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問沅冰河想辦法。
沅冰河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說:“這事你去問‘金大叔’啊——如果他還沒投資,就別往里面投了。”隨后,他又半真半假地說,“我剛參加的這個會議,級別比較高,應該算是內幕消息,別人還不知道。你這會兒去提醒‘金大叔’,‘金大叔’一定會感激你的。”
蘇珊是個急脾氣,聽沅冰河這么一說,當時就坐不住了。可她現在手里沒手機,沅冰河當然不知道陳實美的電話。蘇珊干脆起身,向外攆沅冰河,說:“你走吧,我要換衣服,親自出去跑一趟……”
沅冰河任憑蘇珊推他,就是坐著不動,他說:“你這個傻蛋——我開著車呢,送你一段路多好?”
蘇珊覺得有道理,便跑到里間去換衣服。她把隔斷的窗簾都拉上了,還是有些不放心,干脆躲到洗手間里換得衣服。
沅冰河把蘇珊載到“實美集團”附近,就不管她了——他也怕陳實美看到他,起什么疑心……他看著她下車,又囑咐她道:“拿好手袋,有打車的零錢嗎?別再東跑西跑,把自己跑丟了,讓賣唱的撿了去”
蘇珊知道,他意思所指,是上次她逃跑后,躲到余尊熙家那回事兒。可她懶得跟他斗嘴,白了他一眼,徑自下車走了。
蘇珊來到實美集團,前臺的工作人員是新進的員工,并不認識她,一個勁兒地盤問她:“女士,您有沒有預約?”
蘇珊很不耐煩,她索性告訴工作人員,她是陳實美的前妻,這次過來有很重要的事情。
雖然是前妻,工作人員也不敢怠慢,忙打電話到陳總的辦公室。
可巧,陳實美正在辦公室,他叫工作人員放蘇珊進來。蘇珊按工作人員指的方向,乘電梯上樓。七轉八轉,差點兒迷失了方向,后來又問了一個人,又走了一段路,這才看到了董事長辦公室的牌子。
蘇珊敲敲門,陳實美在里面應了一聲:“進來吧——”
蘇珊推門進來,先對陳實美抱怨了一通:“我這次過來,就想跟你說一句話——你說你下樓一趟多好,干嘛還這么大的架子,非讓我跑上來找你?”
陳實美笑著對她:“既然來了,就進來坐會兒吧。你出院了嗎?”說著,他從辦公桌后面站起來迎她,讓她坐到沙發上,又去飲水機那里給她倒水。
“明天出院……”蘇珊回答,又說,“可是你這里好難找,我差點兒迷了路呢”
“是嗎?”陳實美隨意應了聲。可是忽然,他楞住了。陳實美忘了自己正在給蘇珊倒水,水從水杯里溢了出來,燙到了他的手。他這才驚醒過來,抖了一下手,把熱水甩掉……
陳實美把杯子端到蘇珊面前的茶幾上,打量著蘇珊,問:“我的辦公室,你以前經常來啊,怎么這次會迷路?”
蘇珊楞了一下,忙掩飾道:“畢竟有一年沒來了嘛”又趕緊轉移話題,說,“我這次來有個很重要的事情……”于是她把剛剛從沅冰河那里聽到消息,告訴了陳實美。
陳實美聽過之后,眉毛立馬皺到了一起,他果然還不知道馬場要被叫停的消息。他思量了一下,顧不得蘇珊還在這兒,便忙慌慌地給辛奇打電話,叫她趕緊過來商量對策。
不一會兒,辛奇急匆匆地來到陳實美辦公室。她一眼看到蘇珊,吃驚得把細長的眼睛都瞪圓了。但是馬場的事情太大,而且她要和陳實美討論生意上的正事,來表明自己比蘇珊有優越感。于是她先問陳實美,消息是從哪兒聽說的。
陳實美用下巴沖蘇珊指了下。
辛奇不可置信地看向蘇珊,對陳實美說:“她怎么會知道?”
蘇珊吞吞吐吐地說,是沅冰河告訴她的——沅冰河剛開完一個高層會議,國家要限制馬場、高爾夫球場這些娛樂占地的開發。
辛奇不屑地說“哼”了一聲,說:“如果你不懂,就不要瞎嚷,特地跑這來擾亂軍心——國家對馬場和高爾夫球場的建設,早就有限制,并不是這會兒才開始的。”她又轉而對陳實美說,“實美,這些問題我們不是早就考慮過,風險也都評估過,有什么可擔心的?”
