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出事 報完帳,這個月還是保持著,雖然一大半的銀子需要孝敬從頭到下,從最上面的孫大人,到最下面的縣官衙役,但還是余有十幾萬兩。
這十幾萬兩銀子,又有一大半要救濟出去。百花山莊已經開始用時髦的話,就是做公益事業。哪里有災,就到哪里設粥攤、免費醫館。反正這錢,我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吃不完、用不完,就花了算了,也算為自己和百花山莊的人積積陰德。
剩余的五萬七萬兩銀子就會存入萬貫的錢莊,等需要時再拿出用。
我看完賬本,吩咐完莊里大小事,正事就算了。賬房的人先走了,我叫大郎和狗剩留下。
看著狗剩那剛刮的,發亮的青皮腦殼,圓骨隆冬,就象魯智深提前出世,真的讓我又氣又好笑。古代發須受之父母,不能輕易剃了,有些講究的還將落發保存在布袋里,等到多了,埋在土里,也算是孝道。
此時旁人不在,大郎忍不住問了:“你這頭怎么回事?”
狗剩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冷生生的只說了兩個字:“剃了。”
“誰都看得出剃了,為什么剃了?”大郎更加好奇了。
狗剩還是硬得象跟大木樁子,毫無表情:“想念父母,覺得生養之恩,無以回報。剃了頭發燒給他們讓他們好快點去投胎。”
原來是我老是說死后無顏去見他父母……這個狗剩,還真是實在,倔得叫我怎么辦才好。
“百花”硯茗搖著團扇夸張地扭進了院子,身后還帶著端著飯菜的姑娘,嬌滴滴地呼著:“中午了,該吃飯了……咦,這不是陳管事嘛,怎么頭……”
硯茗停住了腳步,如同看著飛碟一般瞪著眼看著狗剩那光亮發青的腦殼,隨后用團扇掩嘴,風姿妖嬈的一笑:“難道想當和尚了?”
大郎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卻又不敢大笑,強忍著咧嘴:“你到底唱得哪一出?”
狗剩卻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當和尚也好,可以安安心心等了……”
難道他想在我身邊當和尚,等到我接納他?我強忍住心中被激起的浪,笑著站起,叫硯茗一起進屋吃飯,讓大郎和狗剩忙去吧。
午飯過后,媒婆來了,我叫人去請狗剩來,結果人沒來。
去請的人回來這樣報的。他雙手合十,擺于胸前,微瞇著眼睛,眼觀手、手觀鼻、鼻觀心,幽聲道:“我心有所屬,不愿再另尋,寧可當和尚等待,永不變心,所以請兩位媒婆回吧”
伙計抬起頭:“他就是這樣說的”
嘿當著兩個媒婆的面,我差點沒抱頭了。
陪著不是的送走媒人,我安慰著自己,男人其實沒多少耐心,就讓這小子等吧,等個一兩年,等這次燒發過去,看看無望,自然會正正經經成個家。就算硬撐著,到時再娶一個過門,抵觸就會少很多,否則秋后就成親,到時鬧騰起來,會害了人家閨女的。
我左右看看硯茗不在,于是從床底拿出昨晚被狗剩撕碎的衣服,象做賊一般逃到了出去。一路上目不斜視,直沖到廚房。
見廚房火灶正旺著,不顧廚房里廚子、廚工好奇的目光,將衣服一股腦的塞了進去,用根通火棍還往里捅了捅。見衣服在爐灶里熊熊燃起,慢慢化為灰燼,微微松了口。
我一轉身,準備離去。就看到艷光四射的硯茗正站著我身后,嚇了我一大跳。
硯茗好奇地眼睛往爐灶里瞄,笑盈盈地問:“在燒什么呢?”
我卻裝作沒事人一樣拍了拍雙手,往外走去:“沒什么,就是一些沒用的貼身衣物。送又不能送給別人,所以燒了了事。”
“噢”硯茗柔柔地一笑,跟著我出了廚房。走在路上,左右沒人時,悠悠道:“確實應該燒了,都撕扯成那樣子,當抹布都嫌太零碎了。”
我只能苦笑了,遮掩了半天,還是被這騷狐貍給嗅到了。
他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丹鳳眼,花花地瞟向我,戲謔道:“什么時候惹了那么大氣,撕衣服發泄了?還是其他男人撕的?”
我一時語滯,難道說是狗剩昨晚摸到我房里,意圖對我不軌?
過了好久,我才嘿嘿笑了笑:“這種事,叫我怎么好意思說,你懂的。”試圖囫圇過去算了,就讓硯茗以為是那些位高權重的其他男人干的吧。
硯茗笑得是又艷又狡猾:“好象前幾天都沒見,怎么今早上就出現在床底了?好象……你昨晚穿的褻衣,也不是我幫你親手穿上的……”
“你還真疑神疑鬼,你衣服上的唇印我都沒說什么,現在輪到你來胡亂猜疑我了?”我裝出生氣的樣子,加快了幾步,直往前沖。
“好啦,好啦”硯茗趕緊的追上了我,柔滑細長的手指挽起了我的手,牽著跟著我:“別生氣了,我就是問問而已。但你什么時候見我身上有唇印的?”
