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書頁

89 艱難的古代生存之道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89艱難的古代生存之道89艱難的古代生存之道送走了方敬宣后,老太太神色一時厭厭的提不起盡來,直至夏林家的提醒她是否還要去探望花嬤嬤,這才打起了精神,讓人備了馬車,準備攜了如真如晴離了府,直奔花嬤嬤的住處。品書網  古時候大戶人家的交通工具一般都為馬車,但有了馬車,還得備車夫,并且還要負責養馬,一般普通的馬匹也不是便宜的,那些名貴寶馬卻更是如同天價,普通經濟條件較差的人家,也只能養一般的馬匹。但齊州城里高門大戶多如牛毛,受民間奢侈攀比之風,大都講究面子,各自配備的馬匹俱是千里挑一的名馬,有的甚至還從大宛進貢而來的汗血寶馬以維護門面。方家確實算不得大富之家,但方敬瀾卻也是花了重金,托人從山西大同,直抵蒙古,從鞭撻手頭購了匹蒙古馬。比起名噪一時的汗血馬,八方聞名的驊騮、綠耳、盜驪、騏驥、纖離、烏云蓋雪等,蒙古馬確是很不顯眼的。蒙古馬體格不大,比起其他名品馬種,要短小得多。但身軀粗壯,四肢堅實有力,體質粗糙結實,耐勞,不畏寒冷,能適應極粗放的飼養管理,生命力極強,能夠在艱苦惡劣的條件下生存。這也是方敬瀾花高價選擇蒙古的重要原因,可以粗養,不必過于精細的人工飼料。另外更重要的一點是,經過調馴的蒙古馬,在戰場上不驚不詐,勇猛無比,歷來是一種良好的軍馬。

  但李氏卻沒有這方面的長久眼光,為了充門面,自己派人私購了兩匹毛色好,身形高大的馬兒,但不久卻因飼養不當便病死在馬廄里。心痛了兩個月,覺得買馬確實不劃算,便沒打算再買了。

  直到如今,方府目前只有一匹蒙古馬,及一匹普通的馬兒,蒙古馬平日里都是供各主子外出乘坐的。另外那匹馬則是方敬瀾每日里外出公務所騎。

  但今兒個,前去馬廄的丫頭回來卻說馬廄里沒有馬,老太太奇怪,小丫頭說是張姨娘外出了。老太太驀地重重哼了聲,雙目怒瞪,“張氏不是已被老爺禁了足么?怎么還敢外出?”

  眾人不敢回話,大家都知道,今日中午如善因用辣椒水嫁扮可憐被方敬瀾發現,被氣極了的方敬瀾狠抽了二十下手板心,并禁足半年,還罰抄《女戒》、《女兒學》各一百遍,想當然,京城是去不成了,不知有多悔恨。因如善小小年紀就學會這般陰毒伎倆,張姨娘也脫不了關系,最后張姨娘也被打了三十手板,也禁足半年,罰抄《女戒》五百遍。

  但,這時候,張姨娘卻令人套了馬車外出,這可是大大忤孽之罪。

  老太太對夏林家的喝道:“去,告訴門房,今日務必給我把大門鎖死了。不許放任何人進來。尤其是張氏。否則,定嚴懲不怠。”

  夏林家的見老太太神色凜冽,心下一顫,不敢怠慢,連忙領了命出去。

  如真望了夏林家的背影一眼,轉頭,對老太太道:“祖母,馬車被張姨娘用了,那咱們怎么去花嬤嬤那?”

  老太太喟然長嘆一聲,“還能怎的?那賤人明知我們今日要用馬車,偏還來這一出。當真是可恨。”

  如真咬唇,猶了片刻,輕聲道:“會不會是張姨娘記恨姑姑在父親面前揭發如善,使得她懷恨在心?”

  老太太巍然不動,只是冷冷地道:“若真是這樣,那就更留不得了。”

  如晴在一旁來回轉動著眼珠子,覺得張姨娘也真是膽大包大,不過也挺厲害的就是了,在四面楚歌的情況下,居然還敢明張目膽與方府的最高統帥明著戰斗,不知是愚蠢還是有恃無恐。

  因為沒有馬車,也就沒能去花嬤嬤那,不過老太太仍是備了禮,讓下人送了過去。如晴不知道張姨娘駕了馬車出去會不會真被擋在外邊,倒是李氏,有聽說這事兒,風風火火地奔到老太太的松鶴堂,列數張氏的一切罪證,咬牙切齒怒罵一番,并夸老太太這次做的好,一個妾室,居然如此明張目膽目中無人,確實得給點教訓。只是,李氏話鋒一轉,又遲疑著道:“可是,這張氏可是老爺的心頭肉,這,這樣處理,老爺豈不會惱了媳婦?”

