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有人受傷,有人表友愛,還有人告狀,更有人避嫌54有人受傷,有人表友愛,還有人告狀,更有人避嫌 如晴知道,周代時,天子、諸侯的嫡子稱“世子”。品書網后世則稱繼承王爺、諸侯爵位者的正式封號為世子,多由嫡、長充任。
而本朝世子之稱謂則是有功勛之后的武勛官繼承人才被稱作世子,以她有限的知識里,武勛官有公、侯、伯、子、男五個等級。就是不知這小子是哪個等級的爵位。
正想得出神,又只那少年懶懶地道:“你武藝確實不錯,但對敵經驗甚少,想要勝過我,光勤學苦練仍是不夠,還得真刀真槍的上戰場去。那,才是鍛練你的好去處。”
“世子說得極是。也難怪世子的槍法霸氣凌厲,招招至命,我的武藝,卻是花哨了。”
“你已經很不錯了。只是臨敵經驗甚少。你也不必太往心里去。”那少年側臉瞅了如晴,“這小丫是打哪來的?這么沒規矩。”
如晴傻眼,這死小子,也太不像話了,站在別人的屋檐下,居然指責起主人家的妹妹來。
知義瞟了如晴一眼,淡淡地道:“是我一庶出的妹妹。”
黑衣少年挑高了眉,不再言語,只是攬了知義的肩,“你的傷勢要緊,先進屋子里上藥吧。”
“多謝世子關心,小傷而已。”
“小傷也能釀成大禍。進屋上藥去吧。我走了。明日再來。”
“也好,世子走好,不送。”
黑衣少年轉身,身后兩排武士立即跟在后頭,昂首挺胸、扯高氣揚地從如晴身邊經過。
在快到院門口時,黑衣少年又轉身來,掃了如晴一眼,對知義淡淡地道:“我希望下次來不會再見到多余的人。”
如晴氣得鼓起了小臉兒,在心里大罵這個眼睛生頭頂的家伙,也恨知義胳膊外往彎,再怎么不親,總歸同一個姓呀,你這死小子,也太不是人了。
驀地,那黑衣少年又忽然轉過身來,如晴對著他背影做的鬼臉則來不及收回,在對方挑眉譏諷的目光下,從鬼臉轉換為討好的媚臉的難度則加大了些。
在黑衣少年越發譏誚的眸光下,如晴一邊在肚子里把他的祖宗三十六代都問候完,一邊生生擠出討好的笑臉。
大概是察覺這樣的動作太牽強了,又把討好的笑換為氣鼓鼓的臉,并很有“骨氣”地把臉撇向一邊。
但,這么一撇頭呢,又恰好與知義的棺材臉對上,在內外夾功左右盯恃的冷眼下,如晴只覺頭頂一片烏鴉飛過,小身子盯在墻上,整個人都傻住了。
知義把如晴剛才的動作看在眼里,冷著臉道:“你來我院子里做什么?”
這時候,知義的小廝柱子不知打哪奔了出來,“公子,快進屋去,熱水我已經準備好了。哎,你是新進來的小丫頭么?還不過來,公子受傷了,進來幫忙。”柱子發現了如晴,立馬對她呼喝了起來。
如晴這下子連撞墻的心都有了,她雖然不是嫡出小姐,但總歸是方敬瀾的親生女兒吧,在方府也還算得上主子一枚吧,知義的客人不把她當一回事,她認了,誰叫人家是世子呢。
但,被府里頭的下人也當作是丫環般使喚,如晴真的真的很無語。
但,見著知義胸前手逢里冒出的血跡,難得的兄妹愛發揮出來,暫且把氣惱壓下,小跑步上前,驚呼一聲:“啊呀,留了好多的血,二哥哥,我扶你進屋去,柱子哥,你快去請大夫來。”
這時候柱子才發現被他誤認為的小丫環居然是如晴,心下惶恐,“原來是四姑娘,小的 有眼無球,請四姑娘恕罪。”
如晴忙擺擺手,“柱子哥,二哥哥傷勢可不輕,你快去請大夫。”
“不必了,小傷而已。”知義捂著傷口朝屋里走去,走了沒幾步便倒了下去。
知義這次的傷較之往常尤其重,雖大夫上了藥,斷言不會波及性命,總胸前那長長的深深的傷口仍是讓方府上下緊張了好半天。
知禮只來看過一回,告知并無大礙這又回倚松溫習功課。倒是江允然聽得知義受傷,特意另聘了京中甚有名望的大夫來瞧了傷勢,再修書回京中永寧伯府,令人從庫房里取了滋補名貴藥材連夜送來,惹得老太太和方敬瀾感激不已,不住地道謝。
李氏身為知義的姨母兼繼母,每天好湯好藥地命人熬了端去,并每日兩次的探望,不必細表。
正被禁足的張氏也差如善送了些禮品去看望知義,知廉最有兄弟愛,每日下學后便來勁松院,陪知義聊天說話。
方敬瀾看在眼里,時常對另幾個孩子夸贊知廉真是個懂事又體貼的弟弟。
知廉笑得廉虛而靦腆,“父親切莫夸孩兒,這是孩子該做的。”
知禮大馬金刀立在一旁,眼皮都不掀一下。
如善站在一旁笑得文雅,脆生生地接過話:“都是一家人,骨血連著筋,哪有不親近的道理?二哥受了傷,身為弟妹的我們,探望關心也是人之常情。爹爹又何必夸贊?”
