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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節尾聲(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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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端木景晨  收藏:

  白云展的性格急躁,不管遇到何事,他總是率性而為。爹娘死后,他們同二哥分家,五房的里里外外皆是瞿湘打理。

  家宅和睦,生意興隆,瞿湘絲毫不輸二哥白嗣立。

  白云展沒有大男子主義,妻子能干,他樂得清閑。向來瞿湘說什么,他聽著照辦即可,不需要他操心。

  而今天,他第一次質疑。

  英國人那么富強,新加坡又是東南亞的重要海港,英國人怎么可能讓日本人打進來?

  而日本人有什么本事打到新加坡?

  現在就把橡膠園賣了去英國,是不是因噎廢食?

  他想了想,還是道:“湘兒,我同二哥再商量商量吧……”委婉否決的妻子的決定。

  瞿湘很了解白云展的脾氣,他需要是一頭叫驢,要順毛摸,不能反著來。你越是同他爭,他越是犯渾。

  瞿湘只得勉強笑了笑:“那你們兄弟再商量……對了云展,春且馬上就要畢業了,你想送他去哪里念書?”

  這樣,把賣橡膠園的話題岔開了。

  白春且性格靦腆,不同于白清歌的天不怕地不怕,他斯文,不善交際。

  以前白云展夫妻想著讓他和白清歌一起去美國。

  如今,大哥大嫂回國,把家族生意托付給白清歌,他年內是不可能念書了。白清歌耽誤了,不能叫白春且跟著耽誤。

  孩子應該去哪里,還是要在商量。

  “要不,讓他去美國。跟長崎一起……”白云展問妻子。

  白長崎是老二白嗣立的幼子,今年二十歲,前年去美國,明年應該回新加坡了。還有一年時間,可以帶著白春且,讓他適應國外生活。

  瞿湘沉吟須臾。道:“還是算了。我不放心讓春且跟著長崎。大嫂的兄弟不是也在美國?”

  白云展笑起來:“我怎么把他忘了?半岑在美國嘛!不過。他好像也回到國內了……”

  說來說去,家里的人,好像只有白長崎能帶著春且。

  瞿湘臉色微落,不肯松口。

  白云展只得道:“要不。我們等等看?過段日子半岑倘若回美國,定要從新加坡路過……他的妻子不是在新加坡?你去拜訪她,問問那邊的情況……”

  瞿湘道好。

  夫妻倆再也不提白長崎。

  白云展微微嘆氣,她想起了白長崎……

  四年前,大哥回俞州,把他們全部接到新加坡。

  白長崎是二哥的幼子。二哥二嫂疼愛得緊。養成了他的紈绔霸道脾氣。剛剛來到新加坡。看中了車行的一輛德國汽車。

  那車,是大嫂專門訂給白清歌。作為他的生日禮物。

  十六歲的白長崎笑嘻嘻說:“大伯母,清歌年紀還小,哪里能開車?不如送給我吧,我另外送禮物給清歌……”

  十四歲的白清歌自小跟著父親習武,高大修長,很結實,比白長崎看上去還要穩重成熟。

  堂兄初來新加坡,白清歌算得上東道主,畫樓便看著兒子不語。

  白清歌很喜歡那輛汽車。

  那是他和畫樓畫了樣子,兩人研究了半個月,叫車行專門改造的。不說旁的,光是花費這份心思,母子二人都舍不得。

  侄兒開口了,畫樓不好回絕。

  白清歌小小年紀,倒也大度,笑道:“堂兄喜歡,送給你好了……”

  車子開走了。

  可改造的過程中出了小故障,白長崎開出去就出了車禍。頭、胳膊、小腿皆受重創,去醫院縫了十幾針才救回來。

  白甄氏為了這事,白云歸一家人去探病的時候,她沉默不語。畫樓問她話,她裝作聽不見……

  畫樓無所謂笑了笑。

  白清歌卻氣不過,想說什么,被妹妹拉住了胳膊。

  這件事是個開端,白清歌和白長崎算是結了梁子。

  白長崎修養了兩個月,徹底痊愈了。

  半年后,白清歌兄妹跟白春且去馬場騎馬,正好白長崎帶了個同齡的女孩子一起。

  白長崎有意在佳人面前顯擺自己的高超馬術,就跟白清歌和白春且說賽馬。

  白春且當時就有些發窘。他自小不愛運動,堂兄是知道的,根本不善騎馬。還要賽馬?這不是有意讓他出丑,襯托白長崎?

  他臉上紅一陣青一陣。

  白清歌和白素約兄妹看不慣白長崎為了一個女孩子為難自己的堂兄弟。

  人各有愛好,并不是說馬騎得好就是英雄。

  文武各有所長。

  白長崎這種為了女人讓自己的親兄弟自爆其短,來襯托他的長處,令人不齒。

  白素約就說:“三哥,不如我們倆來一場較量?你若是輸了,牽著我的馬圍著馬場走一圈,如何?”

