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人爭一口氣,飯桌上也要爭個高下,偷聽得來的內幕89人爭一口氣,飯桌上也要爭個高下,偷聽得來的內幕 鹵得金黃色澤的爪子,在如晴雪白貝齒間來回滾動,而嘴巴的主人卻一臉滿足相,仿佛這是人間美味的食物。品書網令原本沒什么食欲的李掠忍不住滾動著津液,自己也忍不住夾了塊爪子來啃。
不知是雞爪子真的很香很濃郁,還是如晴的吃相大大刺激了他的味蕾,這爪子啃起來,還真是越吃越香,不知不覺間,囫圇吞棗地吃完了一個,然后又吃第二塊來。
李掠見如晴啃骨頭的本領如此高桿,三五下功夫便把雞爪子啃得干干凈凈,并且不會斷骨。再見自己桌上那四分五裂的殘肢,略有不服氣,重新夾了個爪子繼重增進功夫。
可一對亮晶晶的刻團壽圖案的烏木箸筆直朝盤子里最后一塊爪子伸去,但,從斜里殺來一雙筷子同時叉在了爪子上。
李掠望著另一筷子的主人,沖她揚了揚眉,笑道:“晴妹妹,你啃了那么多個爪子了,這個就留給我吧。”
如晴搖頭,“不成,是我先夾中的。”
李掠笑了笑,“可是我才只吃了一個,你是主,我是客,主人應該牽就客人,是不?”然后筷子使勁,爪子便成為他的勝利之食。如晴力氣爭不過,道理也占不住,眼睜睜看著最大最肥美的爪子落入李掠嘴中,目瞪口呆之余,在他得意又訕笑的目光下,不免心生憤懣,在心里暗自咒罵著,“這個小氣的臭家伙。”
李掠見她微鼓著雙頰的可愛模樣,心里微微激起些許漣漪,見如晴氣乎乎的樣子,雙頰因氣惱而紅通通的,活像成熟水嫩的水密桃,只需輕輕一捏,便汁液橫流,忽然覺得雙手有些發癢,他抬了抬手,又顧忌著什么,最終把手縮了回去,
李掠與如晴為爭爪子的事兒,只不過是餐桌上的小小插曲,大人們有大人們的注意力,并未發現,倒是小一輩們都看在了眼里,各自變幻了神色,隨后又恢復如常。
方敬瀾確實是個很合格的父親,并未因為專寵如善而冷落如美如晴,也時常給她們夾些好吃的菜,哄如美多吃一些,勸如晴不要吃得太急了,慢慢地來,見如晴最愛啃爪子,又吩咐廚房再端了碗爪子上桌。
新的鹵品端上桌后,也不過區區四五個爪子,方敬瀾略皺眉眉頭,望了端菜的丫環一眼。
那丫環連忙解釋道:“老爺,廚房里就這些了。若是現做,可也來不及了。”
方敬瀾微微皺眉,沉吟了半晌,又吩咐丫環再讓廚娘多做些孩子們愛吃的零嘴來。
這一小盤雞爪子,一上桌便被夾得精光,只余下最后一個又肥又大的爪子孤伶伶地躺在盤子里頭。
李掠略為意外地瞧了趙勤趙謹,心想,真沒料到,他們兩個也喜歡啃爪子。不過卻見如晴沒再啃骨頭,微微不解,道:“晴妹妹,這兒還有一個,怎么不吃了?”
如晴一本正經地道:“我是淑女,不和別人搶食物吃的。”
如晴的聲音實在太過清脆了,也太過特別了,以至于她這么一句話,笑翻了所有的人。老太太尤其笑得眼淚都溢了出來,指著如晴笑罵:“好不要臉的妮子,這么自愛自夸的。”
知禮兄弟二人互望一眼,眼里閃過一絲笑意,然后又恢復如初。
趙勤兄弟也是臉帶笑意,目光晶亮地望著如晴,趙勤一臉驚訝道:“表妹是淑女嗎?我怎么瞧不出來?”
