝他人。”

  如晴點頭,又問玲瓏,“玲瓏,你呢?”

  玲瓏搔搔腦袋,“沉香說的倒也有道理。可是,姑娘這么做,自有姑娘的道理。”

  如晴樂了,真看不出來,這丫頭拍馬屁的功夫還真是越發增進了。

  沉香瞪了玲瓏一眼,不過嘴里卻道:“姑娘是怕奶煩心么?”

  如晴搖頭,“這些都還只是小事,最要緊的,是控制府里頭的開支才行。”緩緩展開手頭的賬單,全是外頭各個鋪子里的記名帳單,也才半月的功夫,居然就累積了三百多兩銀子的外賬。

  沉香略掃了幾眼,心里也跟著著急:“姑娘,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呀。太太她們,也太太那個了”

  玲瓏也忿忿不平地道:“可不是,哪有人這樣的,太不要臉了。”

  如晴輕斥,“太太雖然做事有失妥當,可總歸是府里的主子,豈是你們能隨意編排的?快給我打住嘴。若是傳到太太耳朵里,定有你們的受。”

  玲瓏趕緊閉了嘴。

  沉香又道:“姑娘,太太她們一直賴著不肯走,又不肯出一份子,奶奶又不管這事兒,您一個姑娘家,一沒私房,二沒財產的,如何處置這一攤子爛事兒?奶也真是的,明知你的身份,偏還把這些糟心事丟給你。”沉香現在對何氏也有很大的怨言了。

  如晴無耐一笑,“不必著急,太太在家里可以不要臉面,但在外頭,也不至于這般吧。我也相信林嬤嬤的辦事能力,相信再過不久,就能見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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