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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姑娘們學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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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姑娘們學規矩36姑娘們學規矩  方敬瀾很注重哥兒們的讀書,便托了許多關系,請了當朝顯赫有名的舉人姓胡名進,字文豪。品書網那胡進天性狂放不拘,在中了舉人后,以家中糟糠之妻不得下堂為由,拒絕負責科舉的主考官要他停妻再娶的要求,事情鬧得挺大,那考官惱羞成怒,便暗地里下了絆子,這位悲崔的胡進文人從此以后,接連考了四次,回回都名落孫山,便忿然遠離仕林,改當家鄉小村子里一小小的私熟先生,不知是這胡文豪運氣好,還是果真教育得當,在他名下出來的學生,居然十有七個有了成就,一次兩次,便揚名立萬起來。當時想重金聘請他作自家少爺西席的富戶多不勝數,都不為所動,不知為何,居然應了方敬瀾的要求,屈尊低就作了方府哥兒們的西席。

  如善如美如晴三個姑娘被領到胡夫子面前,向胡夫子行了拜授大禮后,方敬瀾這才鄭重對胡進道:“有勞先生多多費心神,但凡小女有何不對的地方,盡管責罰便是,不必顧忌。”

  如晴看著那胡進,瘦干中年老頭兒一個,穿著灰色長衫,一副文人模樣,面色黝黑,眼睛卻利索,雙唇緊抿,表面看起來挺嚴厲的。如晴心想,就這副模樣,居然還有當官的把自家女兒下嫁,不知那家千金是不是也是恐龍了。

  如晴心中腹誹,便多打量了胡夫子,那胡夫子與方敬瀾說了會兒客套話,大意是:我只教三個哥兒,姑娘們就跟在后邊聽聽課吧,能聽懂那是再好不過了。聽不懂我也沒辦法了。不過,下學后,我會再單獨教姑娘們識些字,講些道理云云。

  方敬瀾聞言哪有不同意的,連稱稱是,本來女孩子也不必學太多東西,只需稍加指導便行了。然后方敬瀾轉身,嚴厲對三個姑娘說教了一番,不外乎是要守規矩,不得喧嘩,要聽夫子的話之類的。三個姑娘當然忙不迭地應了。

  見過夫子后,三個姑娘又被領進西側院里,李氏還替姑娘們請了教引嬤嬤,這花嬤嬤是京中靖王府世子李驍的奶娘,后來李驍逐漸長大后,不再需要她了,本來是要遣她回鄉的,但她卻不愿離開京城,便努力自學成長,后來居然成了王府里的專門教養嬤嬤,靖王府里的兩個郡主,一個表姑娘俱是由她教養出來的。后來名氣漸大,居然又被京里的其他王孫貴族聘請去。等她賺足了養老錢后,因兒子跟在靖王身邊立了點功,已被靖王派到世子李驍身邊,掙了點功名,娶了房媳婦。這回媳婦生了大胖孫子,花嬤嬤急著抱孫子,便來到兒子所任的濟南。想不到才剛到濟南,便又被耳目靈通的方老太太給打聽到了,遂聘了重金去請她入府來教養四個姑娘。

  本來花嬤嬤是不愿的,但老太太向她承諾了,每日只需一個時辰而已,一個時辰過后,不管姑娘們是否學會,可以走人,并還特意給她準備了進出馬車。既然老太太如此有誠意,花嬤嬤倒也不好太過拿架子,這才遂了李氏的邀請,進入方府來。

  花嬤嬤穿著樸素,衣服有些舊,但卻洗得極為干凈,頭發梳得一絲不茍,身板兒挺得直直的,語氣不卑不亢,說話談笑間,如行云流水,不做作,卻又惹人喜歡。

  四個姑娘一字排開見過花嬤嬤,花嬤嬤把姑娘們都一一打量了下,如真神色清朗,眉清目明,即有大家閨秀的矜持與氣派,又有女兒家的柔韌溫婉。花嬤嬤暗自點了頭。如善生得明麗動人,也是通身的氣派,花嬤嬤淡淡掃了眼,稍稍皺了下眉頭,并不顯,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又觀察如美,如美挺直了小胸脯,把嫡女的派頭拿了出來,花嬤嬤暗自搖了頭,又觀察了如晴,如晴微微腆靦,向花嬤嬤露了兩顆梨窩,因身板兒小,還看不出其聲勢,花嬤嬤暫不予評。