趙謹與兄長心有靈犀,立馬回答:“我記得京城的淑女是舉止端莊,動作嫻雅。可是,一個拿著爪子啃得津津有味的淑女,我還真是沒見過的。”
趙勤很認真地點了頭,以一句話總結:“看樣子,京城的淑女和齊州城的淑女標準是不一樣的。”
兄弟二人一搭一唱,再度讓眾人幾乎笑破了肚皮。
李掠也搖頭晃腦地道:“所謂淑女,釋義是賢良美好的女子。本朝有云:年少書生,工容淑女,雙雙奇事堪夸。敢請表妹,工容可否上乘?”
如晴被問得雙眼發癡,淑女就是淑女唄,怎么還有那么多的名堂?
眾人見著如晴這副呆相,頗覺好頑,紛紛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玩笑來,最終如晴被說得 氣鼓著臉頰,幾乎吹胡子瞪眼了,當然,她沒有胡子,只得撒下筷子,氣乎乎地道:“那那,我,我不做淑女,這總可以了吧?”她不服氣又羞怒的模樣,再度取悅了大家。李掠最為夸張,幾乎拍桌子大笑了,指著如晴笑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在場諸人,全都笑得面呈紅色,唯獨如善以袖遮唇,看似在笑,實則被袖子掩遮下的雙唇卻微微不屑地撇著。她略為氣惱地瞅著如晴,先是很生氣,覺得她搶了她的的風頭,很快又替她可憐,一個跳梁小丑,除了裝癡弄憨,也別無其他長處了。
眼看如晴一句無意中的話帶動了用餐氣氛,如善頓受冷落,眼珠兒一轉,驀地輕輕蹙眉了秀眉,臉上是頗為疼痛的模樣。
她的輕呼聲被方敬瀾耳尖地聽到了,連忙止住笑,問如善,“善兒,怎么了?哪兒不舒服?”
如善輕輕地捂著左臉,輕聲道:“謝謝爹爹關心,女兒沒什么的,只是,臉有些疼。”她有些后悔在擇座位時沒坐到父親對面,讓他看不到自己臉上的傷痕。
方敬瀾見她捂著左臉,連聲問她的臉怎么了,如善捂著左臉,卻不啃吱聲,只是以小心又略為害怕的眸子瞟了李氏一眼,然后又惶恐地盯下頭去。
在場諸人,除了哥兒們遲鈍些,其余諸人俱都是人精,如善這番動作便猜出些內幕來。老太太與如真純當作沒有瞧到,自顧吃菜。
方敬宣略有驚訝,本想開口,但見自己母親這般,也就不再言語。
李氏早就瞧到了如善左頰上的抓痕,不過她也裝著沒看到,這回見她在方敬瀾面前裝模作樣的,心里厭惡,把頭別一邊去,所以沒看到如善那小小的動作。
倒是如美,見如善在飯桌上發作,又想到平時候爹爹一向專寵她,心頭有點緊張。
方敬瀾在官場打滾多年,如善這番動作,已是明白了個大概,心下熾怒,狠狠瞪了李氏,但又礙著客人在場,也就隱忍著沒有發作。又略略安慰了如善,如果不舒服,先回屋里歇息。等下他再過去探望她。
李氏一聽,心下氣得厲害,暗罵著:“這小J人,和她娘一個樣,總愛裝柔弱博可憐。”
如善雖然不甚滿意這種結局,但見方敬瀾答應了等下要去怡情軒,也算是達成了目的,便嬌聲笑著說自己并沒什么大礙,只是剛才笑得太過了,扯痛了傷口而已。
眾人的目光一時朝如善望去,果然發現她左頰上一道明顯的疤痕,剛才之所以沒有瞧到,一來是背著燭火的原因,二來也是臉頰被頭發遮住了。
如美瞧到如善臉上那道明顯又清晰的抓痕,在心里大怒,好你個下作的J人,我也不過只輕輕抓了你一下,皮都沒破,怎么在爹爹面前,就變成這番模樣了。
