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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窩心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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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妻不下堂正文093、窩心腳093、窩心腳  素言忙迎出來,老夫人帶著穆媽媽、任媽媽和幾個丫鬟已經進了院子。。素言行禮,伸手扶著老夫人,輕聲的將剛才的情況簡要的說了一遍。

  老夫人嗯一聲,丫環掀了簾子,老夫人進門。媚娘撐著身子下床跪下給老夫人行禮,掩面失聲道:“老夫人,奴婢,奴婢實在沒有臉面見老夫人……”

  老夫人揮退了丫頭們,徑自坐下,示意素言扶媚娘起來,笑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又與臉面何干?耀宗頑皮,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放在心上?我都知道了……你身體怎么樣?我聽說你暈倒了。”

  這一句,說的媚娘臉上火燙,再不敢哭,只得硬生生的扯開一抹笑道:“奴婢一時心急,錯看了人,所以才……后來則是看見大爺生了氣,奴婢無以自辯,急火攻心才暈過去的,索性身子無事,歇了這么一會,已是無恙……”

  老夫人安撫兩句,門外任媽媽道:“回老夫人,太醫來了。”

  這么晚,不好叫人白跑一趟,老夫人便道:“好,請進來吧。”

  素言便行了禮,道:“老夫人,素言先行告退。”

  老夫人點頭,說道:“你先回去吧,耀謙和你都還沒吃晚飯……你身子不舒服,明日就不必過來請安了。”

  這算是變相的叫素言休息一天。

  素言給老夫人行了禮,這才帶著蕙兒出了院子。回身時,兩個丫環帶著劉太醫正低頭進媚娘的屋子。

  灰蒙蒙的身影,像三個濕軟的幽靈,那一刻素言想,她的眼花了。

  門口掛著的兩盞燈籠在風中搖曳,孤獨而凄清,仿佛宿命著誰的命運,只是,在這冬日寒夜的迷蒙中,怎么也看不清。

  素言腳下踉蹌了下,腿一軟,竟然摔坐在地上。蕙兒的聲音遙遠而模糊:“少夫人,你怎么了?摔著了沒有?少夫人……少夫人暈倒了。”

  素言雖然腦子昏沉,心里卻極清醒,她想,我好端端的在這,怎么就這么乍呼呼的喊著暈倒了呢?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可是身子這么沉,原本是想著勉力撐起來的,卻只是越來越沒有力氣。

  素言摔下去,墨兒極力的要撐起她的身體,情急之下大聲叫著來人,驚動了窈窕居里守門的丫頭。)

  眾人紛紛涌上來,七手八腳的將素言扶起來要抬往屋里,素言這會又清醒了,睜開眼睛制止道:“我沒事了,你們都散開吧。”

  蕙兒含著淚上前問:“少夫人,您剛才都暈倒了,正好劉太醫也在,叫他給您診診脈吧。”

  素言感覺著力氣一點點恢復,便站直了身子,攏了攏身上的衣服,道:“我說了沒事,平白無故的診什么脈,走吧,咱們回去。”

  又吩咐其他人該干什么干什么去,這點小事不必驚動了老夫人,這才扶著墨兒的手回了歌華院。

  院子里黑漆漆的,連盞燈都沒有。蕙兒心里有氣,喝道:“人都跑哪去了?少夫人回來了,還不快點迎著。”

  兩個小丫頭從耳房里飛奔出來,慌忙給素言行禮。

  蕙兒恨道:“看著少夫人不在,你們一個個都會躲懶了,是不是皮癢了?大年下的,別以為少夫人心慈就能饒了你們……”

  小丫頭們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小聲說:“少夫人饒命,不是奴婢們躲懶,是,是,是剛才大爺一腳將墨兒姐姐從房里踹了出來,吩咐一個人也不許在他跟前,奴婢們才,才躲起來的。”

  蕙兒驚訝的看著地上的小丫頭,半天沒敢吱聲。

  素言也有點吃驚,問:“后來呢?”

  “墨兒姐姐吐了一口血,卻撐著身子站起來說沒事,揮手叫奴婢們散開,自己到房里歇了。奴婢們不敢到大爺面前服侍,連晚飯也沒敢擺,接著屋里的燈就都熄了,奴婢們想,既然大爺想要清凈,想必不愿意看見院子里的燈燭,就自作主張打燈籠都摘了下來……”

  素言又氣又笑,心道,這兩個小丫頭倒是挺伶俐的,會揣摩主子的心思。她們就不怕盛怒的人不講道理,怎么做怎么錯嗎?萬一遷怒下來,她們兩個只怕挨的就不是窩心腳了。

  一想到墨兒挨了費耀謙的窩心腳,素言就覺得心口有什么騰騰的往上涌,半天才強忍下這種不適,對小丫頭道:“帶我去看看墨兒。”

  兩個小丫頭面面相覷,不敢起來,蕙兒一腳輕輕踢過去道:“少夫人跟你們說話呢,沒聽見啊?還不趕緊的知會墨兒一聲兒。”

  一個小丫頭慌忙爬起來去報信,另一個也跟著站起來在前面帶路。

  一路上沒人說話,很快就到了墨兒的房外。

  墨兒站在門口迎著素言行禮:“少夫人回來了?是奴婢沒能早些迎候……”

  素言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墨兒。燈下的墨兒臉色有些蒼白,倒是沒有委屈和憤怨。素言不知道她是已經習慣,亦或是真的沒有。

  沉吟片刻,素言道:“我聽說了,你自己感覺怎么樣?”