  就是讓白長崎做她牽馬的小廝。

  白長崎很是不快,眉頭蹙起來。

  白清歌知道妹妹騎術了得,在一旁幫場子:“三哥,你不會連女孩子的挑戰都不敢接受吧?想跟我和五弟賽馬,先贏了素約再說。”

  白長崎被白清歌兄妹激怒,翻身上馬,動作嫻熟標準,惹得旁邊好幾位小姐連連喝彩。

  白清歌和白素約只是心中暗笑,花拳繡腿,好看不中用。

  白素約中規中矩上了馬,白長崎便不屑瞥了她一眼。

  最后一圈下來,他始終被白素約甩開十幾米的距離。他若是快,白素約就更快,不管是他如何折騰,都被堂妹死死捏住了,壓在后面。

  到了終點,白長崎臉都氣白了。

  白素約不過是想給他點顏色瞧瞧,免得他囂張跋扈,哪里真的會眾目睽睽之下讓自己的堂兄牽馬?

  沒有輸贏,那么剛剛的比試就是兄妹之間的玩鬧。不存在丟人不丟人了。

  偏偏白長崎不知堂妹的好意,非說什么愿賭服輸,叫嚷了起來。

  他吵,旁邊就有人望過來。白嗣立一家人來新加坡時間不長,白素約可是在新加坡長大的,馬場的人十有是相熟。

  鬧起來不好看。

  她就笑嘻嘻的大聲道:“兄弟多就是好!哥哥愿意紆尊降貴。妹妹難道不領情?”

  當即上馬。讓白長崎牽著。

  哪里知道。白長崎揮動著手里用桐油浸泡過的牛筋馬鞭,一鞭子揮在素約坐騎的左腹。

  這種馬鞭最是狠辣,不僅僅馬腹被抽得一條血痕,素約的裙擺被打破。小腿皮開肉綻。她疼得深吸一口氣,驚呼出口,馬兒早已騰空而去。

  那馬受驚,跑起來一陣風般。

  素約再怎么熟練,不過是十四歲的女孩子,最后什么都不顧。拼了命抱住了馬的脖子。

  正好李方景跟朋友在隔壁場地騎馬。聽到動靜就趕過來。縱馬追上去,把素約救下來。

  不知為何。素約當晚發高燒。

  這件事,畫樓把白清歌狠狠罵了一頓。

  白清歌兄妹在白長崎面前兩度吃虧,又是年輕不怕事的性格,哪里受得住?便想方設法要捉弄白長崎一次。

  白云歸和畫樓一向教導孩子,當面吃虧要當面討回來,不準背后使絆子。又說自己家的血脈就這些人,能做兄弟是緣分,不必計較小得失。

  白清歌記得這些,才對白長崎如此客氣。

  沒過一個月,白清歌、白素約、五房的白春且和白雨歇,兄妹四人去登山,又遇到了白長崎。

  他又和幾個狐朋狗友,帶著兩個女孩子來玩。

  碰到了,便結伴上山。

  山的對面,是懸崖,懸崖下面是大海。

  白長崎幾次在朋友面前說白春且懦弱無用,白清歌終于忍無可忍,冷笑道:“三哥,你若是有本事,咱們去個好地方,怎么樣?”

  兩次交鋒,白長崎都是大獲全勝,他哪里把清歌放在眼里,問什么好處去。

  初生牛犢不怕虎,白長崎的朋友亦好奇,紛紛嚷著要一起去。

  等到了懸崖邊,聽著海浪咆哮,望著萬丈深淵,幾個年輕的女孩子腿打顫。

  白素約也變了臉。

  這個地方她來過。

  上次跟父母一起登山,母親看到這個懸崖,目露艷羨,低聲跟父親說:“我們跳下去吧!”

  父親便緊緊摟住她,低聲呵斥:“孩子們都在,你敢胡鬧?”

  當時清歌和素約都在場,見父親抱著母親,紛紛要過也抱著母親,說:“媽,你不要跳。”一家人都笑起來。

  難道哥哥?

  素約念頭尚未轉過來,白清歌已道:“三哥,你總說五弟膽子小,不如我們比比膽子?你敢跳嗎?”

  白長崎不屑:“你敢跳嗎?”

  白清歌一把拽住白春且的手,又一手攥住白長崎的胳膊,然后對其他人笑道:“你們不知道,我們白家男人向來英勇。我們從這里跳下去,回頭從西海岸上來,你們不用等,先回去……”

  白長崎朋友中的幾個男孩子不相信白清歌敢尋死,都在笑,白素約和白雨歇變了臉。

  “四哥,四哥……”白春且小腿打顫。

  白清歌瞪了他一眼。

  白長崎冷笑。

  “我數一二三,咱們一起跳?”白清歌拉著兄弟兩人,后退幾步,準備沖刺著跑過去。

  白長崎認準了白清歌不敢,便挑眉,做了要跳的架勢。

  快到懸崖邊,他心中發懵,突然停住了腳步。

  白清歌卻使勁攥住了他的胳膊,兄弟三人身體騰空,跳了下去。

  白雨歇失聲哭喊:“四哥,五哥……”

  白素約唇色發白。

  白長崎的朋友全部愣住,半晌才聽到噗通一聲巨響,他們落入蒼茫大海中。

  那幾個男孩子彼此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跑著下山,生怕被拖累。

  白素約想起了那天母親的表情,她說,我們跳下去,神情很向往,并不是開玩笑。所以,從這里跳下去應該不會有事……

  她攙扶著早死攤在地上的白雨歇,厲聲道:“走,咱們去西海岸接哥哥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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