方敬瀾滿意的捋了下巴三寸長的胡子,但又想到昨日如善做的那些令他顏面盡失的事,忽又沉了臉色,斥道:“今兒個你倒是會說話,怎么昨日卻那般糊涂?真是讓為父丟盡了臉。”
如美幾乎拍手稱快,立馬大聲道:“可不是,允然表哥人家什么身份,表姨媽又是何等的眼光,又豈會要一個庶出的?二姐你這回可真是丟盡了咱家的臉了。”如美斜眼瞄著如善青白交錯的臉,學著從思霞那兒偷聽來的話原封不動地搬給她,只是某些字眼稍作改動:“表姨媽若真瞧上了你,也不會把孫媽媽留下了。孫媽媽若瞧得上二姐你,昨兒個當著允然表哥的面,也不會鬧出那般動靜”
方敬瀾臉皮抽搐了下,如美的話幾乎讓他老臉燒紅的難堪。其實云氏內心里想什么,他摸不透,但有一點他是看得極為明白的,那便是云氏從未把他的兒女們看進眼里,氣惱不平之下,也生出一股文人的傲氣。而這種傲氣越發激得方敬瀾嚴厲約束兒女,只許與江允然保持一定距離,不得做出卑微討好之事,他不愿讓云氏瞧低了去,可他最寵愛的如善卻偏要眼巴巴的貼上去,這回又鬧出個大笑話,想當然方敬瀾是如何的氣惱了。
這次如美又提了來,方敬瀾頓覺顏面無光,正想狠狠斥責如善,卻不料如善已紅著眼眶脆生生地跪倒在方敬瀾面前,哭道:“都是女兒的不是,惹爹爹生氣,請爹爹恕罪。女兒昨日里只是探望大哥哥,略表兄妹之宜,恰巧見著那江世子,女兒也只是與他略微聊了幾句,并未有越矩的動作,當時大哥也在場的,可恨那孫婆子卻誤以為,誤以為爹爹,女兒受如此侮蔑,實在是,實在是有冤無處說呀”她哭得傷心不已,幾乎背過氣去。
如美也已作好與她吵架的準備,卻不料如善如此不中用,那么快就投了降,得意之下,又把小嘴兒揚得老高,斜了如晴一眼,從鼻吼里哼出得意的響聲來。
如晴看在眼里,頓覺好笑,又覺如美真是可愛得緊。
如善這一招以退為進的方式很湊效,方敬瀾再如何的生氣,但見寶貝女兒哭成這樣,心也就軟了,見如善說得也不無道理,又問知禮,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如善側頭望著知禮,凄然道:“大哥,你可替妹妹說句話呀?”