  花嬤嬤清清喉嚨,對四個姑娘道:“我老婆子因得了老太太厚重的禮,也不好把日子拖得太閑散了,浪費老太太的錢也耽誤姑娘們學習其他本事。我老婆子丑話說到前頭,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請姑娘們多多包涵。”

  如情心中一凜,看著花嬤嬤嚴肅的臉,心道:是不是學得不夠好,不規范,就要按板子?不由偷偷看了花嬤嬤身后一小丫環手上橫拿著的戒尺。

  花嬤嬤又道:“時候有限,我老婆子也不廢話了,長話短說。首先我要教姑娘們的便是站姿。”她招了下手,一個十來歲的小丫環便捧了四本厚厚的書過來,說:“所謂坐如鐘,站如松,走如風。這坐有坐姿,站也有站姿,行也有行姿。身為大家閨秀,這是也是最簡的也是最基本的,但也是必須要學的。”

  然后,她讓姑娘們立于門柱上,四本書分別放在姑娘們頭上,讓她們肩背挺直,把身體背著柱子站好,使后腦、肩、腰、臀部及足跟均能與墻壁緊密接觸。這說著容易,但做得極難,尤其是頭上還頂著本書。

  花嬤嬤讓姑娘們統統站好后,再把書放在她們頭上,然后坐到一旁觀察她們,再訓些話。

  如真年紀最大,一直跟在老太太身邊,平時候老太太對她的行為禮儀方面也是下足了功夫的,這站資倒不覺有何難,頂著書倒能堅持了兩柱香時間,但漸漸地,便就支撐不住了,花嬤嬤拿著戒尺朝她小腿肚上打去,喝道:“姑娘身為長姐,年紀最長,理應帶好頭。站好,腿打直,不許彎屈。”

  如真被打得腿肚子一哆嗦,心里叫苦,但也只能咬牙忍著。

  如善年紀小,更比不上如真,早就垂頭縮胸了,但花嬤嬤卻未打她,只是重新替她糾正了姿勢,如美更堅持不住,花嬤嬤也沒打她,只是盯著她把姿勢站好。如美堅持了一會兒便堅持不住了,嚷嚷著說不干了,花嬤嬤厲眼一瞪,說:“三姑娘,女孩子最重要的便是耐性。堂堂方府的姑娘,若連這點兒苦都無法吃,也枉了老太太的一番苦心了。三姑娘再忍忍。”說著揚了揚手頭的戒尺。

  如美平時候張揚任性,但也怕花嬤嬤手頭的戒尺,敢怒不敢言地繼續站著。

  而如晴則叫苦連天了,身板兒越小的孩子越是不容易堅持,但她不想挨打,如真那么頂要的身份都被打了,何況她一庶出的。

  一直堅持了小半個時辰,花嬤嬤這才叫如晴休息,如晴一得到解放,立馬把頭上的書拿了下來,坐到椅子上喘著氣兒。如美卻不服氣了,大聲嚷嚷:“不公平,為什么只放如晴一人?”

  花嬤嬤說:“三姑娘再耐心片刻。四姑娘年紀最小,理應減點兒累。”

  如美不服氣,卻不敢再說話了,只能惡狠狠地瞪了如晴,如晴沖如美笑了起來:“三姐姐,你便再堅持一會兒吧,若是讓爹爹知道三姐姐能堅持這么久,肯定會很高興的。”

  如美想了想,也覺得如晴說得有道理,又瞪了她一眼,繼續站著。

  如善看在眼里,輕哼了聲,站得越發直了。

  過了會,花嬤嬤依次讓如美,如善停了下來,而如真卻是最后被喊停的,如晴知道,年紀越大的,越站得久,這是訓練耐性,也是訓練如真的耐壓能力。

  再來如晴看了如真嬌好明麗的臉蛋兒,舉手投足間,自是渾然的氣派天成,雖說只是五品官兒的姑娘,但說話行事間,自是一派的高貴典雅,假以時日,估計便會有云氏那派頭了。

  感覺花嬤嬤對如真是格外用心的,可以想像如真在老太太心目中有多重要了。

  花嬤嬤教得簡單,第一日便只教了站,一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花嬤嬤要離開了,在離開之前,又吩咐姑娘們從此以后便得像那樣站,不得勾肩駝背,一經發現,打手板子。

