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綁美男傍山田第九章將軍府第九章將軍府 嬤嬤一聽,又見我面容憔悴,也不敢動我了。想了想后,對著兩個丫頭一個瞪眼你們倆在這里看著,我去回了將軍再說。”說完轉身離去。
等嬤嬤一走,我對著狗剩柔聲道云鶴,坐坐,別站著,跟我說。”
狗剩一改剛才火爆脾氣模樣,溫順得就象處子一般側身坐在炕邊。
從棉被伸出手,輕輕握著他的手,他的手又大又溫暖,給人一種可靠的安全感。我輕輕嘆了口氣云鶴,他們等一會兒還是會來接我去。如果他們真接我去,你也出城吧。官差走路,你是坐車,最多晚上就能和他們在驛站碰面。讓他們帶你吧。”
這是現實,不得不面對的現實。狗剩應該,留在這里沒意思 狗剩健壯厚實的身體卻在顫抖著,半響才喃喃道我不走,我放心不下你。”
“傻瓜”我輕嗔一聲住在將軍府還有放心不下的?大郎不是說,每半個月就派個商隊,到時會來探望我的。反而你住在這里,我才不能放心。你現在也應該看明白了,我根本不是能好好過日子的。你還是吧,找個好人家的女兒成親,不要再等我了。歲月蹉跎,你我都等不起。萬貫就明白這個理,所以成親了,現在安安穩穩的多好。”
狗剩一句話都沒有,就是低著頭聽。等我說完了,他站了起來,往外走去。不一會兒,外面傳來了劈柴的聲音。
那一聲聲木頭劈裂、劈開的聲音,夾雜著大木頭劈開向兩邊倒去的清脆聲,都撞擊在我心中。我心中的糾結也應該象狗剩一般。
“劉”嬤嬤再次進這破棚子時,一改第一次的晚娘臉,變得春風滿面了。連叫都叫得那么曖昧將軍您身體不適,特派來轎子抬您呢這可是將軍坐的轎子,也只有將軍坐過。”
將軍?這下我愣住了,趙惟能有了?他跟趙晟一般年齡,應該成過親。想通了,也就沒好奇怪的。
“你們都點抬著。”嬤嬤又帶來了兩個丫頭,四個丫頭一起,將我連被子帶人一起扛了走。
院門外確實有一頂四人轎子,不是官家的暖轎,只是普通的轎子。但我上了這轎子意味著,所以嬤嬤才會笑得那么燦爛,如同見到主子一般。
我側頭看到狗剩在院子里還在劈材,旁邊的柴已經一大堆了。他脫去棉襖,只穿著單衣,身上冒出徐徐汗氣。
他見我出來,斧子舉著半空,看了我一眼后,繼續劈。好似將滿腔的怨憤全發泄在一根根木柴上。
此時無話可說,也不用說。我微微嘆了口氣,仍由丫頭們將我扶持坐上了轎子。
轎子被抬起,嬤嬤在外面還起勁討好地吆喝著你們都慢著點。”
“百花”狗剩一聲喊叫,斧子掉在地上的聲音后,堅實的雪地上傳來了狗剩跑,腳踩在地面碾碎雪冰的聲音。
我伸出一只手,輕輕撩開轎窗簾,就看到狗剩嘴里噴著熱氣一路跑到跟前。
“百花,我不走”狗剩跟著轎子一路走著,臉上滿是堅毅,喘著氣癡情地望著我等你也有人家了,我才會走。趙將軍如果娶了你,我立馬收拾離開,否則我會在這里繼續等。”
真的叫我辦?這個傻瓜,趙惟能就算用轎子來抬我,請我進了將軍府,那又如何?又不是拜堂成親,客人接姑娘時,也會喊去轎子。狗剩也不看看他已經幾歲了,已經十八了,現在成親正合適。再過三年就二十一歲,就有點晚了。
我來不及說了,嬤嬤一個勁的催快,四個轎夫加快了腳步,狗剩也停下了腳步,停在原地看著我轎子離去。他穿著單衣,呼著熱氣,站在雪地里,讓人看得內心糾結復雜的樣子,看來我這輩子都會忘不了。
轎子穿過棚區,又經過瓦房區,一直往北去,北面是靠一座高達百丈的山脈。按照風水學來說,左北朝南好風水。
我掀開轎窗簾布往外看去,一溜高三丈的青磚圍墻越來越近。這里居然有象大戶人家一般的院子規模跟京城王府差不了多少。
一對石獅左右站立,朱漆刷的大門前站立兩排拿著槍的兵守衛。門上顯然是新做的黑底金字匾額,題有“趙將軍府”。
但我未能從正門抬進去。轎子快到大門時朝右邊轉向,沿著高墻走,到了側門,才直接從側門進入。坐在微微搖晃的轎子里,我苦笑了起來,眼眶發紅。
一路抬進了某個很是清雅的側院,我被丫頭地從轎子里扶出,走上三階臺階。屋子門口等候的婢女趕緊的撩起擋風的布簾,我就象一個貴婦一般被左右丫鬟扶著進了屋。