知禮眉毛都不掀一下,聲音平板地道,“二妹妹和江公子確無越矩的行為。”
如善心里一喜,方敬瀾也大大落了口氣,只有如美又大大不滿地瞪了知禮。
知禮又道:“不過二妹妹卻拉著江公子說了近半個時辰的話。我和順子幾乎成了陪襯。”
如晴眼珠子瞪得老大,瞪著知禮平板無波的臉,在心頭暗自驚呼,好一個腹黑高手呀!知禮這話,說得實在是有藝術,他并未說如善的任何不是,但這實話,說得卻是大大有水平,只要不笨的人,哪會聽不出這里面的名堂。
并且,這小子告狀,也告得太有品味了。
方敬瀾人精似的人物,他一向了解這個長子,斷不會說謊蒙他,當下幾乎氣得跳了起來,指著如善好一通怒罵。
如善嫣了氣兒,方敬瀾盛怒之下,她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直被罵得狗血淋頭,握著被打得腫成饅頭的手,一邊哭得稀里嘩啦,一邊不時用怨恨的眸子瞪著知禮。
可惜知禮大哥他不忍看到這“骨血相殘”的畫面,在如善被打手板心時,人已離開了。
如美看得好不痛快,幾乎拍手稱快,但她的動表真的太明顯了,若不是如晴及時捏了她一把,說不定還會被盛怒的方敬瀾也給罵上。
等方敬瀾消了氣后,當下又狠斥如善,并對如美如晴嚴厲叮囑不許接近江允然,不許再做出有損門風的事來,不然如善的下場就是她們姐妹倆的榜樣。
如美看著如善萎靡不振的模樣,小胸脯一挺,大聲道:“爹爹放心好了,我和如晴斷不會讓您失望就是。”
如晴也跟著點頭,那江允然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人才,但人家身份在那,與她一比,那便是云與泥的差別,還是別去妄想了。
知義受傷后第三日,如晴則奉朱氏之囑托,端了自家親娘親手做的酸菜絞子一路來到勁竹院。
其實呢,方府家底好,知義又那么受重視,吃的用的自是比她們母女肯定好上幾倍,偏她那軟弱的母親,見別人都送禮去了,自己也不能落后的心思,也跟著湊熱鬧,自己弄了些餃子來,非要她端了過去,以表關懷之意。
如果只是純跑腿,如晴肯定不會有意見。可問題是,就這么一碗餃子,估計只有被倒掉的份了,再加上,知義那家伙從來沒正眼瞧過自己一回,不吃那是小事,若當著自己的面給倒了那才叫難堪。
想想呀,她一個庶出的,被嫡出兄長毫不留情面的倒掉,當著一屋子下人的面,這要她如何下臺呀?
如果她不吱聲呢,又嫌軟弱了,并且還會連累她的親娘。可若她發脾氣呢,估計也討不了好去,說不定還會被譏笑一番。
左思右想之下,如晴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主意來。
她找了個借口,支走了新上任的貼身丫頭玲瓏,然后一個人端著餃子貓著腰,來到勁松院與倚梭院門前那一棵高大槐梧的楊樹下,這兒還真是做壞事偷聽的絕佳好場所。這楊樹有二人合抱那般粗壯,樹下靠路的一方掃打得干干凈凈,而靠墻的一邊卻擺了幾大盆人多高的富貴竹。
她小小的身子鉆了進去,富貴竹葉生得茂盛,不細看,倒也看不出藏著個人。并且這個時候,也沒什么人走動,略略放了心,一個人偷偷打開食盒里的瓷蓋,兩只手指頭捏著餃子就吃了起來。
話說,她那親娘雖說性子弱,無主見,但這手藝真不是蓋的,素餃子也做得特別的好吃,不咸不淡,剛好適合,正吃得津津有味,感覺有人經過,忙把身子矮了下去。
借由富貴竹高大的庶掩功能,如晴看到了管家方青,正躬著腰很是謙卑地與一少年說話:“世子這邊請!”
盡管身子已經蹲成熟蝦一枚了,但如晴仍是下意識繼續把身子蹲低。
只見前天那個與知義比武叫什么世子的少年,正背著雙手,朝這邊走來。那少年一襲紫青色長袍,頭束金冠,腳蹬黑靴,同色褲子松松垮垮地系在靴子里,背打得筆直,走起路來不可一世的模樣,身后幾名青衣武士氣勢如虹地跟著。
直到那一行人都進入勁竹院后,如晴這才貓著腰從叢林里出來,然后一溜煙往烏蘭閣奔去。
畢竟做了壞事,如晴這一跑還真急,這不,出事了,撞上人了。
如晴撞得不是別人,正是孫婆子。
如晴身板兒小,孫婆子那般巨大身材,倒把她的小身子給倒撞了出去。幸好孫婆子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如晴,“四姑娘,跑這么急做甚?可有摔著?”
如晴驚出一身冷汗,捂著快嚇出喉嚨的心,一臉的驚魂未定,“原來是孫媽媽,”然后又掃到孫婆子旁邊的江允然,立馬倒退三尺遠,朝江允然福了身子,“見過世子。如晴莽撞了,沖撞了世子,請世子匆怪。”然后又一溜煙的消失不見。
“表妹跑這么急做甚,哎表妹”江允然望著那紫色絲帶越行越遠,頓覺不可思議,摸摸自己的臉,喃喃道:難道我臉上寫著壞人二字嗎?怎么這小丫頭每次一見著我就跑得遠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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