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華妃娘娘,這是凍瘡。”璇璣福了一福,不卑不亢道。
她的態度讓華妃頓時火冒三丈,冷聲道:“真惡心!這茶,不必給我了。”
“是啊,你看她的手,還有臉上的臟污,也不知道多少天沒洗澡了。”妃子間竊語四起,那片譏誚的笑聲越發的喧鬧。
“指不定這頭發也落了虱子,我要是華妃姐姐,也不喝這茶。”慧妃笑道。
“如意,就讓那賤~婢給皇帝和皇后敬茶吧。”太后掂了一顆糖蓮子進口,眼梢不抬。
“也罷,朕正好有些口渴。”龍非離眸光犀利,落到璇璣手上,又輕側過頭,似乎極為厭惡。
“奴婢遵旨。”如意應了,把璇璣手中的茶杯接過,又掏出手絹遞給她。
年璇璣眼圈泛紅,卻只微微一笑,把眼角那瓣淚濕闔去,道了謝將帕子接過。
她仿佛當了那手是別人的,也不惜力,或許只有這樣,自己才不會感覺疼痛。揀那臟污的地方使勁擦拭起來,皰子不經揉按,一下便破了,膿水鮮血硬生生把一塊白帕浸紅。
“已經不是主子了,這脾氣卻比主子還金貴,我算是長了見識。”慧妃嗤了一聲,又道:“璇璣妹妹莫急,那手絹不夠用,姐姐這里還有。”
“謝娘娘。”璇璣欠身謝了,低聲對如意道:“如意姑姑,這帕子我洗凈了再還你。”
如意剛想說不用,隨即又點點頭。
一個妃子笑道:“你就別難為如意姑姑了,這東西誰還敢要?”
璇璣苦笑,走到龍非離面前,屈膝跪了,把那印花白玉茶盞遞給他。
纖手襯白玉,雪膚已再也無跡可尋,那末人呢?
也許,人同此理,像那旋繞在盞子上方的云煙,不消片刻,便可煙消云散。
沒有去看他,自己痛恨,他也厭惡。
那又何必兩看生厭。
只是,說過的話言猶在耳。
“阿離,相府女眷無辜,她們甚至不知道她們的男人在外面做什么事,我的小弟今年還只有六歲,你不也抱過他么?”
他甚至沒有回答她,只淡淡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