如晴也瞧著如善臉上的傷痕了,驚訝的同時,也暗自發怵,“看來以后還是別去惹她為妙。”
用過晚膳后,大家又移到老太太的松鶴院里,繼續喝茶聊天,方敬瀾與李氏全場作陪,知禮知義兄弟二人與趙氏兄弟雖然話語不多,但極為投機,這時候已移駕去了知禮那兒,研究起他們的共同話語,比方說,怎樣在夫子的眼皮子底下打混偷懶 知廉本想盡主家之宜,邀李掠去他的書房共敘男人間的話題,可惜李掠卻不愿離去,反而硬是留在了松鶴堂,陪大伙一起說話。
如真早已回去歇息了,如美好不容易與如晴湊在一塊兒,此刻正在如晴的新房的架子床上打著滾。
如美四處打量著如晴的新房間,嘴里說道:“沒有我的屋子大,擺設也沒我的好。”她嫌惡地踢了身畔的黑漆抹黑的杌子,又說:“我屋子里的杌子,全是雞翅木束腰的,冬天還墊了厚厚的繡花絨毯,坐著可暖和了。瞧你的,就光禿禿的。”然后望著如睛,唇角微撇,“看樣子,祖母對你也沒傳言的那般好嘛。”
如晴忍著翻白眼的沖動,道:“三姐姐,都這么晚了,還不歇息去?我記得胡夫子明天可沒放咱們的假。”
如美皺著眉,哼道:“反正咱們都只是哥哥們的陪襯,去與不去都一個樣兒。真搞不明白,爹爹為何非要咱們都去聽課。”
如晴正色道:“三姐姐,爹爹也是為咱們好,不管學多學少,能識些字,認些道理,也是頂好的。三姐姐可不能辜負了爹爹的一番良苦用心。”如晴說的是真心話,方敬瀾雖然不是個稱職的父親,但對子女的教育問題,還是很用心的。她知道,方家并不是很有錢,頂多算是富足之家,但方敬瀾卻花了重金聘請了夫子單獨與他們授課,如晴因為對這個便宜老爹沒什么妄想,所以很是滿足。
如美卻是更加來氣,“爹爹眼里心里只有如善那小婦生的,何曾注意過我?我就算再努力,爹爹都不會夸我半句的。”說到最后,聲音漸漸低下去,甚至帶著沮喪。
如晴忽然無言以對,如美看著那般體面,實則也有不如意的時候,那便是女孩子最在意,也是最難以忍受的,自己不是父親最寵愛最重視的女兒。
“今晚那李掠對如晴挺特別的。娘,您發現沒?”
夜間,如晴在一陣睡意朦朧中,偶然聽到有人提及自己的名字,剛開始還迷迷糊糊的,后來漸漸地聽出不對勁了。
“看到了,不過那也并不代表著什么。”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來,雖聲音不算高,但在寂靜的夜間,只隔了一道薄薄的屏風,如晴仍是聽得清清楚楚。
如晴打了個哈欠,翻了個身,本想繼續睡著。但方敬宣的聲音又響了來,“娘說的也是。那李掠對如晴估計也不過一時的新鮮而已。倒是我大驚小怪了。”
如晴在心里附和著,“對呀,你確實大驚小怪了。”本來想準備睡覺的,但方敬宣又下了一記重彈,“娘,那如晴先前不是養在二嫂子那邊么?怎么又住到您這兒來了?這其中,又發生了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
如晴不敢再睡下去了,她也很想聽聽老太太會如何回答。
“也沒什么大不了的,你二哥一直立志做一個一碗水端平的父親。所以如晴便來我這了。”老太太輕描淡寫地便把事情揭過。
“那,如晴在您這,可還乖巧?”