陳實美擔憂地說:“打一開始,我就覺得這個項目不妥——土地使用資格和項目建設資格一直都沒有批下來,去問上面的意思,回答卻是含糊不清。可你和肖龍他們,卻認定這是個賺錢的大項目,一定要參與。”
“土地使用資格和項目建設資格都沒問題”辛奇不耐煩地打斷了陳實美的話。她又說,“我們的合伙人是金夫人哪,你明白金夫人是什么樣的人嗎?她的關系網四通八達,手眼都通著天呢退一步說,就算是國家叫停,別人的都建不成了,她的這個項目,還是可以建下去的……”
蘇珊在旁邊聽著他們說話,半懂不懂,只聽明白了一件事——“金大叔”不是自己在投資建馬場,是和一個叫“金夫人”的一起投資的。
蘇珊隱約聽到“金夫人”這個響亮的名字,可記不起來是從哪兒聽說的了。不過她看辛奇把“金夫人”三個字叫得那么響亮,便覺得“金夫人”應該是個大人物,所以辛奇對投資馬場的事情才這么有把握。
蘇珊開始察覺到,自己此行,可能是多此一舉……不過,她還是相信沅冰河多些。她認為,沅冰河說不行的事,應該就是不行,只恨自己沒能耐說服陳實美罷了。
就聽陳實美說:“辛奇,利益大的事情風險也大,我們還是投資一些保險的行業吧?”
“不行我們已經跟金夫人簽好合同了,錢也已經投出去了一部分,怎么能因為別人來說了一句話,說停就停了?”辛奇很生氣,狠狠斜了蘇珊一眼。
陳實美不想讓辛奇跟蘇珊起這些無謂的爭執,他說:“不是因為蘇珊告訴我們這個消息,我才想停了它;而是我一直就覺得這個事情不妥。”
辛奇說:“可是你想想,化工廠的建設被國家控制得更嚴而且我們每年要交多少污染治理費,還要投入多少錢在廢料處理和污水處理上面?你難道沒聽說,像我們這類中小型化工廠,隨時都可能被國家叫停?我們不提前考慮轉產怎么行?可是馬場呢,只要建設起來,它就是綠色無污染的企業,就可以長期經營下去。還有我們的俱樂部,會成為s市上層名流的交際中心,那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人脈資源——將來我們再想投資什么,很容易就可以找到渠道。到那時,哪里還要像這次一樣?你不想想,我是跑壞了多少雙鞋,磨破多少層嘴皮,搭上了多少臉面,才結識到金夫人這樣的能人……”
辛奇像連珠炮一樣,說了這一大長串的話。陳實美被辛奇說得猶豫了起來。
蘇珊什么都不懂,也插不進話去,只有在一旁只有老實坐著。
辛奇又對陳實美說:“就算你想停止投資,也要容個功夫吧?不如這樣,等會兒我們約金夫人吃晚飯,把你剛聽到的這個消息,告訴給她,探探她的口風?”
陳實美點頭,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應該聽聽金夫人怎么說。
蘇珊看他們兩口子一會兒還有事,不好再打擾,便跟陳實美告辭。
陳實美很有禮貌地送蘇珊出去;辛奇則在后面,帶著幾分諷刺的意味對蘇珊說道:“你何不去問問你們沅總,國家對房價打壓得這么厲害,他是不是要放棄對房地產的投資了?”辛奇特地把“沅總”二字說得有些曖昧,暗指著蘇珊與沅冰河關系不明。
對于國家對房價的調控政策,蘇珊只在電視新聞上聽過一耳朵。至于那些政策與房地產商的關系,蘇珊根本不明白。她只覺得,辛奇是在妒嫉自己,因為自己認識沅冰河這樣的高端人物……于是當著陳實美的面,蘇珊故作大度,不跟辛奇計較,理都沒理辛奇一下。
蘇珊出了實美集團的辦公大樓,回頭望了望實美集團的牌子,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心想,那兩口子想瞎折騰,自己可攔不住,天知道將來實美集團會變成什么樣子?看來,婷婷以后的日子,還是要靠自己打算嘍 想到婷婷以后恐怕是指不上陳實美那百分之四十的財產了,蘇珊更想早日回到花店去工作。她甚至盤算著,以后是繼續去星煌酒店的酒吧里唱歌,還是跟著余尊熙去演出?她想找份兼職來補貼家用,給婷婷攢下更多的錢。
蘇珊回到醫院,接受了最后一次理療。主治醫生詢問了她最近睡眠質量如何,蘇珊說很好,她沒有用藥物輔助,每天晚上也能睡個好覺。
醫生又綜合了其他各項檢查結果,告訴蘇珊,再觀察一個晚上,明天可以出院。
蘇珊很高興。晚飯后她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出院。
收拾完東西后,她躺在床上,開著電視靜靜等著。她在等安立德,她想聽聽安立德怎么說——他也是商界的精英,不知他認為“金大叔”的投資是否正確?
安立德幾乎每天晚上都來陪她。可今天等了很久,也沒見到他來。蘇珊有些郁郁不歡。不過她猜他可能工作忙,也許是去外地出差了,也沒太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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