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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入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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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入遼  是去是留,我迷茫起來。遼是片陌生的土地,語言、風俗、人都是陌生的。但它能讓我脫離宋朝,遠離一切是非。可是我一去就消息閉塞,再也聽不到那些與我生死與共過的美男們消息。

  猶豫中,一個惡心,側頭猛地又干嘔起來。此時我也發覺了不對勁,想著上月的葵水是不是來得太晚了。

  羽捏過我的手腕,手指輕搭我的脈,不久就放下我的手,站起道:“套馬,回去。”

  羽的手下雖然有點詫異,說不定已經開始發出通緝令,在每個城市、鄉鎮的公告牌上一個個貼過去要緝拿我,此時回去萬一被先一步攔下,到時很難解釋。但他們還是照命令站起來,去牽馬套車。

  看他樣子我就明白了,真的懷孕了。

  我不知不覺請撫小腹,那里還是平坦著,不見任何拱起。但腹中正孕育著生命,是九世以來第一個孩子,是趙惟能的孩子。此時我想笑,但鼻子酸得更想哭。

  馬已經牽到車前,我輕聲而語:“羽,我愿意跟你去遼。”

  羽的手下停了下來,個個面帶詫異。站在我身邊的羽,慢慢坐下,深深地看著我,很是不解。

  羽看著他們,命道:“退下”

  再無外人了,我對著羽苦笑著,滿心的苦澀和無奈:“我是女犯,趙惟能的夫人無后嗣,一直想過繼我的孩子,但我不肯。趙惟能雖然答應孩子歸我撫養,但是到時必定為難。重壓之下,我都自身難保,他難免會松口……我不想我的孩子給別人養,你能不能暫時當孩子的父親?”

  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我身份卑賤,雖然趙惟能答應以后給我名份,但是當前局勢就連他和趙晟都如履薄冰,能保住我的孩子嗎?

  羽尋思過后,伸出手臂,將我緊緊摟在他懷中。雖然沒有說一句話,但我知道,他答應了。

  野外留宿,我躺在羽的懷中,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安心。以前也有,現在這種感覺又回來了。因為我知道,只要他看得到,就不會扔下我不管。

  第二日天亮,我們出關。

  出關時還算順利,我們的通關文牒上寫明是商隊。宋朝很有意思,銅錢和銀元寶不能出關,出關十枚銅錢就會被扣押,所以必須搜查每一輛車上,是否夾帶銅錢。羽事先在我臉上涂了薄薄一層黃粉,再貼上兩粒黑痣,把我裝扮成一個黃臉婆。

  幾個駐守的兵勇,細細搜查了一遍車上的貨物,羽的手下將腰包里的大約百十枚銅錢在看通關文牒時,都暗暗塞給了駐守小吏,原因很簡單,銅錢不能帶,充公不如交個朋友。于是小吏看了看通關文牒覺得無異樣,就擺了擺手,同意我們過了。

  我在羽的扶持下,踏著馬凳上了車,車輪滾動,我掀開車窗簾,想最后看眼宋朝疆土。

  “現在回去還來得及”羽在我身邊輕語。

  突然傳來叫囂聲:“快,快貼上”

  跑來了兩個穿皂衣的官差,一個手拿著紙,胳膊低下還夾著不少,另一個拿著漿糊桶。他們走到公示墻前,動作利落而非常職業化。一個拿起漿糊桶里的刷子,往墻上來回那么一刷,另一個已經打開了紙往墻上貼了上去。

  一個兵勇好奇地湊了上去:“這次又是誰?喲,是個大美人吔。”

  “美人?確實是美人。”兵勇們全都圍攏上去,就連出入邊關的商隊、人員都駐足觀看起來。

  遙遙一看,是我的畫像。畫像中的我含笑端坐,風流卻不失端莊,能畫得如此傳神和美麗,一看就知是逸風的筆鋒。

  看來我失蹤的消息已經傳到了京城,關切我的人急壞了,下令通緝我。

  一個識字的,搖頭晃腦賣弄起自己來:“今有女犯劉氏,名百花,私自出逃,現通緝捉拿。如能安然捉拿歸案者,賞銀一千兩。一千兩?沒弄錯吧?不少字”

  “一千兩?上回的江洋大盜也就五百兩。”所有人哄然而起,忍不住催促起來:“快繼續讀呀”

  “并賞八品官銜……還賞做官呢如知情報者,賞銀五百,大罪可抵免罪罰,小罪既往不咎。此朝廷要犯不得肆意處置,見此榜文,如敢欺辱立即處斬。”

  又是嘩然,這哪是通緝令,簡直是警告綁匪快點還人。一個人嘀咕起來,這里的人就算嘀咕也是嗓門很大的:“這是逃犯嗎?大約是京城里的那位和親的公主私逃了吧”

