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迪泰律師事務所出來時,天空起了變化,層層烏云遮住太陽,整個天地霎時暗沉下來,就像與那個男人的關系,前一刻還肌膚相親抵死纏綿,下一刻,便天各一方永不再見。
一時之間,恍如隔世……
雖然與顧家脫離了關系,但顧月白并沒有覺得輕松,她強迫自己挺直腰桿,一步一步往前走,來來往往的人何其多,而她只有目不斜視,緊緊盯住前方,生怕對上別人的眼,被人窺探那外表下骯臟的靈魂……
交易,這只是一場交易,錢與肉的交易。
她怎能擺脫,這可能成為她一輩子屈.辱的事實。
心似乎被切開一個口子,種下會生鮮的瘡疤,絲絲縷縷的疼。
恍然地孤單地走在大街上,卻不料這樣也能成了別人眼中的焦點……
“嗨,快看,那個女的是不是就是今天報紙上的那個,齊少親自給她戴戒指的,說可能成為齊氏長媳,做第一豪門夫人呢。”
“是啊,好像就是她耶。”
兩個出外覓食的白領麗人對著顧月白指指點點,“不過看起來沒精打采的,除了一張狐貍臉,其他也是乏善可陳。”
漸漸的,引來更多的女人對她議論紛紛,有的干脆拿著報紙上前對照確認,甚至挑釁滋事,顧月白一見那報紙上的照片,立刻血色全無。
她舉目四望,只覺所有人都在窺探她外表下丑陋的靈魂,那指指點點的手指似乎已經頂到了她的鼻尖,她倉皇地低了頭,惶然地躲進一家客人兩三只的小咖啡廳,找了個偏僻的位子把自己藏起來。
立刻有服務生過來禮貌地詢問點些什么,顧月白只能勉強笑著說,“謝謝,不用。”
她捏了捏自己的口袋,里面除了那張紙,一毛錢都沒有。
顧家是不可能再回去了,翠湖小區也與她再無瓜葛,從今以后,她必須一個人面對這紛紛擾擾的世界……這十九年都在別人的監視下長大,一朝出了牢門,能否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還是個未知數,但她……寧可餓死街頭,也絕不再屈從于顧家可恥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