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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珊對“過去”沒有記憶,陳實美也不太愿意回憶過去。
他停下對往事的追憶,一扭頭,看蘇珊手里拿著一把櫻桃,吐出的核卻沒地方放。于是他很自然地伸出手去,對她說:“把核吐給我,我幫你拿著……”
蘇珊有些奇怪地看了陳實美一眼,她怎么好把吃剩的核吐到他手里?即使是很熟悉的安立德,即使是整天吃住在一起、嬉笑無度的沅少東,她也不好意思讓他們接她吐出來的東西。
她搖搖頭,鋪了張紙巾在長椅上,把櫻桃放在紙巾上,自己用手拿著吃出來的核。
陳實美感覺到了這種不經意的疏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收回去。不知為什么,從上次在A鎮民政局開始,他就有種奇怪地感覺——這個蘇珊,不是以前的那個蘇珊;眼前這個人,其實是個陌生人……但是,他不敢深想這其中的原因。
蘇珊默默吃著櫻桃,也不跟陳實美說話,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反正現在她算是看明白了,她想拿回婷婷的撫養權,首先要過的是婷婷這一關,而不是陳實美。
陳實美忽然問她:“蘇珊,花店里的工作是不是太累了?”
蘇珊低頭自顧吃著櫻桃,隨意地回答:“不累。”
陳實美說:“如果累了,就歇歇吧……”他又說,“我給你在S市買處房,就在婷婷的小學旁邊買吧——你可以帶著婷婷住在那兒,也別去上班了。”
蘇珊詫異地看了陳實美一眼,但她實在不喜歡陳實美的“金魚眼”,連忙回避了他的眼神。她假裝沒聽懂,說:“我不累,現在這樣子挺好的。”說完她站起身,走到旁邊的垃圾箱邊,把手中的核扔了進去。
陳實美的提議讓蘇珊警惕起來。她不由記起沅冰河跟她講的那些話……這時候,如果她肯放低一點姿態,扮扮可憐,撒個嬌,是不是就可以把被人奪走的男人奪回來了?
很快,蘇珊又打消了這個念頭——恐怕事情遠沒有那么簡單——小美說的好,男人是貪得無厭的。
“糾纏不清的前妻,和糾纏不清的前夫一樣,令人生厭。”蘇珊這么對自己說道。
但是她又想到,如果這么令人生厭,是不是就可以報復“狐貍精”了?誰讓“狐貍精”不僅害她,還要害她的朋友,還有她的弟弟——蘇洋斷貨的事情,背后就是“狐貍精”指使的 蘇珊已經讓沅冰河那只魔鬼給蠱惑了。
就因為這么猶豫不定,她便沒有很拒絕陳實美的殷勤……最后,她帶著愉快的笑容,拎著陳實美給她買的一大袋子櫻桃,回了花店。
大概是櫻桃吃多了,蘇珊到了晚上,肚子開始難受,半夜就跑了三四趟的廁所。第二天起來,還有些發燒。
小美代替了蘇珊店長的工作,讓她在樓上輸液,小玲在樓上陪著她、照顧她。
蘇珊躺在床上,看著瓶子里的液體一滴一滴地滴落下來,又順著軟管進入了自己的身體——恍惚中,她似乎回到了剛醒過來時,所呆的那家小醫院……
真是人生如夢。但是,如果一覺醒來,卻發現青春已逝、感情破碎、滿心的傷痕,這樣的人生該怎樣繼續呢?
雖然“更換”是時代的主題,可是人生能更換嗎?生命只有一次,誰也不可能重新來過。穿越和重生的事情也只能發生在小說里。
“不能更換,就只能選擇維修了……”蘇珊自言自語著,苦笑了一下。
也許是白天睡得太多,夜里她反而睡不安穩。
半夜,蘇珊在迷迷糊糊中,忽然清醒了過來。她覺得肚子還是有些疼。她坐起身來,想找口熱水喝。
她見旁邊的小玲正睡得香甜,不好意思打擾小玲,便自己下了床去找水。
她下床后,沒開燈,黑暗中在桌上摸了半天……又跑到客廳里找了一圈,還是沒找到自己的水杯。忽然她記起來了,傍晚練琴的時候,把杯子放在了樓下。于是她躡手躡腳地下樓。
她剛走到樓梯口,就聽到樓下“唰啦”一聲響……這個聲音很熟悉,是花店的卷簾門拉起的聲音。
蘇珊嚇了一跳,深更半夜的,卷簾門怎么會拉起來,難道說花店里招賊了?
蘇珊緊張得渾身發軟,想喊人都喊不出聲。她在黑暗中摸索著,在樓梯口摸到了一把笤帚……
這時,忽聽樓下有人小聲說話,竟然是小美的聲音。蘇珊抱著笤帚,站在樓梯口側耳傾聽。
只聽小美說:“都夜里兩點了,你還過來,怎么從學校里出來的?”