  一片哄笑聲中,我坐的馬車出了高大邊關城門,往一望無垠、鮮有人的草原駛去。

  出了關,馬車速度就放快了。過了半日才漸漸慢下,剛才是遼宋邊界,說不定會有意外,而現在這里就已經是遼國地界,不必擔憂宋兵過來。

  對于遼,我了解得并不多。只知道它起于唐滅于金,幾乎和宋朝同時完蛋的。應該可以混到我死的那天,但是我并不打算在遼過一輩子,因為我的根在宋,早晚我還是會回宋的。

  在半是荒漠半是草原上,行了三日,有時能遇到一些小的城鎮,大約也只有百來個人,在水草豐盛的地方會遇到一些蒙古包一類的帳篷,放養著大群的牛羊。

  我不能只吃餅充饑,于是羽就停在這些游牧民族的蒙古包旁買一些食物。

  遙遙的看見有人過來,這些人一般都很警惕。我們停在一里處后,羽的手下單獨過去說明去意后,他們都會熱情的招待。

  這些遼人并不是我想象中的窮兇極惡一類,反而客氣的很,大約是難得見到有人來,并且我們并不是土匪強盜或者遼兵,不但騰出一個蒙古包給我們住,而且有時還主動要請宴我們,走時甚至白送我們一些吃的。

  期間我也知道羽一些手下的名字,其中一個體型最為高大的叫蕭成,羽需要人時經常叫他。

  我們很幸運,又遇到了一個小部族,大約三四個蒙古包,十幾來個人。他們也提出讓我們留宿,簫成望向了羽,羽不經意地點了點頭,簫成答應了。

  牧民的族長一聽客人可以留下,頓時發出“哦吼”聲音,頓時里外的人都迎了出來,這種近似于野蠻的叫聲不斷,但此時聽來是最熱情歡迎客人留下的歡迎聲。

  帳篷前篝火生起,席地而坐,天當頂,篝火為明,幾個牧民在篝火前載歌載舞。

  殺了頭羊,就這樣烤著,隨后放在鐵盤子里端了上來。沒想到如此熱情,居然殺羊請我們吃,還有奶酒和奶茶。

  整日餅充饑的我,也不管吃下去是否吐了,先抓起一大塊的羊肉,來了個狼吞虎咽的猛啃,吃得嘴和手上全是油。在我吃的時候,羽抽出腰間的小刀,將盤子里的羊肉全割小了。

  兩個身穿盛裝的女孩,手捧著奶酒走到主席上的簫成,開始唱歌。

  羽好似心情非常好,微笑著將頭湊近我耳邊:“遼人不灌醉不罷休,還是讓他替代我吧。”

  原來是羽害怕喝酒喝醉,讓簫成充當做商隊的頭了。

  女孩應該唱得應該是敬酒歌,每當唱完一曲,一聲吆喝,簫成就將她們敬上的奶酒一飲而盡,然后她們倒上酒后繼續唱歌敬酒。

  這種敬酒歌我聽說過,沒想到那么早的宋朝就有了。我是看得有趣,只見那膀大腰圓的簫成,一碗接著一碗的喝,已經連續喝下二十來碗,只是臉膛微紅,真的是海量呀。

  羽拿起粗大的陶罐酒壺,倒了一小碗奶酒,遞到我面前:“嘗一口。”

  我扔下手中啃了一半的羊肉,拍了拍手后,接過碗,試著抿了口。有著酒的麻舌,但不厲害,還夾著奶香。很好喝,我張大了嘴要再喝,就被羽飛快的搶了過去。

  羽將奶酒一口喝盡,還對著我下了限喝令:“你懷孕,不準喝。”

  看見我嘟著嘴,眼巴巴的樣子,羽冷峻的俊臉放松了,在篝火的映襯下,嘴角微往上揚起,帶著笑意。他倒了杯奶茶給了我,故意不理我。

  簫成已經干了三十多碗了,他喝下一碗后笑著站了起來,借著酒性拉起一個敬酒姑娘的手往篝火旁走去。

  “噢,噢,噢……”大家一見都尖叫起來。

  在一片有節奏的喊叫和拍手聲中,簫成跟姑娘圍著篝火跳舞。舞姿也談不上優美,但異常奔放。男舞時常以鷹的姿態,雙臂展開躍起,而女舞則跟平時的生產勞動分不開關系,我能看出來的有蹲下擠奶、織布,放羊舉鞭,其余的也猜不出了。當舞到爽快之時,男女時常臉靠近含笑對視,很是曖昧。

  遼人那么開放嗎?如果被宋人看到,一定會拍案而起,憤怒地叫著無恥。

  我喝著香濃的奶茶,咬著羊肉,很是欣賞地看著千年前的遼國風俗。

  簫成跳得大汗淋漓,將酒勁散發了出去,他停下對著一起跳舞的姑娘,右手扶胸敬了個禮。姑娘笑著捂臉遁走,卻躲在一個角落里,睜著大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已經坐回到主席上的簫成。

  族長哈哈笑了起來,摸著花白的胡子,對著簫成就嘰里咕嚕說著遼語。

  說完后,簫成望著羽,也說了一通遼語。大家先是瞪大了眼,隨后一片爆笑聲。

  羽也說了一些遼語后,簫成好似興奮異常,趕緊的對著族長點頭答應了。

  隨即一片“噢吼”聲,三四個姑娘圍了上來,將臉上都冒著紅光的簫成推進了一個蒙古包內。而羽的其他手下,也紛紛拉起中意的姑娘去篝火旁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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