屋里熱氣騰騰的,有兩個丫頭在屋里正在往一個大木頭洗澡盆里倒熱水。
這都幾個丫頭了?又進來了四個,她們衣著打扮有的一樣,有的則不同。但從衣服的貴賤能看出,那種職務更高一點。
大約有十來個大小丫頭,圍著我轉。幫我脫了一身的囚衣,扶進了洗澡盆。一個手指揉細的還幫我洗頭、搓澡。
好舒服自從大牢里出來,我半個月沒洗過澡,每天晚上用布擦,哪有泡澡舒服。
等洗得干干凈凈,丫頭們又將我從水里扶起,立即有軟厚的大布將我包裹住,抬至旁邊的一個美人榻。然后象走馬燈一般忙活來開。
幫我擦干頭發的,拿著剪子幫我修腳趾甲的,幫我捏腿的,端來茶水的……這簡直是宮里正宮娘娘,不,皇后也只有八個宮女伺候,這應該是皇太后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呀。
長及腳踝的黑發慢慢抹得半干,我茶水和點心吃得也半飽了。手指甲也剪得漂亮整齊,還用布條綁上了鳳仙花泥。
要穿衣服時,指甲上綁的布條去掉了。倉促了點,不會有效果。
手洗凈后,我抬起手看了看。指甲顯出微紅的特殊光澤,雖然不算很紅,但別有味道,
紅色繡花肚兜,正面繡著碩大怒放牡丹花。褻衣褲穿上了身,可真奢侈,居然是白色絲綢制成,穿著身上感覺滑溜溜的。
絳紅色的拖地長袍,顏色內斂,紅而不妖。
坐下梳頭,梳頭的嬤嬤笑著道將軍說過,劉天生麗質,不用紅紙香粉。將軍也聞不得這種俗物的味道。”
嬤嬤居然幫我盤了頭,高髻云鬢,沒有金銀珠器,只插了一根白玉簪。
梳妝完畢,嬤嬤拿起鏡子替我在后照著,我的樣子儼然成了一個清水出芙蓉的貴婦。
洗澡桶已經移去,搬來了花梨木圓桌,幾個丫頭兩人一組挑著一條扁擔進來。扁擔中央各掛著一個大食盒。
我被扶到了桌邊,碗筷飛快而輕巧地放上。食盒打開,里面一股熱氣冒出。雞鴨魚肉各一碟、做法也各不同。白切、麻油鴨、紅燒魚、走油肉。做法雖然粗糙了點,但在這個鳥不拉屎,連個冷硬饅頭都買不到的地方,這些簡直是做夢才能夢到的。
一路上狗剩已經非常妥善的照顧我,每日肉蛋不斷,但從昨早到現在沒個好吃喝,一聞到肉香味,口水還是忍不住多了起來。
連吃飯也是按照京城大戶豪門的方式進行的。吃前有洗漱,吃后有茶水。
我手里捧著蓋碗茶,里面是上好的西湖龍井茶,肚子被塞得滿滿的,那種滿意簡直是快樂最大化。
一個大丫頭走了進來,對著我微微欠身請劉移身。”
我還沒弄明白狀況,兩個丫頭左右上來,扶我起來,幫我外面套上了滾貂皮的鑲金線紅披風,收拾妥當后,扶著我出了屋。
一路慢慢地走著,將軍府很大,每個院子看似差不多,其實各有特色。走了許久,到了上面掛著‘東暖閣’匾的屋子。
里面花梨木家具很是整齊干凈,擦得一塵不染,也無多余的裝飾,如花瓶之類的。丫頭將我扶到床邊,伺候坐下,立即有燒熱的小手爐送上。
有兩個丫頭在炭爐里加了幾塊炭,讓屋里更加暖和點。
“請劉靜候將軍”丫頭們都欠身行禮,隨后一一離開,最后兩個帶上了門,將我一個留在了屋里。
我愣愣地坐著,感覺象是在做夢。兩個時辰前,我跟狗剩呆一起,覺得有門有院子的破破草木棚比囚犯住的馬廄強上太多,啃著烤過的粗糧硬饃,已經是心滿意足。
而現在真的是錦衣玉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感覺想要出去,回到狗剩身邊?
想了半天,找出了原因。因為在狗剩那里,我感到安全和有依靠。而在這里,感覺更象一只被關進好籠子里的金絲雀。
雖然有人會伺候我,給我吃的喝的,還會幫我洗澡磨爪子,但籠子再好還是籠子,玩物再寵還是玩物。那些丫頭對我恭敬,只是因為趙惟能的勢力,現在說不定在背后搬弄長舌起來。
房間很暖,但還是感到發自內心的寒意。為了消除一點內心忐忑,我環顧房內陳設,當目光觸及房內唯一掛著的一張畫時,我慢慢站了起來。
那是一張紙張已經微微發黃的畫像,那是北華的畫像,以前我一直掛在‘望北樓’,經常深情凝望,一坐就是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