我摔著他的手,卻甩不掉,只能隨便他握著,一路走一路冷笑著:“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你長得又媚,就算不說話,往那里一站,一股子騷味都能把女人吸引過來。衣服上有幾個硬留下的也屬正常,你不信自可以問問洗衣房。”
硯茗這下沒轍了,不好意思地掩嘴一笑:“都是些老鴇,象蒼蠅一樣趕不掉。”
我嘴角的譏諷更濃了:“其實我根本就不查你衣服,你認了干嘛?”
硯茗這下愣住了,半響才噗嗤下了出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次輸給你了。”
“硯茗”我長長地吐了口氣,語重心長的道:“不要說輸不輸,我們活著已經很累了,如果我再猜忌你,你再猜忌我,不是更累?我做事有分寸,如果不行,自然會來求你幫我。我們有一日混一日,開心一日,大難臨頭能幫就幫,不能幫就自保各自飛,不要再這樣了吧。”
“好的,我都聽你的”硯茗滿口答應下來,那笑臉俏得讓我的心都亮了起來,隨后他陪我去游湖采蓮蓬。
蓮蓬已經有些熟了,船靠近,在荷花群外圍采摘了十來個,堆放在船上。
我和硯茗坐在船艙上,各拿了個蓮蓬,挖出一粒鼓脹的子,小心的剝去外面綠色的軟殼,露出白嫩嫩并且頂端有一個棕色頂外加一些粉紅薄衣的蓮子,連著蓮心一起放進嘴里嚼。讓蓮子的清香、脆嫩在唇齒間咀嚼。就這樣吃一粒,再剝一粒。有時吃東西就是要自己動手,這樣很是有趣,而且能打發時間。
我正吃得開心,小心的剝著一粒子,就聽到旁邊的硯茗道:“能把你衣服都撕碎了,還真是猛呀要不今晚讓我也試試,一定很有趣……”
我一聽,拿起手中未剝完的子,連同放在腳邊的一堆剝下的殼一起扔向了硯茗:“去死”
晚上硯茗卻很晚才回來,他什么時候回來我都不知道,因為我已經睡著了。
第二日,我一夜好睡,難得早早的起了身。
剛梳洗完,就聽到大郎在門口喊:“莊主,快出來,云鶴出事了”
狗剩出事了?我心一驚,趕緊的跑到門口打開了門,急著看著他。
大郎立即往外走:“邊走邊說。”我快步跟上走到一處包院,踏進屋子,就見滿地的狼藉。房間里基本上能砸的全部給砸了,狗剩只穿著一條褻褲地呆呆坐在一張椅子上,而旁邊有兩個伙計不停地安慰著他。實際是壓著他,生怕他再鬧事。據說剛才他拿起摔碎的花瓶要割腕了見他手腕雖然沒有傷,但被包扎過的手指,紗布上隱隱有血跡。而腳前的一塊瓷碎片的鋒利破損處,沾滿了血跡。看來所言不假,是真的 而一個十六七歲,姿色也不錯的姑娘,只潦草穿著肚兜和褻衣褲,嚇得癱坐在一角,抱著那里的桌腿,正瑟瑟發抖。
我見那個姑娘嚇得不輕,雖然青樓見多了,但從未見過真要鬧死的人。那些剛買來的姑娘,有時會要死要活不肯接客,也大多藏在專門的小房間里隔離,慢慢調教。哪里見過一個男人睡完后,發如此大的火。
狗剩又是風火脾氣,一旦真惱了,十頭牛都拉不住。要不是門口有人守著,他又一開始砸了幾個瓶瓶罐罐,弄出點聲響,讓伙計及時的沖入,否則還真會出事。
這事大郎在路上對我說得很清楚了,昨晚硯茗拉著狗剩喝了兩杯,狗剩就不對勁了,抱著旁邊正好來跟硯茗報賬的姑娘就喊著我的名字。
然后硯茗就跟著姑娘架著狗剩拖到這姑娘的包院里,伙計們見后要阻止。畢竟我立下規矩,百花山莊的人,不能去找姑娘。
但是硯茗攔住了他們,說是我的意思。硯茗這張嘴,多能翻,死得都能說活了。結果伙計將信將疑,心想這段時間我一直為狗剩張羅親事,但狗剩就是不答應。也許通過這個辦法,讓狗剩開開竅,懂得男女之樂事,就肯成婚了。于是站在門口等著狗剩出來,沒想到等了一個時辰后,就里面就傳來的砸東西和姑娘尖叫的聲音。
啦啦文學第三十三章出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