“依她的出身,能不乖嗎?”老太太聲音帶著輕嘆,“不過這孩子也確實可憐,那般小的年紀,就已經懂得生存之道了。”
如晴聽得一陣汗顏,她哪懂什么生存之道,如果依她實際年紀三十歲來算,她在方府這般行事,已經是很沒用很沒有了。不過,依一個六七歲的孩童而言,她處處小心謹慎地生存,確實也算厲害了。
“是呀,娘親不得力,又不受父親寵愛,在內宅里生存確實多有艱難。不過我卻發現她總是自得其樂的模樣,還真令我吃驚。”
“呵呵,就是因為她的自得其樂,才讓我少了忒多的煩惱,如果一個總是覺得自己受了多大委屈的丫頭跟在我身邊,我定會頭疼的。好了,不說晴丫頭的事,說說你自己吧,你也真是的,也不想想自己有幾兩重,怎么就打腫臉充胖子給孩子們備那般厚重的禮物?”
如晴大呼驚訝,不會吧,這個姑姑實際上是非富有人士么?
方敬宣呵呵一笑,“娘,這里邊雖然也有我的份子,但也有您女婿的功勞,還有我公婆的一點心意。娘您還不知道吧,自從得知真丫頭定了平陽侯府,知義又與靖王世子走得近的消息,我那勢利的公婆對我的態度可不同了。這次我提出回娘家一躺,他們二話不說便同意了,哪像以前,一旦我提出回娘家,那糟心的老虔婆便這里痛,那兒不舒服的,要么就是沒事找一堆事出來。哪像這次那般痛快。還不是見我娘家那般顯赫,心存巴結唄?”
如晴聽著一陣無語,再一次感嘆,古代女人真是悲苦,一旦嫁人,若遇上刻薄點的婆家,與娘家幾乎成了天人永隔。
老太太先是沉默,然后是感嘆,“是呀,女子在婆家是否體面,也得靠娘家支撐。不過幸好你這兩個兄長還算長進,知禮三兄妹也算爭氣,讓你在婆家掙了不少顏面。”
方敬宣也跟著嘆息,“是呀,雖平陽侯府不過是冷清沒落權貴,但在清流派中卻略有威望。靖王世子雖年歲不大,卻是京中紈绔子弟中較出挑的。再加上知禮與何家定了親,那便是水漲船高,何老太公再助一臂之力,相信知禮在為官路上能定順風順遂。我娘家這般勢頭,我那勢力的婆婆,倒也不敢再小瞧了咱家。娘,您不知道,我那婆婆先前一直嫌棄女兒出身不如她家,總是甩臉子與我瞧,幸好我這肚子還算爭氣,也幸好您女婿還有點兒良心,大多數都維護著我,不然,我,我”然后一陣哽咽,說不下去了。
老太太連忙輕拍女兒的肩膀,安慰了幾句,“好了啦,每個女人都和你一樣,都是打落血齒血吞熬過去的。再熬個幾年,待勤哥兒謹哥兒長大了,再成了家,立了業,孩子們再爭點氣,你的苦日子便到頭了。想當年,我不也這般熬出來的。”
方敬宣波涕而笑,“娘你可不同,你嫁進方家,奶奶不久便去逝了,您可沒像女兒這般,受夠了解婆婆的折磨。”荒而逃 方老太太嘆息道:“是呀,我還算幸運的,還沒真正受過婆婆的折騰,可是,你娘這一輩子,也休想享受婆婆的癮了。”
“母親,二嫂子對您可好?”
方老太太輕輕地諷笑,“我是婆婆,她是媳婦,你覺得,她敢拿我怎樣?”
方敬宣輕嘆道:“那倒也是。不過,母親您總歸不是二哥生母,也不可能在二嫂子面前擺婆婆的譜兒。”
“是呀,你這二嫂子呀,還真沒把我放眼里。不過幸好有張氏母女在,她總算知道我還有些利用價值。所以不敢對我不敬。”老太太一番輕嘲,又道:“好了,不說這些糟心事了,倒是你,回一躺娘家,怎么還把郡王世子也帶來了?”看無廣告請到品書網請分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