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事實根本不會像少東想的那樣。
那天,沅冰河給蘇珊治腳的時候,兩人閑著聊天,從蘇珊為什么腳上會起了泡,說到蘇珊想學開車……
其實,蘇珊本是想報個駕校的,可是沅冰河卻自告奮勇地要當教練。
“你是知道我的技術的。說實話,那天在賽車俱樂部,我是在讓小美,好讓她散心,讓她重建自信。否則她怎么可能贏我?”沅冰河很臭屁地說道。
蘇珊笑了笑。她對于誰的賽車技術更好,不置可否。但她同意讓沅冰河當她的教練——她猜自己應該早就有駕照了,只要再“學會”怎么開就行了。不去駕校,還可以省下幾千塊錢。她和小美為了開學校,又跟銀行貸了款,能省的錢當然要省下來。
至于她為什么要跟沅冰河學,那是因為身邊其他的幾個人——小美、少東和安立德,在a鎮的時候都曾聽曉娜說過,她本來是會開車的……她不想讓別人當自己是怪物,所以她今天出去跟沅冰河學開車,也是瞞了眾人的。
沅冰河果然神通廣大,他事先通過關系,花大價錢包下了城郊一所駕校的訓練場。今天他帶著蘇珊,直接來到了訓練場學開車。
蘇珊事先也做了準備工作,她已經在網上把駕駛理論學熟了。現在,她自信地滿滿地,要把理論應用到實踐中去。
可真上了“崗”一試才知道,理論是理論,實踐是實踐,兩者結合起來,還需要一段磨合期。
“點火,踩離合……”沅冰河在旁邊指揮著。
“可是它為什么沒動?”蘇珊很納悶。
“你合上手剎了嗎?”沅冰河問。
“你沒說動手剎啊”蘇珊說。
“啊,真是傻蛋,你拉著手剎車能動嗎?這還用說,這是常識常識懂不懂,你這女人為什么總是沒有常識?”沅冰河其實不是個好教練,他根本不耐煩做詳細指導。
蘇珊瞪了他一眼,心想如果是安立德,肯定不會這么沒耐心——剛開始學,自己還沒摸著門呢,他就嚷起來了。
“快快快,再來,記得把手剎摁下去。”沅冰河在一旁催促著。
蘇珊這回記得踩油門了,但是發動機“轟轟”地響,車還是不走。
“掛檔啊,你不掛檔它能走嗎?”沅冰河又開始訓斥她。
蘇珊干脆停了下來,她對沅冰河說:“你還不如別教我了,讓我自己在車上摸索一會兒,說不定我就會開了你先下車吧,好嗎?”
“不行讓你自己開,一會兒準把車開翻了”沅冰河否定道。
“那請你別嚷了,讓我安靜地想一下。本來理論記得很清楚的……”蘇珊說。同時她想起那時坐余尊熙的車,自己在旁邊一叫,余尊熙就會緊張……原來真是這樣 沅冰河意識到自己的沒耐心,他說:“好吧,好吧,我不嚷了……”他開始手把手的教她——左手怎么掌著方向盤,右手怎么掛檔,腳下怎么管離合、油門和剎車。
“我都明白,可真開的時候,手腳就不諧調了”蘇珊無奈地嘆息。
沅冰河這會兒卻不著急了,因為他找到了新的樂趣——他的大手趁機捏捏她的小手,滑滑的、軟軟的,挺好玩兒的。當他的大手握上她扶在變速桿上的小手時,他忽然有了奇思妙想——
他壞笑著,對蘇珊說:“我們把這事做個比喻,你就明白怎么協調了。”他摸著她的小手,說,“你想像自己是個女王,你這只手正在掌握著一個男人——他已經完全在你的掌控之下……”
沅冰河的比喻很猥褻、很下流。如果換成妮娜之流,早就聽明白了。
可蘇珊還是混沌未開,她根本沒聽懂他說的什么意思。她莫明其妙地看了一眼壞笑兮兮的沅冰河,純潔的雙眸里全是困惑的目光……隨后她老老實實地告訴沅冰河:“我想像不來。”
沅冰河看著她自然純潔的天真流露,忽然有種沖動,好想抱著她吻她……可是上次冒失了一回,修整了這么久才重拾她的信任,可不敢跟她亂來了。
他壓抑著自己的沖動,干咳了一聲,松開蘇珊的小手,說:“那你自己想個辦法吧。”
“哦。”蘇珊答應著,她也覺得自己摸索最好。果然,不一會兒,她就把車開動了。
“哇,它動了”蘇珊興奮地說。可她馬上又驚慌起來,“怎么它不走直線?”
“放輕松,掌握著方向盤——相信自己,你能控制它。”沅冰河看她入了門,也來了精神。
“這就是女王的感覺啊,掌握著全世界……怪不得小美也喜歡賽車呢。將來我學會了開車,是不是也可以賽車啊?”蘇珊天真地問。
“咳,咳……”沅冰河又干咳了幾聲。
“誰讓你煙不離手的,看看,沒感冒的時候也在咳嗽”蘇珊開始學會訓斥沅冰河了。
沅冰河并沒有反駁。因為他聽出來了,蘇珊果然沒聽懂他剛才那個“比喻”嗨,這女人,十年的夫妻生活是怎么過來的,難道“金大叔”什么都沒教給她?