  老太太眉眼都不抬地道:“怕甚?若老爺真的為了一妾室而大動干戈,那老二家老婆子也不必再呆了。立馬收拾了鋪蓋去京城投靠女兒得了。”

  李氏呆了呆,不敢確定老太太這話是真是候,她的腦海這時候迅速思轉起來,老太太雖不是方敬瀾的親母,但極得方敬瀾敬重,在她面前可是把婆婆的架子擺得老高,這點令她很是不滿。只是,老太太還鎮得住張氏,若老太太離了府,那她豈不孤軍奮戰了?張氏那賤人裝乖賣巧又會使計惡心人,估計沒了老太太的鎮壓,定會無端坐大,到時候豈不威脅到她正妻的地位?

  想到這里,李氏這才慌了,連忙道:“老太太,千萬使不得呀,您雖不是老爺的生母,但老爺對您甚為敬重。你這一去,豈不讓老爺難做人么?”

  老太太神色平靜地波,“我也是為了你好。我若離了方府,你就是方府唯一的女主人,不需每日里頭面對我這個可恨的老婆子強顏歡笑,何樂而不為。”她總算抬了眼,盯著李氏略為慌亂的眸子,譏笑道:“不然,也不會給我來這招了。”

  李氏大驚,“老太太,您這是甚么意思?媳婦聽不懂?”

  老太太神色越發譏嘲,“張氏應該去了花嬤嬤那吧,隨行的,肯定還會有如善。我說的可正確?”

  李氏先是木住,再來陪著笑臉道:“什么都瞞不過老太太,老太太還真是神機妙算。媳婦確實不知道這張氏出府干甚么去,不過,老太太這么猜,應該是不離十吧。”她頓了下,驀地咬牙道:“好個不知尊卑不聽規矩的母女,膽子可不小,居然明張目膽違背老爺的命令。”

  老太太冷笑一聲,把茶婉重重放到桌上,沉悶的聲響唬了李氏一跳。

  “張氏母子確實膽子大,但是你,卻是膽大包天。”老太太忽然一聲斷喝,李氏心里哆嗦得厲害,見老太太雙目欲要噴火,不由自主地雙腿撲地,跪了下來,“老太太,媳婦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最是清楚。”老太太氣得臉色鐵青,如真連忙上前輕輕揉了她的胸口,輕聲安慰道:“祖母,消消氣,切莫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

  老太太待勻平了氣后,這才冷笑連連,“張氏母女被老爺禁足,最大快人心的莫過于你了,甚至如善無法再去京城,她的那些心思,咱們心知肚明,此次無法進京,不知有多懊悔。你就得意忘了形,便差人給了張氏一通消息,好讓她們追悔莫及,捶胸頓足,再來便想著去花嬤嬤那亡羊補牢,是也不是?”

  李氏大聲辯解,“老太太,媳婦冤枉呀。這是真沒有的事。這花嬤嬤乃靖王世子奶母的事,只有媳婦身邊的幾個心腹知道,甚至連如美都不知道的。這張氏如何會得知?估計是老爺告訴她的”

  老太太神色越發譏誚,“我有說花嬤嬤是靖王世子奶母的消息是你泄露出去的么?”

  李氏先是不解,再來是滯住,最后臉色一白,再無話可說。

  老太太重重嘆口氣,不再言語,但胸口卻急劇顫抖,如晴真怕她氣壞了身子,連忙又是倒茶又是捶背的,如真也幫著上前替老太太捶背,然后一邊輕斥李氏,“姨母也真是的。就算您想打擊張姨娘,但也不應該利用祖母呀?您可知您這招借刀殺人之計,深深傷害了祖母么?”

  不說其他,單說李氏這次使的計,如真如晴倒也夸個佩服二字。張氏母女被罰禁足連帶如善無法隨靖王世子進京,這近水樓臺先得月的先機被如美得到,已是抓狂。李氏再去她耳邊點撥一二,李驍離去了,但還有他的奶母花嬤嬤在齊州城,并且李驍對這個奶母很是敬重。聽聞李驍還曾對花嬤嬤承諾過,等日后回了京,還會接花嬤嬤進京游玩,在王府養老也是沒問題的。這對于正在絕望悔恨與焦急中的張氏女母來說,無異是枯木逢春,雪中添炭,乃茫茫大海里的一片救命稻草,就算知道自己在禁足,老太太要用馬車,也不管不顧了,先去把花嬤嬤那邊的關系打通了再說或許,張氏在這般緊急情況下,估計還想不到花嬤嬤這顆棋子,應該是李氏點撥她的才是。張氏被當頭棒喝,便就心動不如行動,也想不到老太太這一層了,至于禁足之事,她與方敬瀾可是真心相愛的,并與他真心相許,再加上知廉如善可是她的王牌法寶,就算事后方敬瀾確實惱她,只需她服個軟,求個情,再真心實意哭個兩回,應該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的事兒吧。

  至于老太太這兒,只要方敬瀾那一關通過了,還怕個啥?