  墨兒抬眼,卻又很快垂下眼睫,道:“奴婢沒事,勞少夫人惦記。”

  素言便不再多說,道:“你好好養著,如果覺得哪不好,我明天請個郎中來……”

  墨兒便將頭低的更低,聲音里微微有些哽咽:“謝少夫人,奴婢,不礙事。”

  素言微微嘆息一聲,轉身走了。

  蕙兒詫異的看一眼墨兒,覺得她今天尤其的奇怪。按說她不是不知感恩的人,少夫人都親自來看她了,怎么墨兒竟這么呆板板的就把少夫人敷衍過去了?

  就算她有氣,委屈,傷心,也不該對著少夫人發泄。

  墨兒卻始終低著頭,腳下有一小塊濕潤,她卻緊咬著唇,克制著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蕙兒嘆息一聲,悄聲道:“墨兒,少夫人自己還病著呢。”

  卻聽說了她的事就急匆匆的趕來,雖然沒說什么過于關切的話,可那份情意,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來。

  墨兒的身子顫了一下,卻始終沒動。

  她不是豬狗不如的人,不知道感恩。自從她進到歌華院,少夫人如何待人她都看在眼里。雖然她冷清淡然,可是對她們這些人,從來都是尊重的。

  這份尊重,不是表面上的和藹,而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尊重。是她的眼神,總是那樣溫文淡然,有話問的時候,認真而專注,仿佛不只是在聽,而是在征詢你有什么意見。

  即使她發怒的時候,也常常是垂下眼睛,默默的思量,并不隨便的遷怒。

  所以墨兒早就發誓,寧愿跟在少夫人身邊一輩子,也不愿意再指派給別的主子。那些主子,心里邊都有別樣的算計,可是臉上永遠是春風般的笑容,讓人摸不透,看不清,更抓不準自己的未來在哪。

  可是她從來沒有想過,以大爺姨娘的身份跟在少夫人身邊。

  因此當大爺冷漠的問起她時,她直接的拒絕了。就因為她拒絕的太快太直接,所以才挨了大爺的窩心腳。

  她不委屈,她不難受,她只是覺得心痛,為少夫人心痛。

  大爺那樣一個優秀的男人,是她心目中的太陽,只可仰視,不可近觀。他從前對媚娘多情,墨兒只當是他放不下對少夫人的偏見,如今前嫌盡釋,才過了這么幾天消停日子,墨兒天真的以為大爺和少夫人已經到了情比金堅的地步。

  卻沒想到,他的眼睛并沒有停止落到周圍女子的身上。

  蕙兒都開始埋怨她,誤解她了。

  少夫人呢?

  如果言語解釋不清,她愿意以死澄清自己的清白。

  那一剎那的念頭,讓墨兒渾身發冷,腦海中卻閃現出一雙清冷的眼睛,那是少夫人的,她的話一直映在腦子里。什么是孝順?什么是忠誠?

  如果她這會不明不白的死了,別人只會將臟水潑到少夫人頭上。至于大爺,沒人敢,也沒人能。

  這是墨兒最不愿看到的事。

  素言回了屋,吩咐蕙兒點起燈。

  屋子里亮起來,溫暖讓素言舒服的直嘆氣。身上越發的冷,頭也越發的沉,素言一動都不想動。

  蕙兒輕聲道:“少夫人,您還沒吃晚飯呢。”

  素言擺擺手:“我實在沒胃口,算了吧。”

  蕙兒不放心,道:“奴婢叫人再煮一碗姜糖水吧。”

  這回素言沒反駁,坐在椅子上稍微瞇了一小會,蕙兒端著姜糖水進來。素言喝了兩口,因為溫暖越發的想睡,便叫蕙兒退下。她自己換了衣服,將發釵解了,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

  因為頭疼,她實在不想動,可是不沐浴不洗頭,她又覺得如坐針氈,站起身進了內室,就著熱水勉強洗了頭,這才出來。

  床上的人一動不動,想必已經睡熟了。素言將燈滅掉,屋子里一片黑沉,她摸索著上了床。躡手躡腳的爬到床里,輕巧的扯過自己的錦被,將自己緊緊的裹了,頭挨著枕頭,只想早點睡著。

  黑暗中有微風動,素言感覺到了危險,下意識的想逃,整個人已經被費耀謙撲在了身下。

  為什么這么多煩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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