沅冰河深深鄙視“金大叔”其人——“素質”這么差的男人,竟然還敢學人家找“小三兒”,難怪蘇珊離開他一點兒也不難過,確實沒什么好留戀的啊 于是沅冰河有一個新的想法,“金大叔”沒盡到的責任,他想盡一下。沅冰河對自己那方面的能力,向來充滿自信。他相信,在那方面,自己一定是個合格的導師。而且,他教她那些事的時候,肯定會比教開車有耐性得多。
在自己無邊美好的幻想中,沅冰河的春天來臨了。此時,他周身洋溢著“春”的氣息。
沅冰河確實比別人膽大,他根本不在乎蘇珊跟喝醉了酒一樣,把車開得晃晃悠悠的、沿s線蛇行。
他點著一支香煙,把頭向椅背上一靠,邊悠閑地吸著煙,邊悄悄打量蘇珊——凸凹有致的身材,成熟誘人;清純如水的氣質,泌人心脾……他此刻真想化身為狼,把她叼到自己的狼窩里,一口一口吞下,連個渣都不留。
他瞇著雙眼,深吸了一口香煙,又慢慢把煙霧吐出來,吐向蘇珊白嫩的脖頸處。
蘇珊厭煩地隨手推了他一把,說:“別搗亂,我本來就不會開,你不怕我真開翻了?”
沅冰河在后面邪魅地笑了一下,情不自禁伸出手,撫上她纖細的后背,說:“不錯,開得挺好。”
“我學習能力超強的,彼得都說我有靈性……”蘇珊得意之下,不覺說走了嘴,當著沅冰河的面提起了安立德。
沅冰河的濃濃春意受到了打擾,他收回手,不滿地說:“裝模作樣的洋鬼子,就會騙你們這些婦孺……”如果蘇珊不說,他都快忘了——其實他早就生氣了,因為蘇珊回a鎮的時候,帶著少東,帶著安立德,就是沒有帶著他 蘇珊笑道:“騙我們做什么,人家好歹也是跨國公司的大老板。”
“過了氣的跨國公司,被經濟危機打擊嚴重。”沅冰河一臉的不屑。
“可是自從彼得來到中國區,業績一直向好,已經擺脫了經濟危機的陰影。”蘇珊爭辯道。
“你從哪了解的這些情況?”沅冰河警惕地問。
“我們那里有個‘小粘糕’啊,他給我們講的。”蘇珊笑道。
沅冰河一時無話可講。忽然他說:“喂,你別把洋鬼子想得太完美啊,他那人是個純粹的商人,陰險狡詐。”
“他是什么樣的人,跟我們有什么關系,我們又不跟他做生意。”蘇珊說。
“他不止陰險,他那人,肯定是有毛病的,跟正常人好像有些不一樣……”沅冰河停了一下,斟詞酌句地說,“我聽說,有天晚上有個漂亮的洋妞去他房里找他,竟然讓他二話不說就給轟了出去。”
關于雪兒的事情,早就是舊聞了——蘇珊根本不覺得新鮮。她有些不屑和憐憫地看了沅冰河一眼,問:“如果依你,來者不拒才叫沒毛病,對吧?”
“胡說,當然不是”沅冰河很不高興,蘇珊竟然質疑他的人品 蘇珊這時又說:“我告訴你他為什么會轟她——她是他哥哥的妻妹,而他父母離婚的時候,他哥哥是跟他的……你想想,他父親是不會同意他娶雪兒的,所以雪兒招惹不得的”
“你怎么連人家的家務事都知道?”沅冰河的醋味直嗆鼻子。
“大家是朋友啊,多少了解一些。”蘇珊卻意識自己的有些多嘴,她住了嘴不想再多講。
于是二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沅冰河邪魅地笑了一下,說:“我那個收藏美女的毛病,是因為我錢太多,又沒人幫我管。如果有個老婆管著我的錢,我就沒那毛病了……”說著,他再次把手撫上她的后背,說,“你不如考慮一下,給我當老婆啊?”
蘇珊沒說話,但她腳下卻突然猛踩油門,車一下子躥了出去。沅冰河嚇了一跳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蘇珊又猛踩了剎車,車又一下子停了下來——沅冰河差點兒磕在前擋風玻璃上。
“啊,你瘋了”沅冰河驚魂方定,對蘇珊大吼。
蘇珊卻俏皮地對著他笑了起來,說:“你也這么嚇唬過我啊——是不是很刺激啊?”
沅冰河頓時氣結,他氣鼓鼓地瞪著眼看了蘇珊一會兒,忽然笑了一下,嘴里嘟囔道:“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我為什么要教你學開車呢”
他自己都很奇怪——明明蘇珊捉弄了他,他竟然沒有真生氣,反而覺得很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