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爹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沖著小玲一瞪眼,說:“都是小玲這死丫頭,平時廢話一大堆,該說的時候她又不說了如果她早告訴我們——姓安的那小子,一直都在省城,還跟她們都有來往——我們不早就知道這回事了嗎?”
小玲在這世界上,只怕她爹。她爹這一訓她,她立馬矮了半截。可是她又有些不服氣,便小聲嘀咕道:“我哪敢說啊,我一提立德大哥,你們就吹胡子瞪眼睛的……”
“還敢犟嘴?”小爹這會兒就開始吹胡子瞪眼睛了。
蘇珊忙攔架,說:“不怪小玲,都怪我——是我沒能耐,離婚的時候,陳實美把我手里的現錢都拿走了。可我又好面子,已經投給你們的錢,我不好意思再要回去。后來安立德聽說我的錢是投給鳳凰山的,他二話沒說,就借給了我一千萬……”
“嗨,人窮志短啊——”金村長和小玲爹同時長嘆了一聲。
蘇珊一看找到了的“感情共鳴”,知道有門兒了,便繼續耐心地勸說:“金村長,我向你保證,這里面真沒有圈套。你看鳳凰山上的開發項目,從我開始投資到現在,不都是你們自己定的嗎?連我們花店的合作伙伴‘綠鄉苗圃’的種植基地,都是小玲引進的。這些項目,不僅安立德沒有參與意見,我也沒有參與過意見哪”
蘇珊這一席話,說得金村長和小玲爹都無話可說——再沒見過像蘇珊這么好的“大東家”了,她只管給他們送錢,從來沒問過一分錢的回報。他們只能信服得點點頭。
蘇珊又誠懇地說:“其實安立德知道,你們不會要他的人情,他也沒想讓你們感念他什么。他那一千萬的人情,是給我的,我也已經接受了。至于我給你們的投資,其實也不需要什么回報,因為我在鳳凰山得到了我的第二次生命,我已經把那里當成了我的第二個故鄉。”
聽到這里,小玲爹大為感動,他說:“她蘇大姐,你是好人,我們不該懷疑你啊。可是——”他懊惱地一跺腳,說,“如果不是‘星煌集團’的人來搗亂,我們在鳳凰山的那些項目,雖然回報慢些,卻肯定不會讓您賠了錢。現在,就真不好說了”
蘇珊關切地問:“現在怎么樣,難道說我們有承包合同在手里,他們還能硬搶過去不成?”
小玲爹說:“他們是不能明搶,可是他們會在暗地里跟我們爭”
隨后,小玲爹告訴蘇珊,縣里最近開始給山上限電了。他說:“沒有電,山上打的井就不能用;沒有水澆地,什么作物都種不了。現在連‘綠鄉苗圃’的基地都受了影響,幾百畝珍稀苗木,眼看都快干死了我們晝在夜不停地往山上挑水澆苗,累個半死,還是起不了多大作用。”
蘇珊憤憤不平地問:“縣里有什么理由給山上限電?”
金村長插言道:“說是為了響應國家號召,要節能減排。其實就是在擠咱們,想讓咱們干不成了,給蓋渡假村的人讓路”
小玲爹氣憤地說:“眼看我們已經投入的錢,都要打水漂了,怕是白受一年的累,連成本也收不回來了”
蘇珊想著山上的苗木,正受著干旱之苦,把個沅冰河恨到了骨子里。
這時,金村長忽然問:“她蘇大姐,我怎么聽金縣長說,‘星煌集團’的那個什么沅總經理,是你的男朋友——如果是你們倆口子的事,也沒得商量嗎?”
蘇珊聽了驚詫叫道:“誰說他是我男朋友了?”
小玲爹說:“就是上回你們一齊來咱們村,他親口跟金縣長說的。”
蘇珊罵道:“他放屁呢,我離了婚的人,哪來得男朋友?”隨后她一想,又明白了,說,“我知道了,他大概是為了跟當地人拉關系吧?畢竟當地人都不認識他,這才打著我的旗號去結識的當地那些人。”
“哦,是這樣啊。”金村長和小玲爹有些失望,他們還指著蘇珊跟沅冰河交涉一下呢。
金村長和小玲爹并有在花店里久留,他們把事情說清楚了,就回了金家村,把問題都留給了蘇珊。
蘇珊現在指望不上安立德,她讓秦威廉去跟鳳凰縣領導交涉又不見成效,她只好開動自己的小腦筋,自己想辦法。
她想,沅冰河能搞出什么a計劃、b計劃來,我一定要搞出a、b、c三個計劃來 蘇珊首先想到的是,去找苗蘭——苗蘭是記者,上次她把貴族小學的事情曝了下光,差點兒讓貴族小學關了門。如果她可以把鳳凰山上發生的“限電事件”在電視媒體上曝下光,說不定能引起社會輿論的重視,讓縣里的人有所顧忌。
苗蘭聽明白事情原委后,答應幫忙。可惜的是,由于種種原因,正式的采訪計劃卻沒有得到電視臺的許可。不過,苗蘭給蘇珊出了個餿主意——邀請幾個記者朋友去鳳凰山旅游,讓當地人以為,是暗訪的人來了。
蘇珊采納了苗蘭的建議。于是由小玲帶著苗蘭,以及省市幾家報刊的記者朋友,去鳳凰山玩兒了一圈。這個辦法果然起了作用,縣里面開始給鳳凰山正常供電了。
只是好景不長,大概過了半個月,縣里弄明白了,苗蘭她們不是暗訪的,于是把電又停了。
小玲爹急得直跳腳,他說:“哪怕再供半個月,到秋收了,今年的收成也能收回來啊”
與此同時,蘇珊接到了沅冰河的電話,他說:“小狐貍,你欠了你同學一次人情,那么對于她外甥女妮娜,你是不是要更加照顧一下了?”
