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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親們投的粉紅,貌似這幾天忘了謝,俺怕是昏了頭了。
素言懊惱不已,她被誘惑的昏了頭腦,問題沒能得到解決,就這樣不了了之,隔閡不會憑空縮小,芥蒂也不會憑空消失,她和費耀謙之間還是橫亙著許許多多的不可解。
她睜眼望著帳頂發呆,無聲無息的響著心事,身邊的費耀謙卻翻了個身,搭在她腰間的手臂才算是松開了。
素言斜著看他一眼,見他緊閉著眼睛,似是還睡著,便輕悄悄的想起身。誰知才稍動,費耀謙就又伸手把她給按住了,道:“時辰還早……”
素言從這句再平淡不過的話語里聽出了曖昧之音,不能自制的臉紅,心臟驟縮,記憶如鋪天蓋地的潮水,讓她再不敢正視費耀謙,只含糊的唔了一聲。
費耀謙卻睜開眼,目光灼灼的看向素言。
素言領略到他眼鋒的威力,下意識的躲了躲,仿佛這樣便能將自己縮起來,蜷起來,憑空在他眼前消失一樣。
可也不過是剎那的功夫,素言又恢復過來。她總一味回避是不成的。
費耀謙本來就不是那種話多的人,心里有什么,他但凡能掩飾就絕不會說出來。
昨夜種種情緒的泄露也不過是因為實在不能自控,可饒是如此,他也依然沒有一句明顯的指責或是憤怨,只是無形的蘊藏在舉動之中罷了。
若不是她夠敏感,未必能體會得到他那彎彎繞繞又深藏不露的心思。
若是她再回避被動,真的就只有雙重挨打的份了:來自于梁熠的沒事找事,來自于費老夫人對子嗣的威逼。
盡管素言愿意相信天底下真的有一成不變的感情,可她也知道水滴石穿的道理。好的愿望如此,壞的惡夢也一樣會出現。費耀謙承受著雙重壓力,她又百般畏縮不肯坦然,兩人之間勢必會惡化到不可收拾。
素言借翻身的功夫,裹著被子離費耀謙稍遠了些,道:“我覺得很困惑。”
費耀謙嗯了一聲,并不問,也不急著解釋,只是眼神灼灼,肆意的蹂躙著素言光潔的小臉。
素言伸手蒙住了他的眼,道:“我也很生氣。”
費耀謙只是低低的笑一聲,道:“不必,凡事都有我呢。”
素言的手抵在他的眼上,能感覺到他的睫毛細密而有力,像是一把堅實的小刷子,眨眼與閉眼之間,那刷子就一下一下發出撲的聲音,刷著她柔嫩的手心。
癢癢的,卻又是混和著溫柔和力量的奇異的觸感。
費耀謙看不見素言的神情,卻也知道這句話說出口,素言的反映有些不一樣。并不是欣喜和發慰,而是一種低落和惆悵。
他已經第二次發現了這個問題。
昨夜他說“你放心”,素言就是這個反應。
費耀謙豁的拿開素言的手,果然捕捉到了她微垂的眸子中那一點盈光。不及說話,素言卻又抬起頭來,盯著他笑笑,道:“有些事,你不說,我永遠都不會知道。”
費耀謙怔了一下,開玩笑道:“我以為,你我心有靈犀。”
素言接的很快:“那也要點了才能通。”他們之間有著不同的價值觀人生觀,更有著不同于彼此的處事方式,想要心有靈犀,只有慢慢磨合,彼此妥協,求同存異。他用他自己的方式愛和表達愛,她就算誠心誠意的想接受,也要考慮到她自己的接受程度才行。
素言的手還握在他的手心里,素言掙脫了兩下沒能掙開,就任由他握著,道:“我沒什么雄心壯志,可是日日夜夜,睜開雙眼便是一天,閉上雙眼又是一夜,似乎可以預見到一直終老,也不過如此。你是唯一能給我帶來光明和新鮮的人,如果你封閉了這唯一的天窗,我便成了瞎子聾子,所見所聽,不過是眼前的彈丸之地,就像坐牢……”
這也是為什么所有女子都對丈夫無條件的遵從,無自尊的依賴,無自我的愛一樣。男人是女人唯一的亮色,男人成了女人唯一與外界相通的窗口,他便成了她生命中的唯一和世界。
費耀謙只說了兩個字:“胡說。”什么坐牢,嫁給他和他在一起生活就這么艱難這么痛苦嗎?誰人不是這樣生活著呢?千百年來,所有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她羨慕著他的生活,可旁人又何嘗不羨慕她的悠閑自在?
