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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納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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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17:00加章)

  大人雖然還有不滿,但一時也找不到可以辯的話,也只得端著碗坐下繼續吃。他們雖然勞力出得多,飯量卻也多,這里菜等份,飯吃飽為止,每次四十幾個大人的飯量比得上三百多個孩子。

  今年大產,這是值得高興的事,打下的大米和磨出的麩皮足夠熬到下個秋天,還有地邊種的玉米、小米之類的,再來三五十個大人都夠吃了。

  只是吃飽就有想法,糧食剛割了一半,大人們又不消停了,暗地里又討論著要分家。我裝作不知道,繼續催著盡快打下糧食。

  正在地里忙著,突然遙見村外冒出一股煙來,大人們停了下來。二蛋的哥趴在地上聽了聽后,眉頭縮了起來:“好象有人馬!”

  山賊、強盜?這里百里無人煙,都快成了死區,有人活著已經屬于奇跡,不可能還有這種職業的。

  于是大家都看著煙如了村口,只見一個穿著官服騎著雜毛棗色馬的人踏著濺起的灰塵而來,后面還跟著三四十個穿著軟甲拿著紅纓長槍的兵。

  二蛋的哥吐了口口水后,罵了句臟話:“。。。是稅官!”

  一聽到稅官我頭就疼了,以前的稅我知道,是一九分成,九成要上繳納稅,只有一成以及自家后院的一畝三分出來的糧食屬于自己的。這朝廷沒見賑災,卻來收稅,存心來奪救命糧。

  “誰是村長?”稅官高高在上地坐在大馬上,鼻子朝天,根本沒正眼看我們這些兩腿沾泥的鄉巴佬一眼。

  “大人有什么事嗎?”我還未上前,二蛋他哥卻滿臉堆笑地走上前去。

  我身邊的狗剩惱火了,看樣子正想上前評理,我立即喊住了他,笑著搖了搖頭。狗剩這才停住了,站在那里一張黑臉板得鐵青。

  “納稅!”稅官從袖口里掏出用蠟線裝訂的藍皮冊子,食指沾了沾口水捻翻開來:“沒想到這里居然還有人!一共是一百五十畝,每畝二十擔,一共納稅三百擔。”

  這下可炸開了鍋,不要說大人,就連孩子都跳了起來。

  “吵什么吵,種朝廷的地,當然要納稅!”稅官才不管我們的死活,大聲喝斥著:“難道想造反嗎?”

  也是,百里無人,也只有我們這里能納稅了。否則稅官今年的業績就為零,很難和朝廷交代!

  “大人,哪敢呀!”二蛋的哥趕緊的轉身,對著大家使了使眼色,隨后笑著輕聲道:“大人一路勞頓,要不下馬小憩,我們這里瓜果很是香甜。各位兵大哥也可休息一下,小的們也是服徭出身,小的還當上了校尉,見各位很是親切。”

  稅官大太陽下溜達半天大約也渴了,于是點頭下了馬。

  大人們忙開了,切瓜招待著,我們孩子坐在樹蔭下暫時乘涼。

  “二蛋,你哥真不是個東西!”狗剩在二蛋的后腦勺上猛地拍了一巴掌。

  打得二蛋摸著腦殼直委屈地哭:“我哥關我什么事?有本事你去跟我哥說。”

  “要不是你哥殘疾,我一定把他打得滿地找牙!”狗剩咬牙切齒著,話說得很是厲害,其實是打不過。

  逸風和萬貫帶著幾個記賬的聞訊過來,看了幾眼旁邊熱情款待稅官和稅兵后走了過來。

  “當家的,你看怎么辦?”萬貫滿是忐忑,也為大人找機會奪權很是不滿。

  我優哉游哉靠在樹干上,微微瞇著眼:“有他們解決不是很好,懶得我管。”

  西瓜、香瓜開了二十幾個,終于塞飽了這些大爺。稅官挺著吃得有點凸出的肚子,異常滿意的上了馬。

  二蛋的哥得意洋洋地帶著大人們過來了:“已經說好了,只納二百擔。后日來搬糧!”

  “是呀,還是大郎厲害!”“所以說,當家還是需要大人來!”身后的大人七嘴八舌著。

  而二蛋的哥斜眼看著我的樣子,一定是提醒我可以交權了!然后交出他們早就暗地里垂涎的滿滿幾屋子的錢財、金銀珠寶。

  孩子們,特別是我的死黨他們,緊張地看著我。

  “不錯不錯,二十多個瓜少繳一百擔米,還是劃算的!”我笑著鼓掌,頻頻點頭叫好。

  “那么這個當家的位置。。。”一個大人發出了聲音。大約是鐵了心想讓我下臺,畢竟他們都不服被一個小娃娃管著。

  “沒問題。”我還是笑著,隨后悠悠而道:“萬貫,算賬!”

  萬貫一聽,立即拿起胸前巴掌大的銀質小算盤。這是我翻出來送給他的,覺得給他很合適,結果他用紅線串了起來,天天掛在脖子上,弄得象個小財迷一樣。

  我開始報賬:“地里后院可以打下三百八十擔左右糧食,去稅二百擔。麩皮、番薯、苞米等雜糧共一萬斤左右。現在小孩一共三百二十七名、大人一共四十三名,每天統算,需要米每人十分之三升、雜糧六兩,交了稅后,我們能吃多久?”其實就是每擔八十斤,十二兩為一斤,三百七十人每天需要用一百一十一斤大米,一百八十五斤雜糧。

  “十升為一斗、十斗為。。。”萬貫撥弄小算珠,算了個飛快,最后得出:“米可供一百三十天,雜糧可供五十四天!”

  我皮笑肉不笑地緩緩道:“再加上其他秋后漿果、瓜果蔬菜,最多撐個一百三十天,就是四個月。本來這里的地,如果交稅的話,只夠一百來人吃喝,現在需要養活三百七十個人,現在才七月底,等來年開春前糧食就盡。現在要么交了稅,我們孩子都不吃不喝地餓死,要么就是等到過了年大家一起餓死。你們當大人的敢不顧我們的死活,我就帶著著孩子一起和你們拼命,三百多個孩子未必是你們四十來個大人的對手,但死一個少一張嘴,大家一了百了!”

  狗剩一聽立即對著二蛋瞪眼:“你哥打算把我們都給餓死,你是幫你哥還是幫我們?”

  二蛋雖然有哥在,但狗剩和二蛋是一組的,如果不聽話,白天他哥打了,晚上暗中加倍還。嚇得二蛋直哆嗦,但也算討巧,冒出了一句:“當然聽當家的!”

  二蛋的哥大郎,愣了半天才喃喃道:“反正有錢,出去買糧去。。。”話剛吐出就知道不行。

  我冷笑著不言語,現在就我們一個村,城門雖開,但畏懼瘟疫只能進不能出,有錢也買不到糧。稅官對農民只要糧食,只有商鋪才用銅錢和銀子納稅。

  “誰能讓大伙一起不餓肚子,這個家就給誰當!”我扔下話以及一群醒悟后發了愁的大人,帶著小孩子回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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