蘇珊心下一楞:“從學校里出來……難道是馬帥來了?”
隨后聽到有人推了自行車進來,接著又是“唰啦”一聲,卷簾門又拉下來了……這才聽到有人回答:“我來查崗,不行啊?”
果然是馬帥的聲音 蘇珊更覺得奇怪了,這兩個人是怎么回事啊。馬帥怎么會半夜偷偷跑過來呢?他這是第一次這樣做,還是已經做過好多次?為什么自己和小玲竟然一點都沒察覺。
蘇珊索性坐在了樓梯口的臺階上,伸長了耳朵偷聽。
就聽小美嗔道:“討厭查什么崗啊,不信任我啊?”
“我當然信任你。可我就是不踏實——自從那個什么‘小粘糕’出現了,我就不踏實……比把你們三個交給沅少東那花花公子還不踏實呢”馬帥的口氣上半真半假。
小美又嗔道:“討厭你跟蘇珊姐學壞了,總給人起外號……”
蘇珊坐在樓梯上聽著,暗笑道:“這里面有我什么事啊?起外號又不是我的專利。”不過,她很少能聽到小美這么小兒女般地撒嬌——除了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外,還真是挺好玩的。
蘇珊忘了肚子疼,也忘了口渴。她把笤帚放到半邊,身子半靠在樓梯上,聽得更上勁了。
隨后聽到兩人把行軍床打開了,又是鋪被褥的“悉悉索索”的聲音……蘇珊猜測,這會兒兩人應該是一起坐在行軍床上了。
聽到這兒,蘇珊有些猶豫了——還應該繼續聽下去呢?
只聽馬帥嘆了口氣,說:“他算是‘小粘糕’吧?已經分手了,也有女朋友了,怎么還天天過來找你呢……”又說,“我就那么比不上他啊,你怎么就舍不得讓我見光呢?還是你把我‘潛規則’了,又不想負責了?”
這話剛說完,就聽到馬帥一聲悶叫喊疼——可想而知,他不是讓小美踢了一腳,就是讓小美擰了一把……蘇珊捂著嘴,差點兒笑出聲來。
小美說:“這么大個男人,比女人還小氣”
“我比你小,你要讓我……”馬帥有些“恬不知恥”地說。
小美說:“好了好了,我跟‘小粘糕’那些事,今天咱們就徹底說清楚。你能諒解就諒解;不能就算了,我也不怪你。”
“別,你還是別說了——我怕自己承受不了……”馬帥說。
“不行,我就是要說明白”小美很堅持,她說,“我和他,保持戀愛關系大概有兩個學期……我沒跟他‘那樣’過——當時分手,直接原因,是他跟沅少東去夜總會胡鬧;還有個間接原因,他提出要搬出宿舍,去校外租房同居,我不愿意……”
“小美,別說這么詳細嘛,真顯得我很小氣了。”馬帥有些抱怨。
蘇珊暗樂,其實男人就是這樣矛盾——明明很小氣,偏偏還想裝大度。
“該你了,你跟別的女生發展到過什么程度?”小美說完了自己,不依不饒地追問馬帥。
蘇珊聽出小美的語氣不善,她暗暗擔憂——這種“前男友”“前女友”之類的事真不好處理,一個不注意,就有可能讓“千里之堤潰于蟻穴”。
卻聽馬帥鄭重地說:“你是我的第一個女朋友。”
“不可能”小美說。
“日久見人心,你會明白的……”
隨之,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沉默。黑暗中,蘇珊坐在樓梯上,心里揪揪著,為小美和馬帥兩個人的感情前途提心吊膽。
忽然,就聽兩人喘氣的聲音,隨后聽馬帥低柔曖昧地說:“這可是我的初吻……”
蘇珊的臉“唰”就紅了——自己這是做什么啊,竟然聽人家小兩口“恩愛”自己是不是變態的偷窺狂啊?
蘇珊覺得腦袋暈暈乎乎,站都站不起來了。她手腳同時著地,摸索著向回爬。
這時又聽小美說:“我可不是——你是不是覺得虧了?”
蘇珊幾乎想大叫一聲,阻止小美:“小美傻蛋——你不說,誰知道啊”這么好的一個男生,已經“潛規則”到手了,何必讓這種小事弄壞了?再說了,兩個人既然真正相愛,不應該在乎這些啊。連沅冰河都說,男人和女人不過就那么回事“糟糕,當時竟然讓‘冰河世紀’親到了……”蘇珊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她現在才意識到,沅冰河可是拿走了她的初吻啊 當然了,曾經的那個蘇珊,她的初吻給了誰,現在這個蘇珊可是不清楚了——在考場上昏倒之前,蘇珊還沒想過戀愛的事情。
“明明是夏天了,怎么有一種春天來了的感覺呢?”蘇珊暗暗嘀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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