蘇珊明白了,果然是沅冰河在搗亂蘇珊氣憤地說:“別管我叫小狐貍,你才是只老狐貍我就沒見過像你這么會整人的——妮娜是你小老婆,憑什么讓我照顧?”
沅冰河笑著說:“你是我大老婆啊——你快點嫁給我,我們實行b計劃,你就不必這么勞心費力了”
蘇珊根本不當沅冰河是在求婚,她當他在挑戰。于是她說:“你等著,我就不信了,有理走遍天下,我們有承包合同,還怕找不到說理的地方?”
蘇珊此時想到了第二個辦法——她托小美去找劉市長告“御狀”。小美是個男孩子性格,說到做到,馬上去找了劉市長。但是帶她回來的結果,卻不太讓大家滿意。
劉市長并沒有完全滿足蘇珊她們的要求,他反而是起了個調解人的作用。他說國家對土地有完全所有權,如果縣里要收回土地,誰也攔不住。
他建議雙方進行談判——鳳凰山那片地方不小,可以考慮給綠鄉苗圃保留一部分,當做育苗基地;另一部分由縣里征回,開發旅游區和建設度假村。對于蘇珊和小玲家可能受的損失,可以給予相應的補償。至于補償數額,當然要在政策許可的范圍內考慮,不過也可以納入談判內容,讓“星煌集團”來補償一部分。
蘇珊想,憑自己這幾個“小老百姓”的力量,恐怕一時難以挽回局面。于是她讓小美陪著她,去找了趟劉市長。她對劉市長說:“我們同意進行談判。但是今年已經種下的經濟作物,馬上到了秋收的時節。可否請縣里再供半個月的電,把今年的秋收過完,我們也可以減少損失?”
劉市長覺得蘇珊的話有理,于是他做主,讓縣里繼續給鳳凰山供半個月的電,把今年的秋收過完。
回到花店,蘇珊對小玲他們說:“我現在這個辦法,還是‘拖’字決——只能這么拖著,先把今年糊弄過去,也可以減少損失。”
小玲嘆了一口氣,說:“如果這會兒立德大哥在就好了,他也是大老板,一定有對付‘冰河世紀’的辦法……”可是話沒說完,她又覺得慚愧。她說:“我爹和大伯警告過我,不讓我沾安家的一點兒便宜。可是回過頭去想想,如果當初不是有立德大哥,我們根本不可能有機會承包鳳凰山,早讓‘生態家園大酒店’那幫人搶跑了”
蘇珊當然也在想念安立德。她想自己真是可憐——安立德正陪著他的前妻瑞貝卡,尋找感情上的平衡和安慰;可自己呢,卻要為他們家祖墳不要讓人刨了而殫精竭慮這叫什么事兒啊,自己還沒跟他談婚論嫁呢,他們家的祖墳,跟她有什么關系嘛?
可是抱怨終歸只是抱怨,她還是要想辦法,阻止沅冰河挪動鳳凰山上的一草一木。
過了幾天,在鳳凰縣領導的安排下,蘇珊他們和“星煌集團”進行展開面對面的談判。蘇珊這方面,除了秦威廉,她還請了金村長做談判團的成員,因為金村長對鳳凰山最了解,而且最有發言權。
哪知,第一次談判,金村長就掀了桌子——因為星煌集團提出來,要把金家村的祖墳從風水極佳的南坡遷走,遷到北面山坡上去。
金村長指著對方讀文件的那個人鼻子大罵:“你們這群沒祖宗的玩意兒,有這么動別人家祖墳的嗎?”說著一下就把桌子掀翻了,嚇得對方差點把保安叫進來。
幸好沅冰河自視甚高,只想當幕后高手,這種直接的談判不愿參加。如果他親自來了,保不齊會讓金村長揍他一頓。
蘇珊忙叫小玲爹陪金村長上外面抽鍋旱煙、消消氣,這才穩住大家的情緒,把雙方的意圖基本談明,回去再各自研究對方的意見,制定下一步談判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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