  如晴這些年來對張氏的了解,是這般猜想的。她猜的也確實精準,那張氏確實一心想著重新討好花嬤嬤,然后令之與李驍牽線,她的目的倒是明快,事情的后果便也顧不上了。

  方敬瀾在回府后得知張氏做的事,確實是氣不打一處來。卻也不出如晴所料,張氏在對方敬瀾一番哭訴,如善的一番至性至理的解說后,便也不了了之,只是繼續罰禁足,并且從半年加罰為一年,并在禁足期間,扣除月俸。

  雖然衣食無憂,但手頭無銀子的情況下,可也是要人命的,對于這點,如晴是深有體會。更別說一向大手大腳慣了的張氏母女了。

  不過,如晴望了張氏頭上的蓮花并蒂碧玉饒枝簪,手腕上綠油油的鐲子,及身上顏色雖素卻不掩上好繡功的細棉夾綢刻絲團花褙子人家張姨娘就算沒了月俸,也是有外快的。

  估計老太太也猜到了,也不言語,就只用譏誚的目光瞅著方敬瀾。

  方敬瀾確實惱恨張氏今日的做法,但他罵也罵了,打也打了,也狠狠罰過了,老太太仍嫌不滿意,他心里也是委屈的,張氏確實可恨,但總歸侍候了他多年,并為他生了一兒一女,單她今日所做之事,休了她也是綽綽有余,但不能不為孩子們著想吧。

  為了讓老太太消氣,方敬瀾也跟著長跪不起,聲淚俱下,說得至情至理,連如晴也覺他忒可憐,孝子慈父好丈夫一把抓,還真是不容易的呀。

  而李氏因為設計了張氏又拿老太太當槍使被精明厲害的老太太識破后,心下已發虛得厲害,也不敢在一旁落井下石,只能一并跪著讓老太太消氣,切莫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再來,在張氏如善額頭被磕出血塊并紅腫的情況下,在方敬瀾的一番至情至理的哭訴下,老太太緩緩閉眼,無力地揮揮手。

  方敬瀾如獲大赦,連忙喝令張氏母女滾下去,不得再出現在老太太面前丟人現眼后,又一步步跪在老太太身前,聲音含淚,“母親,都是兒子的錯,沒有管好妾室兒女,讓母親傷心失望,母親要打要罵盡管沖兒子來吧。”

  一直在后邊花廳里聽著前方動靜的如真如晴兩姐妹,互望一眼,都各自轉了身,來到烏木桌前坐下,如真怔怔地望著面前的整套蓮花瓷碟,自言自語地道:“我娘和姨母算是低嫁吧,可這低嫁卻也無法阻止丈夫納妾寵妾,還處處被妾室庶子庶女惡心算計。我,我若是嫁進平陽侯府,豈不是更無還手的余地?”

  如晴聽得一陣心酸,安慰道:“不會的,姐姐這般優秀,相信未來姐夫定會被迷倒的,哪還有心思瞧別的女人一眼。”再來,成天觀看自己父親的妻妾爭斗,相信應該有了對付妾室的經驗與法寶吧,不必怕的,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張姨娘不足懼,她唯一的法寶便是丈夫的寵幸,有兒女傍身。但她只是好運了些,因為老太太不是方敬瀾的生母,沒有權利也沒有必要下那個死手。若是攤到別的人家,估計張姨娘不是早被休,便是被活活打死,哪還威風活到現在。

  如真也知道這些道理,可是想著張氏的可惡,及自己父親的偏信偏聽,心里確實悲觀。

  如晴又安慰她:“大姐姐不必憂心,像張姨娘這樣的人,畢竟還是少見的。只不過太太戰斗力弱了些,這才處處被她占了先機。若是大姐姐,只不過伸伸手指頭就能讓她死無葬生之地。”

  如真神色厭厭的,“話是這么說沒錯,可是,若真讓我遇上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如晴默然,如真的擔心并不是多余的。因為,再是低嫁的主母,妾室也不會因為你娘家多有勢力就附首稱臣,相反,還會激發奮斗之心。張氏估計便是這般想法吧。如真高嫁進平陽侯府,在婆家是好是壞,娘家更是沒有置喙的余地,她只能一人孤軍奮戰。

  低嫁也無法逃脫妻妾相爭侍候公婆的命運,高嫁也是一肚子苦水,如晴忽然覺得,這古代女子生存之道,確實艱難。

看無廣告請到品書網請分享  ()(→)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鶴樓文學
書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