  花嬤嬤走后,姑娘們累成一團,誰也沒力氣說話。

  這時候,姑娘們各自的丫頭們都端了點心來,如真的丫頭玉階端了蜜絲杏仁糕和一腕紅棗粥,如善的丫頭碧竹端了綠豆蜜餞糕片,及一盅魚湯,如美的丫頭錦紅則端了幾塊脆香蔥花餅,及一碗八寶粥,而如晴,如晴的丫頭夏荷則等了許久也不見蹤影。如美譏笑她:“四妹妹,你那丫頭可真夠可恨的,居然不來侍候你這個主子。”

  如真這才發現了如晴身邊連個丫頭都沒有,立馬問:“晴妹妹,你那丫頭呢?怎么如此懶散?我說你也該拿出點主子威風來”但見如晴小小的個兒,也不過五歲多的個紀,又養在太太那兒,哪來的威風可言。遂又暗嘆了口氣,心想等下告訴給祖母,讓祖母提醒姨母去。

  如晴長長地嘆口氣,說:“妹妹沒有姐姐們那般馭下的本事,讓一個奴才給騎到頭頂了。倒讓姐姐們看笑話了。”

  如美輕哼了聲:“你這小笨蛋,何不拿出做主子的威嚴?把那沒眼色的奴才狠狠打上一頓。”頓了下,又興奮地說:“若你沒辦法收拾她,交給我好了,定讓她知道厲害。看她以后還敢怠慢于你。”

  一旁的如善冷笑一聲,插了句話:“三妹妹盡可能在下人面前耍主子威風吧。這府里頭,誰不知道四妹妹身邊的奴才俱是由太太指派的。”如善這話說得可就有點兒玄了,聰明如如真,當然聽出來了,如晴不聰明,但她有著成年人的思維,也聽出來了,而如美則要遜了點,但很快便聽出味兒來了,立馬碰地放下手頭白海棠彩釉瓷盅,挑眉喝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如善慢騰騰地喝著魚湯,一派的秀氣嬌柔,悠悠地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如善哪受得激,聞言便起身準備理論,被如晴拉住,如晴說:“妹子先在這兒先謝過姐姐們的一番好意了。丫頭嘛,自是要教訓的,只是,這個時候妹子肚子可餓得不得了”說著一雙大眼可憐巴巴地掃射著如真等人盤子里的點心。

  如真首先明白過來,立馬把自己的盤子遞了過去,笑罵:“吃吧,如美倒是說對了,你就是個小笨蛋。”

  如善也把自己的盤子拿了起來,但,如美動作更快,不過又舍不得那蔥香味的餅子,又想伸手拿回來,卻被如晴眼明手快給截去了。如美干瞪眼,如晴沖她傻笑,“三姐姐,我口渴。”如美不禁來氣,掐了她一把,罵道:“得寸進尺,蹭鼻子上臉。”不過仍是把手頭喝了一半的八寶粥遞給她。如晴也不客氣,接過來,呼嚕嚕地喝得精光。如美看得又是一陣心痛,恨聲道:“呆子,等會兒你可得替我作些補償。”

  如晴笑道:“三姐姐,幫人幫到底,等會兒還是由三姐姐出面,幫妹子教訓那般不知死活的奴才吧。妹妹身板兒小,又沒三姐姐那般有主子威嚴。”

  如美被如晴如此一夸,心中得意,鼻孔朝天一哼:“你個沒用的,這點小事也要我出面。哼。”

  如晴討好地拉著她的手,笑道:“是是是,三姐姐最厲害了。”如美照例由鼻吼哼氣。

如晴又笑了笑,發現一旁如真深思的臉,及如善不屑的微哼。看無廣告請到品書網請分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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