“人活著要知足。”他一本正經的教訓素言。
素言氣笑,道:“看,這就是你我理解上的不同。一句話,你聽出來的說出來只是你的知足論,可你卻根本不會站在我的角度去想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嘆,也壓根不知道我的所思所懼。不過好歹你還肯多說一句,若是總悶在心里,只怕我連你作如是想都不知情。”
費耀謙道:“廢話說來也無益,越說越摻雜不清,連彼此最初想說的都混忘了。”
那倒是,夫妻吵架,一慣如此。
素言承認,卻不得不說廢話:“我要見皇上。”
費耀謙沒露絲何驚訝,只是斷然否定道:“不用。”
不論什么事,在她身上,他也只會說“不用”“不必”。
素言吸一口氣道:“他是皇上,金口玉言,下了旨意,再荒謬的事情我也得承接。這沒問題,替他挑選皇后,這是每個臣子應盡的職責,可是我不能接受他對我的人身侮辱。”還有梁熠對費耀謙的侮辱。
費耀謙盯著素言看,沒吭聲。
素言接著道:“我請他收回承命,這樣的差事,恕我不能完成。”拼得一死,她也要讓他明白,不是他隨心所欲,所有的事都得按照他的意愿來。縱然天下是他的天下,可他也不過是水上的行舟。
費耀謙并不表示贊同和反對,半晌吐出兩個字:“一年。”
素言不解的問:“什么?”
費耀謙又多加了兩個字:“時限,一年。”
笑話,他說一年就一年?一年之內如果不能替他找到滿意的未來皇后人選,他便又要濫用他的生死大權了?
素言便道:“所以你便說,如果遇到了山清水秀之地,索性我們便不再回來了?”原來他也有逃避的念頭啊?
費耀謙臉色微變,道:“胡說。”
得,翻來覆去,他也就是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
素言氣的一翻身道:“你這人,真是……討厭。”
見她生氣,費耀謙倒笑了,強行把她扳過來,道:“好,好,我討厭,怎么樣你才不討厭?”
素言被逼得和他面對面,道:“我又不是木頭人,沒有脾氣沒有感情,任你想怎么擺布就怎么擺布……”
費耀謙眼睛里冒著亮光,追問了一句:“我想怎么擺布就怎么擺布?”
素言氣的伸腿踢了他一腳。隔著被子,自然不疼,費耀謙也就只是笑笑,連躲都不屑于躲。
素言嘆了口氣,悶聲道:“我總有知情權。”就算她沒有決定權,沒有扭轉局勢權,但總有知道事情始末的權利。
費耀謙道:“娘給的時限是一年……否則,納妾之事必須提到日程上來。”
素言恍然,卻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道:“哦,試金石呢。”
費耀謙并不以為忤,又道:“皇上給的時限亦是一年。”
要不說梁熠有病呢。素言不以為然的露出個不屑的表情。
費耀謙道:“皇上不樂見你我開心,這個我自然懂得,可是天下之大,形容相似的人總是有的,我倒并不覺得這差事有多難……娘那邊,一年還很長……”
總之就是稀里糊涂,得過且過了再說。
素言沉默下去,心如亂麻,可是一時也沒有更好的應對之法。她沒有費耀謙想的那么樂觀,要說悲觀,倒也不至于,只是覺得這些事就如同密布的小荊棘,最是煩人惱人不過,偏生又是小傷,煩亂之下,也不知道該從哪下手,將它永絕后患。
費耀謙懶洋洋的道:“所以我說你只管放心,有我在呢。”
素言半晌也不答。
費耀謙詫異的看她一眼,見她雙眼雖是睜著,卻沒什么精神的樣子,便道:“你既是醒了,左右是睡不著的,不如……”
不等他說完,素言就是一激靈,猛的一翻身,圓瞪著又是恐慌又是畏懼,還帶了點羞怯的眼睛問:“什么不如?我看不如早些起身是正經,還有許多東西要收拾,你不是說明日便要起程的么?”
費耀謙將雙臂枕在腦后,瞧著她那天然而又純真的神態,朗聲一笑,道:“是是是,你說的最正經。不正經的,只好等……”
素言把枕頭砸在他臉上,下面的話就漸漸的銷聲匿跡。
素言吃罷早飯,送走費耀謙,自己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感嘆。她不是超人能人,也沒有金手指,百變不摧的女金剛,面對生活,除了柔韌的適應,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改變自己,似乎別無他法。
門外小丫頭捧著一卷東西回話:“少夫人,大爺送了東西過來,請您過目。”
素言接過來展開一看,卻是費耀謙寫的一句話:世上事,了猶未了,終以不了了之。
墨跡未干,顯然是才寫了沒多久。
他不是不知,只是覺得這其間盡是廢話,多說無益。
素言苦笑,手指摸上那遒勁有力的大字,喃喃道:不了了之,好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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